住進了云溪安排的客房,廖陸兒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覺得脊背發涼,像是有什么東西一直在她身后觀察著她似的。
她坐在椅子上好久,那陰沉詭異的視線一直焦灼在她身后,炙熱得讓人實在害怕。
她再也受不了,便離開自己的房間去敲開了蘇白的房門,誰知,給她開門的竟然是云溪。
“云祭司?”
“白璐?來找小九的。”
廖陸兒點了點頭,云溪回頭看了一眼蘇白,臉上滿滿都是笑意:“小九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哥哥帶你去看血蠶。”
蘇白迎了上來:“好,多謝云溪哥。”
蘇白的姿態做得很足,像只貪吃的小貓似的,還不停的舔舐著自己的唇角,云溪看著她這樣,手指輕輕晃動,一張松軟的長椅瞬間出現在他身下。
坐上去之后,云溪的表情里滿是懷念:“望鄉城還是永夜嗎。”
站在面對大門的位置上,蘇白感受到了陰風席卷而來的寒氣,不禁一陣瑟縮,當她回頭后才發現,這大門,大廳,和后門徑直練成了一條直線,陰風過門而入,直穿入堂。
可一個從望鄉城出來的惡鬼這樣做,那就不好說了。
“你這小崽子這是出來多久,多久沒吃飯了,餓成這樣?”
此刻的云溪看向蘇白的眼神十分像長輩對晚輩的那種欣慰,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揉了揉蘇白的腦袋,然后朝著廖陸兒點了點頭后才離開。
“這是聚煞陣,把它藏在我的房間里沒人會發現的。”
云溪帶著蘇白往他房里走去,一踏入房間,整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白看著他,臉上是一副饜足的表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比羨慕的感嘆道:“云溪哥端的會享受,這過堂陰風可好吃極了。”
配合著說出的話,蘇白輕輕舔著自己的唇角,云溪卻陰沉著臉,一把將她拉倒一旁。
蘇白見她走了之后,才順手帶上門,離開。
看著蘇白這樣,云溪嘆了口氣,手指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那你跟我來吧。”
“好的。”
沒想到一出來姐姐就成這個模樣,幸好姐姐沒有忘記自己的醫術,這才能勉強活著,可我們也不敢在修仙界生活,只能一直活動在凡界,你也知道,凡界的玄門人很多,我實力又低微,已經很久沒吃東了。”
云溪似乎剛沐過浴,長發披散水珠還掛在他柔順的發梢上,他身上只裹著一件輕薄的長袍,衣料貼合著身體的曲線,長袍隨風輕輕飄動,隱約可見他身上血紅的魔紋。
看到蘇白好奇的模樣,云溪慢慢的解釋,然后拉著她走到一個囚牢面前,輕輕一指,從他指尖里飛出一條黑色,身上全是血紋的蛇朝著里面捆住的村民飛去,直入眉心之后,又飛了回來,嘴里還銜著一顆血紅的小血滴。
蘇白把兔子長生從頭頂上拿了下來:“姐姐害怕的話,就讓小兔子陪著你吧,別擔心,不會有事,相信我,好好睡一覺。”
“記不得了,那云溪哥你呢?你出來多久啦?”
這想法出來的時候,蘇白怔了一下,驚覺或許自己猜對了,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目的沒有達成,反而被左丘明那伙人給利用了,把他要打造的鬼域變成萬鬼大陣來煉制陰兵。
“你瘋了,要是讓玄門的人發現你怎么辦?”
而他口中要帶自己去看的血蠶,更讓蘇白覺得這云溪所圖絕不簡單,難道他是想在人界制造一個鬼域嗎?
“姐姐怎么過來了?”
“云溪哥?”
廖陸兒看著蘇白自信微笑的模樣,心里的慌張也稍稍平復了一些,她接過長生,在往自己房間走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她們來這里的時候,是早上,那時她還在采摘晨露,可現在已經天色漸黑,夜幕開始降臨了。
對于云溪來說,蘇白即便已經二十多歲了,可還是個幼兒般的小崽子,畢竟人的壽數短,所以二十來歲已經成年,可對于其他種族來說,人的二十多歲不過剛才出生沒多久罷了。
她內心惴惴不安的,好像這里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可她看不到也摸不著,這種未知的感覺不停的侵蝕著她,甚至都快引起她的心魔了。
面對云溪怒其不爭的模樣,蘇白尷尬的撓了撓頭:“云溪哥,我是從望鄉城里逃出來的,實在是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里,
房屋后山便是之前蘇白他們出現的翠竹山,也就是云溪說陰鬼經常出沒的地方,一個大祭司把房子弄成這樣能理解,可以說是為了保護村民將所有邪煞引入自己家中,以防邪祟危害百姓。
走在這個小院子里,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這房子的大門落在鬼門位上,且不落鎖,大門敞開,這和邀鬼入門有什么區別。
“吃吧,以后餓了就來找云溪哥,別在外面就開始吃東西,被發現了,我可保不住你。”
蘇白茫然的看著他,像是不理解他為什么不讓自己吸食陰氣似的,只見云溪沒好氣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見蘇白不想說,廖陸兒也沒勉強,只是有些慌張的看著四周:“我,我總覺得這地方不對勁,好可怕。”
廖陸兒一見他離開,連忙緊張的跑到蘇白身邊,不敢出聲,只能滿眼疑惑的看向她。
“小九怎么站在風口不回房休息。”
蘇白連忙抓住了他的手便開始吃了起來,看著她那么急躁的模樣,云溪真以為她餓了很久。
“我是這個村子里的大祭司,有這個身份做掩蓋我想怎么吃都行,可你不成,你一個剛出望鄉城的小崽子就那么餓?”
蘇白看他閉上雙眼的模樣,眼里閃過一絲探究,隨即坐到了他身邊,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聲音輕柔的說。
“是啊,一望無際的黑暗,只有爬到第二層的時候,才能看到陽光,可爺爺從來不讓我上去,爺爺說,第二層的陽光會招來白騎,只有擁有令牌的種植者才能上去,有次我偷偷的跟在爺爺身后上去,當被陽光照到的那一瞬間,白騎突然出現,我差點死在白騎的巨鐮之下。”
云溪聽說她敢偷跑上第二層,笑著屈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真是個大膽的小崽子啊,不過,你比我幸運,你是自己偷跑出來的,找機會偷偷回去就成了,可,哥哥卻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