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不知道這些事情。
自她來到這個世界,見到這些喪尸,都未曾將自身的凄慘之處顯露出來。
無論是郭霓,韓越,還是佟寧。
他們的外表也有傷口,但卻不是這種慘烈。
不,也許他們也不例外,只是從不曾這樣“血淋淋”地顯露在她面前,雖然這其中并沒有一滴血。
“你……你們……”寧夏有些不知道怎么說。
想想也是。
眼前這些喪尸理論上都是已死之人。只不過內里的靈魂不知為何竟然未曾消散,還被禁錮在死去的軀體里。
靈魂不死,但身體已經不再運作了,隨著時間推移隨著停滯的器官功能,漸漸腐朽崩潰。可他們的靈魂還是在這兒,在這副腐朽的軀殼里。
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死去,眼睜睜看著它腐爛生蟲,卻又因為不知名的禁錮不得不繼續頂著不堪的身體存留在世間。這該多令人崩潰啊?!
這世間很多人都在追求長生不死。即便是寧夏如今所處的群體,仙風道骨的修士們,最終也不過為了長生二字。
但像眼前這樣的“長生不死”不是誰都能消受的了的。
不,就跟他們自己說得一樣,也許他們算不得活著。
聽他們的話語,似乎有股子求死之意。但寧小夏還是摸不準兒。
先不管真假,按對方所描述的心路歷程,他們的經歷的確稱得上是頗為慘烈。
可畢竟還提不到點子上。寧夏耐著心思等對方鋪墊完。
“秦明跟他的兄弟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這不知道待了多少年,他們倆算是來得比較晚的一批。”
說話的喪尸臉上浮現出一絲回憶,似乎在想起十分久遠的事情。
“但這兩家伙可十分了不得。不知道動用了什么力量,三三兩兩就統治了附近的一大批人。我們本在距離他們地盤挺遠的西邊徘徊的,不知為何最后莫名其妙被編入了他的治下。”
“這也就罷了。”他嘆了口氣,語氣里透著不知是可惜還是憤怒:“他還在原本的治地上建立了一座城池,也就是如今的主城。”
“這給了我們很大的希望,像我們這樣本就不服從他管理的的家伙也對他有了些認同。畢竟像我們這樣麻木活著的怪物也渴望著歸屬感。”
“但沒想到城池的建立才是我們噩夢的開始。”對方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正是我剛才告訴你那些反叛的原因。”
“不知名的意外殺死了我們。我們的身體死了,同時也忘記了過去。”
“漫長的茍活第二次殺死了我們,殺死了我們的自我。”
“而秦明想要用礦石奪走我們最后存留的東西。”
“我們清楚地知道,若是他成功了,那我們將真正地從世界消失。無論是魂魄還是肉體,完完全全地消散在世間。”
聽到這里,寧夏微微點頭,意外有些認同。如果之前她的猜想沒有錯的話,那些礦石里的確禁錮了無數的靈魂碎片。
再校對上他們所說的一些事情。礦石里的魂魄碎片從哪來的,不言而喻。
若是他們繼續不作為,束手就擒,那么可想而知,終有一日他們也會被分解成礦石中的魂魄分子,成為某些人的養料。
到時才是真真正正的魂飛魄散。
“我們不想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這里。哪怕我們在已經死了。也不想被利用成為別人的養料。”
“這么多年了。痛苦的滋味我們也受夠了。”
“我們也活夠了。”
“是時候該好好地睡一覺。”
“我們希望能夠安靜地死去。真真正正地陷入永久的長眠。”
“直到被來生的日光喚醒。”
對上數雙無比清澈的目光。寧夏心中五味陳雜。
真的是求死啊。
不就之前,寧夏就已經有預感了,覺得這些家伙在渴望一場真正的死亡,徹徹底底擺脫這個可悲的境地。
“可我……我又能為你們做什么?”溜到嘴邊的話在喉嚨里轉悠一圈又吞了回去,最終變成這么一句話。
她沒有直接拒絕這些喪尸,換成了一種比較中和的話,透露出一種可以商量的意思。
事實上,如果是能力范圍內的,寧夏挺愿意幫一下的。若是超出她范圍內的就沒辦法了。
對方混濁的眼睛一亮,即便是隔著一層陰翳也能感受到對方溢于言表的興奮之前。鬧得寧夏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踩進對方的陷阱。
“寧家妹子肯幫我們嗎?”對方立馬改了一個可以拉進關系的稱呼,態度越發熱切。
啊喂!她是說要聽要求再考慮啊。別打蛇攀棍啊。這樣弄得她壓力很大。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
他一向平靜無波的眼里透出不滿:“雖然本次的家族入門測試,你以及新成員都通過了。但身為家庭教師的我對你們十分不滿,你們的覺悟還不夠。甚至有家庭成員需要犧牲自己來獲取家族生機。茲納,你是首領,這是你的責任。”
綱吉沒有反駁,只是抱著和子,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心中充斥著無力和自責,這次還是沒有能保護和子,是他不夠強。
一直一直保護著我呢,和子。
他輕吻和子的額頭,頗為溫情地道:“Sogno
d'oro.”。對上幾個男孩驚訝的眼神,他不高興地道:“和子是位值得我尊重的女性。我只是作為一個長輩給予她祝福。”
“茲納!”reborn黑黑的眼珠對上從剛才起就面無表情的綱吉。“你需要更多的訓練,獲得保護家族成員的力量。因為你力量不夠,生病中的和子甚至要透支燃起死氣之炎來拯救家族。”
“摩西摩西,我是一三屆二班的樺地弘崇。不好意思打擾你。我剛剛歸國,想拜訪一下以前的同學。請問您有同班的森川瞬的聯系方式嗎?”
“好的,我會耐心等待。”
然后就像石沉大海一樣,學校那邊一直沒有瞬的消息。
樺地錯過了一個全國大賽,又升上了冰帝學園的初二。
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個的電話。不過不是他期待已久的聯系方式,而是那個人的死訊。
他的rose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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