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單真真沉默一秒,頓時崩潰:
“怎么又被你算對了!你腦子里是裝了雷達嘛,怎么著都能算到!我可是在大南洋的彼岸誒!是大南洋的彼岸!這么遠的距離,我又沒在你面前,你老實交代,到底是怎么算的!”
聯系到上輩子的好友,寧枝的精神也不由放松下來,“這次不是算的,是猜的。要是你爸沒出事,當時召喚新神的時候,那個毀容男也不敢動你。”
畢竟現在不像以前,現在的交通這么發達,能找到賦予“新神”肉體的女人肯定不止單真真一個。現在既然敢動單真真,那就說明一定是單真真的大佬爹出事了。
“哎,原來是猜的啊,”單真真泄氣,“不過還真讓你說對了。前段日子我爹確實是出事了。”
說到這個,單真真只冷靜了一秒,就開始語速超快的狂飆:
“其實從你出事的那一刻,我爹就發現不對了。你好歹也算是目前黑玄師中的一號人物,你都能這么被悄無聲息的除掉,那他們想除掉我爹就更容易了!”
“所以我爹干脆將計就計,直接在那些人布置的陷阱中假死,趁著他們都以為他死了,趁機調查。”
說到這里,單真真的聲音猛地一提,“但是!但是!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沒跟我說,只是讓我的那些保鏢浩浩保護我!”
“笑話!我從小看宮斗文,怎么可能這點思想覺悟都沒有!寧枝,你說說看,要是我爹真死了,原來那些受制于他的保鏢怎么可能會安分護著我,沒把我生吞活剝都是我祖上積德!”
“所以趁著我爹的死訊還沒有通知下來,我就直接帶著一些人打算去國內避難,畢竟國內有那么多靈玄師……雖然說靈玄師這些年沒落的厲害,但好歹人多勢眾嘛!”
“誰知道我剛下飛機,就聽到你的死訊……哎……”
她那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伴隨著兩聲干嘔,單真真一邊揉著胸口,一邊忍不住嘔了兩聲,“現在想想為你制造的那具假尸,我還是覺得想吐……真的,真的,太惡心了。”
寧枝還記得她那時候看了眼尸體就開始大吐特吐的場景,慢慢黑了臉。再想想當時周圍圍著那么多人,幾乎相當于是公開處刑,臉色就更難看了。
不過她現在想的還不是這些,“然后,你父親的死訊傳到國內,你身邊的那些保鏢們就跑了?”
“嗯!”單真真悲痛點頭,“你猜對了!我想的也沒錯,真的幾乎就是我爸的死訊傳來的瞬間,那些人就全跑了!不僅跑了,他們還有好幾個人順走了我爸給我的保命器材!”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被那個惡心的毀容男抓住,還沒那么羞辱!
如果這么說得話,那單真真為什么會來國內,還被毀容男抓走,就說得通了。
寧枝算了算時間,距離之前毀容男抓走單真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你是這兩天才到的南洋?”
“我去!你怎么又知道了!”單真真一聲哀嚎,躺在她十平方米打的大床上來回滾動。“這次又是你猜的?”
寧枝:“看你哭得這么響,肯定是情緒還飽滿著,應該是剛見到你爸。”
“這個確實,我是昨天早上到的南洋這邊,我爸爸晚上才派人來接的我。”單真真裹著小被子在床上攤開,扭頭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
國內現在是上午八九點,而在南洋,現在卻已經是深夜了。
南洋的空氣比國內好得多,從她所住的傍山別墅往外看,可以看到絲帶一樣的星河。
盯著那些光點一樣的星星,單真真嘆了口氣,
“你不知道我在國內的這幾天,可真是風餐露宿啊。要不是在機場有好心人總是把吃的東西分給我,我沒被那些人找到,就先被餓死了!好不容易弄到一張回國的機票,我爸還沒在第一時間找到我……”
寧枝對大小姐的國內外歷險記并不感興趣,追問她:“那你爸爸找到那些要殺他的人了?”
“找到了,當然找到了,不然我也回不來嘛。”大小姐的腦回路轉過彎來,明白寧枝這是想知道當時害她的人在不在這里面。
“我爸調查過了,想殺死我爸的那些人是我爸手下的叛徒,雖然知道是被人蠱惑的,但不知道被誰蠱惑的。我爸猜測,蠱惑他們的人,應該就是想要殺死你的人!”
單真真大小姐的這條線索,有跟沒有是一樣的。關鍵是寧枝現在不在南洋,身邊帶著兩個孩子,也不方便去南洋調查是什么人蠱惑的大小姐爸爸的手下。
看來,現在只能從她手上的這條消息入手了。
“單真真,你明天有空嗎?”
大小姐耳朵一下子豎起來了,“你想干嘛?”
“我前兩天從一個小山村回來的時候,遇到想要我死的人。不過他藏在黑霧里,我并沒有看清他是男是女,長什么樣子,但是我問道了一種香氣……那種香氣很特殊,我只在之前的繼任大典上問道過。”
“最主要的是,那種香聞了就讓人心臟很不舒服,我懷疑當時我在繼任大典上猝死,跟這個香有很大關系。”
大小姐沉默了兩秒,智商突然上線,“所以……你打算讓我幫你查查這個香,找到這個香也許就能找到在繼任大典上害你的人,而那個人也很有可能是蠱惑我爸爸手下去害我爸的人!”
寧枝第一次感覺大小姐出來歷練歷練也沒什么不好,出來受了半個月的苦,好像智商都跟著提高了。
不過大小姐的智商也就到此為止了。
單真真:“這個查可以,不過我能把這件事情交給我爸去查,嗎嗎?我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吃喝玩樂,坐吃等死可以,但你如果讓我去辦事……可能不太靠譜。”
“當然可以。”寧枝一開始也沒想著讓大小姐替她辦事,畢竟就像大小姐自己說的,她的本事實在是不靠譜。
兩個人的一通電話打了兩個多小時,徹徹底底把對方的現狀摸清楚了。
聽到寧枝說自己這邊還有兩個兒子的時候,單真真忍不住提她叫苦:
“什么?!孩子?!你現在當媽了?!”
“而且孩子才三歲多不到四歲!”
“我的天啊,我的寧會長!你現在過得都是什么日子啊,竟然還要在家看孩子!”
想想之前在手機上看到的,單親媽媽們打仗一樣的帶娃生活,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差點落淚。
她家好姐妹還是一拖二,小朋友還不到四歲!
大小姐頓時感覺自己這半個月收到的苦不算什么了,她再慘有寧枝慘嗎!她苦得是半個月,但是寧枝苦得是一輩子啊!
大小姐說話不過腦子,直接道:“反正也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直接送孤兒院吧。你可是個黑玄師,在孤兒院長大也比在你身邊長大來得好吧!”
她一口氣說完,對面的寧枝遲遲沒有出聲。
“喂,寧枝?你那邊是不是信號不好啊!”
“喂!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問了兩句,聽到電話里傳出來的清晰呼吸聲,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出來——寧枝好像生氣了。
這對于她來說實在是新奇,自從她第一次見到寧枝時,就很少見她生氣。畢竟一個黑玄師天才,實力強又有腦子,幾乎是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值得她生氣的呢。
而隔著電話和她生氣,還是這種風雨欲來的沉默生氣,單真真從中間琢磨出一點不一樣。
“寧枝,你該不會是……很喜歡他們吧?”
這句話說出來,單真真瞬間就懂了。
黑玄師子嗣難得,就像他爹,這么多年才有了她這么一個孩子,簡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想要星星,她爹也會托關系給她弄來星星的命名權。
而這么多年一直都是孤獨一人的寧枝,其實也很想要孩子吧……
她懊惱扇了下自己的嘴,“對不起寧大佬,是我又說話不過腦子了。我有罪,我懺悔!”
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現在道歉得如此順滑,想想她這段時間肯定過得不好,寧枝心里的怒氣消散了大半。
“算了,你這個年紀,你爸爸這么寵你,你不想要孩子來打擾你的生活很正常。不過以后要是見面,你可不能當著孩子面說這些……要是因為你的話給我家孩子留下什么童年陰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行行行!這才幾個月呀,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竟然這么護著他們!”
大小姐一邊抱怨,一邊對兩個孩子有點好奇,催著寧枝趕緊給她發孩子的照片。
另一邊被宴俞洲的助理接走后,接到助理電話的宴俞洲開會都在走神。
昨天晚上發現小寶對自己的排斥,他一個人坐在坐在房間里發了好大一會兒呆,第二天再起床的時候,就變成了那個那個脾氣相對而言比較溫和的宴俞洲。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經歷過上次“新神”的沖擊,這次他出來,竟然有嚴肅版宴俞洲的所有記憶。
翻了翻記憶里,小寶哭著對嚴肅版的自己說討厭時,溫和版的宴俞洲忍不住嘆了口氣。
“哎……”
一會兒兩個孩子就要來了,他到底應該怎么做才能改變小寶對自己的偏見呢?
最主要的是,小寶為什么突然說他是壞人?因為小寶不愿意讓他做爸爸?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很難辦了。
畢竟他不僅僅想成為孩子們的爸爸,還想成為孩子媽媽的丈夫……
聽著坐在首位的老板突然嘆氣,原本就在聚精會神開會的各部門經理,頓時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板這么多年運籌帷幄,遇到天大的事不一樣激流勇進,今天到底發生什么了,老板竟然嘆氣!
總不能是他們公司真的要破產,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吧?
可明明他們這么努力工作,聽說上個月公司的股票還增加了兩個點呢!
剛報告完員工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水,看著老板那張眉頭緊皺的俊臉,他幾乎已經看到了被辭退的自己垂頭喪氣從公司離開的場景。
他們公司是業內的龍頭,但相應的,他們公司競爭很激烈,一直實行末位淘汰制,但凡業績不達標就要收拾東西走人。
但老板在會上聽完他的報告就唉聲嘆氣還是第一次,難不成他的報告總結已經爛的像狗屎一樣,老板聽都聽不下去了?
就在他被自己的想象嚇得腿發軟時,宴俞洲突然看了看表,站起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吧,剩下還沒報告的,今天下午四點來我辦公室繼續。”
眼看老板明顯是有事,從被辭退邊緣跳轉回來的部長長長吐出一口氣,一下子癱倒在座位上。
等宴俞洲一出會議室的大門,原本緊繃著神經的各部長瞬間松了一口氣。
大寶和小寶被助理叔叔牽著一路走到電梯,路上遇上不少好奇盯著他們看的大人。
這些人的眼神和昨天晚上那些宴家親戚的眼神不一樣,他們眼中沒有藏在溫和笑容下的尖銳敵意,只有單純的好奇。
甚至有熟識的人跟助理開完笑,“恭喜啊張助理,沒想到年紀輕輕就當爸爸了?”
張助理當場就白了臉。
就是給他全身的膽子,他也不敢給老板的兒子們當爸爸啊!
而開玩笑的人在看到兩個小家伙那雙和老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睛后,也嚇得白了臉。
好家伙,嘴欠開個玩笑,開到老板親戚身上去了?
那人連連道歉,甚至等電梯來了也沒敢和助理他們一起上去。
看助理掏出一張卡在電梯的按鈕上刷了一下,并沒有按按鈕,小寶舉起自己短短的小手指。“叔叔,按數字!”
小家伙被養的白白胖胖,要不是臉部太稚嫩,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簡直和他們老板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而且兩個崽崽明顯被媽媽教的很好,這一路上哥哥繃著小臉兒不說話,弟弟則是一笑一口小米牙,嘴巴一直叭叭問爸爸的事情,完全停不下來,兩個孩子一點兒都不像他曾經接觸過的熊孩子。
他第一次明白為什么有人會把孩子比喻成天使!
這兩個孩子長得這么可愛,又乖巧,怎么不是天使了!
這短短一段路,他腦子里閃過了無數次和女友結婚生孩子的想法。但想想這開盲盒一樣的概率,又好像被一盆冷水淋在了腦子上,瞬間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這會兒看到雙胞胎中的弟弟墊著小腳提醒他,助理體內的奶爸基因又開始燃燒。
他笑瞇瞇彎下腰,拿出來自己脖子上的卡,輕聲溫和道:
“我老板,你們爸爸所在的樓層,不是誰都能上去的。要想上去,得在這個刷卡區刷一下,這樣電梯就會帶著我們往上走。刷過卡之后,就不用再按樓層數了,因為樓層數上根本沒有我們要去的那一層樓。”
小寶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震驚地瞪大眼睛,“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和哥哥可以有這樣的卡卡嗎?!”
“如果你們爸爸同意,你們當然可以有啊!”
助理幾乎忍不住臉上的姨母笑,甚至沒有顧及在電梯里的其他人,一直夾著嗓子跟兩個孩子說話。
“這樣以后你們來公司找你們爸爸,不就方便多了?”
小寶捏著衣服上的小揪揪認真思考思考了一下,用力點頭,“叔叔說得對!我一會兒跟爸爸說!”
這里是公司的總部,整整一棟大樓全歸公司所有,此時站在電梯里的也是公司的員工。
原本看著總裁助理牽著兩個小崽崽進公司,大家就很好奇了,這會兒聽到小崽崽提到爸爸,員工群直接炸了。
員工群:
注意了注意了!老板的兩位小公子來咱們公司了!
附帶一張張助理牽著兩個小崽崽的背影,立刻印出來不少摸魚潛水的人。
崽崽們是卷毛!是卷毛!我就說嘛,雖然老板的頭發每次都是服服帖帖的,但我不止一次注意過老板的劉海兒,老板就是卷毛!
我的天啊,這真的是老板的崽崽嘛,好小一個哎,也就比張助理的膝蓋高一點點……
老板結婚了?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們老板不是黃金單身漢嘛!我的天啊!雖然知道我不可能嫁給老板,但眼看著一個鉆石王老五在我面前英年早婚,我還是好痛苦啊!
有這種心情的人不止一個。
像他們老板這樣情緒穩定,背景財富深不可測,從不和公司女員工亂搞,顏值拿出去都可以和頂流明星正面掰頭的英年才俊,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
要是老板沒結婚,自己在腦袋里YY一下也沒什么,但要是結婚了,在YY就不道德了。
第一個為愛痛哭的員工一出來,剩下的就如雨后春筍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冒頭。
男員工看著群里的大型“為愛癡狂”現場,趁機安慰:
以咱們公司的薪資,鉆石王老五雖然不常見,但是優質結婚對象還是不少的。別哭啦,好好找一下,等你和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沒準兒還會嘲笑今天的自己呢哈哈哈哈
他的話一說完,被他安慰的人打出來一行……
……我是男的,依照咱們國家的法律,我應該不會和男人結婚。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老板!更喜歡老板的錢!
下面跟了幾十個……
雖然我也喜歡老板的錢,但是想把老板一起收入囊中,兄弟你是真狠啊!
這個員工群都是匿名的,隨著搞怪員工的到來,群里的話題越來越歪。
而之前在宴家,和宴俞洲、宴俞洲親爹后媽,以及宴老爺子一起吃飯的黃家小姐,這幾天也在宴俞洲后媽的運作下,進了宴家的公司做前臺。
看到群里的消息,黃小姐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俞洲不僅當爸爸了,還把孩子帶來了公司,現在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黃小姐盯著手機上的內容,氣得渾身發抖,極致的憤怒和恐懼下,她落在手機上的視線也在一點點的模糊。
她怒氣沖沖往電梯里走,利用宴俞洲后媽給她的電梯卡直接上了頂樓。
頂樓里,宴俞洲早早等在了辦公室。
原本冷淡簡潔的辦公室被他抓緊時間重新改造了一下,巨大的辦公室被重新加蓋了一個休息區和兒童完耍區。
按照以前宴俞洲的工作強度來說,他是根本用不上休息室的,相應的,當時的總裁辦公室里根本沒有休息室。
然而現在宴俞洲想到以小寶的活潑程度,大概真的會玩累,所以在短時間內給自己的辦公室加了一個休息室。
而原本位于總裁辦公室入口的助理辦公桌也被挪到了別的地方,空出來給兒童玩耍區讓位。
兒童玩耍區是宴俞洲根據兩個小孩兒的性格設置的,既有適合小寶玩的遙控車和各種積木,和其他競技類的玩具,也有很多適合安靜大寶會喜歡的書籍和各種棋類游戲。
宴俞洲把準備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等助理說到達了頂樓時,他懷著緊張的心情走出去,已經做好了小寶不想見到他的準備。
誰知道他剛到電梯口,電梯就開了。而昨天還哭著說他是壞人的小寶小炮仗一樣沖出來,一下撞到他懷里。
小家伙還沒他膝蓋高,圓滾滾的扒住他的腿,小奶音高昂:“爸爸”
黃小姐從另一個電梯出來的時候,聽到就是這一聲奶聲奶氣的爸爸。(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