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扶雅這么說,但司顏心里還是不舒服。
她想起兩年前司寰宇去錄一檔綜藝,里面有一個她特別喜歡的明星,她想見那個明星,就跑去求司寰宇帶她一起。
結果司寰宇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說他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在娛樂圈里順風順水是因為沾了司常林的光。
可現在呢?
他帶南星出去,就不覺得是在沾司常林的光了?
“好了顏顏,別生氣了,喜歡什么媽媽給你買,她有的,你一樣都不會少。”
“那我也要讓二哥帶我去逛街。”
“好,媽媽回頭就去跟你二哥說。”
蘇扶雅安慰完司顏,想起正事。
“顏顏,你這幾天和祁玉堂聯系了嗎?”
“我給他發信息了,他沒回我。”
“是不是沒看見?你再多發幾條……”
“我不。”司顏大小姐脾氣一上來誰也攔不住,“他算哪根蔥,不回就算了,我還不稀罕他呢。”
聞言,蘇扶雅眉頭一皺:“那怎么行?祁玉堂可是我精挑細選的女婿,咱們損失了一個傅輕宴,可不能再放跑祁玉堂了。”
聽到傅輕宴的名字,司顏心里莫名有種酸澀的感覺。
當初她以為傅輕宴快死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取消了婚約。
誰知道才幾天過去,男人居然起死回生,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這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是傅輕宴就這么好了,那她跟丟了西瓜撿芝麻有什么區別?
蘇扶雅一下就看出司顏在想什么。
“顏顏,你是不是后悔了?”
司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傅輕宴長得帥,能力強,又是傅家未來的繼承人。
祁玉堂自然比不過他。
司顏心里想的那些,蘇扶雅又怎么會不懂?
只是傅輕宴生病期間司顏一次也沒去探望過,已經把傅家得罪透了。
“媽媽,我不想輸給南星。”司顏抿唇,眼底躍動著不甘的小火苗,“要是傅三少真的痊愈了,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她壓一頭?”
“不會的。”蘇扶雅目色微沉,“傅輕宴之前生病是因為受到詛咒,現在那個兇手還沒找到,指不定以后還會再重蹈覆轍。”
兇手一天不除,他的身上就一天綁著隱形炸彈。
現在看著再生龍活虎也沒用。
聽到蘇扶雅這么說,司顏的心里總算舒服了一些。
她不要的東西,南星撿就撿了。
但絕不能過得比她好!
“好了,快去給祁玉堂發信息。”蘇扶雅催促,“我家顏顏這么優秀,他一定會喜歡的。”
司顏嘟了嘟嘴,“好吧……”
南星答應幫烏云找主人后,小家伙一直跟在她身邊,像背后靈一樣如影隨形。
吃飯的時候跟著她,睡覺的時候跟著她,就連洗澡的時候都跟著她。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別急。”
南星從浴室出來,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長發。
“這個房子里一百年前住的是什么人,信息庫里已經查不到了,需要用其他方法。”
目前她只知道烏云的主人叫“阿真”。
單憑這一點,無異于大海撈針。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敲門聲。
以為是夏嫂來打掃房間,南星說了句“請進”。
誰知下一秒。
傅輕宴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身上穿著真絲睡裙,烏黑長發濕噠噠垂在肩頭的南星,男人腳步微頓。
耳根莫名有些發燙。
“怎么是你?”南星放下毛巾,碎發下的黑眸看向傅輕宴。
傅輕宴眉梢微揚,“有什么問題?”
“沒什么。”南星搖頭,“傅三少找我什么事?”
疏離的稱呼,讓傅輕宴臉色一沉。
忍不住想,她在祁玉堂面前是不是也這么客氣?
傅輕宴深呼吸,打消亂七八糟的思緒。
邁步走到南星面前,“我過來,是想問問你商業街的事。”
南星并不意外。
“我說了,那個地方風水不好,做什么都會賠錢,誰經手都有可能出事。”
傅輕宴眼皮一跳,“就沒有化解的方法?”
南星:“目前來看,沒有。”
那片土地廣而袤,匯聚了太多怨靈。
若真有辦法化解,那些風水大師早就出手了。
“但這個項目馬上就要開始施工了。”傅輕宴深呼吸,“如果真出了什么問題,傅氏要負全責。”
“所以我讓你放棄。”南星表情平靜,“你不聽我的,又跑過來跟我說這些,是想逼我改口說那里是一塊風水寶地?”
傅輕宴想過會碰壁。
卻沒想到直接踢到了鋼板上。
他這個未婚妻,還真是不知道“迂回”兩個字怎么寫。
就在氣氛逐漸焦灼時。
烏云踩著貓步走到傅輕宴腳邊,伸著小爪子扒住他的褲腿,人立而起。
“喵嗚~”
傅輕宴一驚,“你什么時候養的貓?”
南星也很驚訝,“你能看到它?”
烏云是地縛靈,一般人看不見。
莊韻然能看見,是因為她想讓莊韻然看見。
那傅輕宴又是怎么回事?
思忖間,烏云已經順著傅輕宴的褲腿一路向上,爬到了他的肩上。
傅輕宴表情緊繃。
他不討厭貓。
但也不喜歡。
尤其是不喜歡沒有分寸感的貓。
“烏云,下來。”南星踮起腳尖,伸手去夠傅輕宴肩膀上的小家伙。
傅輕宴很高。
南星去抓烏云的時候,纖細腰身貼在男人身上,趁機渡了些氣運過來。
傅輕宴渾然不覺,目光落在南星那張被水蒸氣熏得白里透紅的小臉上,喉頭不自覺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小丫頭身上熱乎乎的,還很香。
真絲睡衣下的細腰盈盈一握,仿佛一把就能折斷……
正當傅輕宴想入非非時。
南星抓住烏云,抱到懷里。
“它是這里的地縛靈,不是我的寵物,至于你為什么能看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緣分吧。”
地縛靈……
傅輕宴眼神微漾。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不真實的東西。
“所以,莊韻然之前看到的就是這只貓?”
南星點頭。
“我以后也會一直看到它?”
“可能性很大。”
傅輕宴上一秒還在驚訝的心情,下一秒忽然就不美好了。
“想辦法把它弄走。”男人神色微凜,“傅家禁止養寵物。”
“它不是寵物。”
“不行。”
“它也不掉毛。”
“也不行。”
一想到從今往后會有一只黑乎乎的東西在別墅里跑來跑去,傅輕宴就頭疼。
關鍵,那東西還不是活的。
烏云并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還在一個勁兒地跟傅輕宴套近乎,兩只爪子使勁往他身上伸。
南星往后退了半步,“地縛靈是被束縛在原地的亡靈,不是我想送走就能送走的。”
“不過,如果傅三少愿意幫忙,送走它的過程說不定能順利些。”
傅輕宴:“怎么幫?”
“這只貓的主人死于民國時期,時間過去太久,我感應不到,需要你查出她的身份信息,以及她葬在哪里。”
“對了,她的名字里有一個‘真’字。”
傅輕宴:“……”
“如果傅三少不愿意幫忙,我就要自己找,過程也會久一點。”
“我幫你。”傅輕宴比想象中更快答應了她,“還有其他要查的嗎?”
“沒了。”
“那先這樣。”
男人說完,轉身離開房間。
隨著兩人之間的氣運線漸漸拉長、淡去。
南星忽然意識到。
傅輕晏之所以能看到烏云,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氣運相連。
師父說,氣運相連的兩個人有可能產生共感。
只是不知道這個共感具體能到什么程度。
傅輕宴回到房間。
回想起南星那抹纖細的腰肢和滴著水的烏黑長發,身上莫名有些燥熱。
他不解。
明明那丫頭身上都沒幾兩肉……
也不知道他熱個什么勁兒。
傅輕宴深吸一口氣,打給助理江岑。
電話接通,男人開門見山道:
“查一下傅家這塊地民國時期是誰在住,把戶主的身份信息發給我。”
江岑:???
民國時期?
這是什么工作內容?
江岑雖然奇怪,但老板的事也不敢多問。
“另外,”傅輕宴頓了頓,“盯緊商業街的施工,遇到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是。”
掛了電話,傅輕宴起身走進浴室。
幾天后,京城開始下雨。
商業街不得不暫停了一部分的施工。
而暴雨的集中地——香城,也因排水系統故障被迫關停。
“寶兒姐,這下咱們真的回不去了。”小助理刷著手機上的氣象新聞,表情有些惆悵。
原本她和男朋友約好一起過紀念日。
眼下機場關停,只好作罷。
“既來之則安之吧。”祁寶兒道,“我聽說香城的火鍋很好吃,咱們這幾天正好可以找幾家好吃的火鍋店,好好放縱一下。”
小助理想了想,也是。
反正也回不去,不如在這里放縱幾天,就當是帶薪休假了!
祁寶兒剛打開某眾點評,祁玉堂便發消息過來。
香城機場關停了,你怎么回來?
祁寶兒趴在床上回復:先不回去了,在這邊多玩幾天,我正和小助理商量著去吃火鍋呢。
祁玉堂的心里本來就七上八下。
聽到祁寶兒完全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直接甩來一通電話。
“祁寶兒,你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現在香城機場關停了,萬一你那邊出什么事,我飛都飛不過去!”
冷不丁被哥哥兇了一通,祁寶兒也有點不爽。
但還是顧及著祁玉堂的感受,順著他道:“放心吧哥,我又不是一個人,不會有事的,你別太緊張了。”
“可你前陣子不是總做噩夢?南星說了,你失眠不是因為壓力大,而是另有原因……”
“啊,會場那邊的人給我打電話了,先不說了。”祁寶兒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眼底旋即閃過一抹厭煩。
南星南星,又是南星。
她都不知道祁玉堂是中了什么邪,竟然那么相信南星說的話。
如果她真是招惹了什么臟東西才做噩夢,那現在怎么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
而且她感覺。
自從來了香城,她的心情變好了,皮膚變好了,各方面都變好了。
根本不像南星說的那么玄乎。
想到這,祁寶兒也就不再擔心,繼續查起火鍋店來。
遠在京城的祁玉堂刷著香城氣象局的消息,心里越發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很相信南星說的話。
即使祁寶兒一直表示她很好,祁玉堂還是害怕。
于是,他給南星發了條信息,問他祁寶兒被困在香城回不來了怎么辦。
南星很快回復:香城陰氣重,你妹妹八字又輕,最好呆在原地不要亂跑,尤其別不要去西南方。
坤卦純陰,巽卦也屬陰,兩卦相見為重陰之地。
稍后我會發你一份消災護命妙經,你轉發給祁小姐,讓她在住處安心誦經即可。
看到南星說的,祁玉堂的心放下一些。
看來,只要祁寶兒別亂跑,在酒店里好好誦經,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祁玉堂:謝謝你,南星,等寶兒回來之后,我和她一起當面感謝你。
傅家。
南星把手機放到一邊,沒再回復。
她有預感,祁寶兒不會按她說的做。
如果她真那么聽話,早幾天就應該從香城回來了。
既然她執意呆在香城,就說明她根本沒把自己說的話放在心上。
當晚。
祁寶兒找好火鍋店,準備出門。
小助理跟在她身后,憂心忡忡道:“寶兒姐,祁少爺不是讓你呆在酒店誦經嗎?咱們出去的事要是被他知道……”
“知道就知道。”祁寶兒毫不在意,“咱們只是去吃火鍋而已,又沒去什么陰氣重的地方,難道吃個飯還能發生靈異事件?”
小助理抿唇,“可我看祁少爺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危言聳聽,而且外面還在下暴雨……”
祁寶兒被念了一天,心情不免有些煩躁。
“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去。”
火鍋就是要在雨天吃才有意思。
聽到祁寶兒這么說,小助理連忙道:“不行不行,我得跟著您,萬一真出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
祁寶兒聞言皺了皺眉。
她實在搞不懂這些人在緊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