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和傅輕宴來到客廳,見霍酒酒和祁玉堂正在為直播選題爭論不休。
“聽我的,講感情史準沒錯,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豪門少爺接二連三被踹的真相。”
祁玉堂無語凝噎,“霍酒酒,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害我?”
“當然是幫你啊,現在直播要有噱頭,不然誰看你?”
兩人正說著,南星和傅輕宴走了過來。
霍酒酒連忙跑到南星身邊,不情不愿道:“南星,我不想管他了,他根本不聽我的!”
最近祁玉堂搞自媒體,花“重金”請霍酒酒幫他運營。
結果兩人在直播內容上產生分歧,誰也說服不了誰。
“你別聽她一面之詞,不是我不聽她的,是她提的建議都太離譜了,什么當眾講情史,爆料豪門丑聞……這不是自毀名聲嗎?”
霍酒酒哼了一聲,“那你就別問我,我能想到的辦法就這些。”
祁玉堂:“……”
南星已經對兩人歡喜冤家的相處模式見怪不怪。
她讓夏嫂送來一壺茶,問祁氏最近怎么樣,有沒有接到什么大單子。
“你別說,還真有,我懷疑是之前請來的財神爺顯靈了。”祁玉堂興致勃勃把他談下大客戶的過程講了一遍。
不料南星卻道:“顯靈的可能不是財神爺。”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最近跟酒酒接觸比較密切,她才是你的福星。”傅輕宴抿一口熱茶,漫不經心地替南星解答。
話落,空氣安靜了幾秒。
霍酒酒尷尬地打哈哈,“什么福星啊,我怎么可能是他的福星?”
傅輕宴嘖了一聲,“自欺欺人不是好習慣。”
“……”霍酒酒欲言又止,表情有點復雜。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
自從她開始幫祁玉堂鼓搗他那個賬號,祁氏就總能接到好消息。
先是祁玉堂談下大單子。
之后又是祁寶兒的畫被國際展看中。
只是她一直沒往那方面想。
畢竟誰會自戀到覺得別人走運跟自己有關?
祁玉堂睨一眼霍酒酒,用玩笑的口吻道,“酒酒要真是我的福星,我可得把她好好供起來。”
霍酒酒嘴角一抽,“供起來就算了,我只希望你能聽我的,把直播噱頭搞足。”
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
忽然,祁玉堂問傅輕宴:“眨眼都到夏天了,你倆打算什么時候把婚禮補上?”
經祁玉堂提醒,南星才恍然想起現在已經是盛夏。
她和傅輕宴進入“墟境”時還是春天。
雖然里面只過去兩天,但外面可是足足過去兩個月。
霍酒酒瞥他一眼,“人家還沒完全恢復呢,你催什么?”
“沒催,就是怕趕不上。”
“趕不上?”
“嗯。”祁玉堂點點頭,“我下半年要去極地參與一個項目的考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霍酒酒怔愣片刻。
緊接著,睜大雙眼。
“極地?那么遠?”
“怎么,舍不得我?”祁玉堂挑眉,“舍不得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我才不去……”霍酒酒嘴上這么說,語氣卻有些遲疑。
她一直想去看極光。
只是看極光這么浪漫的事,還是應該和喜歡的人一起做比較好吧?
南星看出她心中所思,道:“明天我帶少宇去一趟觀瀾別墅。”
霍酒酒連忙問:“為什么?是我媽媽的魂體又不穩定了嗎?”
南星沒有隱瞞。
“孟阿姨在陽間停留的時間已經夠久了,眼下我沒有能力再幫她固魂,只能讓少宇過去盡量延長時間,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南星這么說,霍酒酒的情緒瞬間跌至谷底。
雖然她已經做好了在母親離開之前也無法穿上婚紗的準備……
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還是感到無比失落。
不過,還能怎么辦呢?
總不能隨便找個人嫁了。
霍酒酒嘆了口氣。
正郁悶著,就聽祁玉堂問:“孟阿姨能堅持到九月嗎?”
“如果有術法高超的人幫她固魂,應該勉強可以。”
“那就再提前一點,八月底。”祁玉堂說完看向霍酒酒,“八月份你跟我一起去極地,咱們趁著極光出來的時候拍一組婚紗照,到時候就能完成孟阿姨的心愿了。”
霍酒酒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拍婚紗?
她和祁玉堂???
見霍酒酒一臉懵逼,祁玉堂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怎么了?我這個提議不好嗎?”
霍酒酒正襟危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想騙她,而且如果要騙人,我大可以隨便P一張婚紗照,那樣更方便。”
祁玉堂不置可否,“你說得對,但如果我們不是騙人呢?”
“啊?”
“說真的,你不考慮考慮我嗎?”祁玉堂托著下巴,全然不顧旁邊還有兩個吃瓜看戲的人。
霍酒酒張了張嘴,“你……”
“咱倆都認識這么長時間了,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不是外面那些人說的花心大蘿卜,也沒什么不良嗜好,平時跟你斗嘴是覺得有趣,實際上各方面都是你擇偶的最佳人選。”
“最重要的是,我看你也挺順眼的。”
霍酒酒沒想到祁玉堂會忽然跟她說這種話,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支吾了半天,最后只扔下一句“讓我再想想”,便一溜煙地沒影了。
傅輕宴靠在沙發上,忍不住調侃:“你就不能換個地方表白?都給人家嚇跑了。”
“這不算表白,只是表達一下助人為樂的想法。”祁玉堂不以為然,“不過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酒酒確實很有趣。”
雖然他們日常相處都是以斗嘴為主。
但時間一長竟也變成習慣。
現在一天不斗幾句還不舒服似的。
“既然你已經做好脫單準備了,那這個微信推給你。”傅輕宴掏出手機按了幾下,“男德班出暑期優惠了,現在報名立省八百。”
祁玉堂:“…………”
南星在傅家休息了一段時間。
重回特管局那天,戚念之組織全體員工給她召開了一個小型歡迎會。
辦公室里堆滿鮮花、氣球。
南星感動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夸張。
不過想想看,她憑空失蹤兩個多月,對他們來說確實不算“小事”。
“為了慶祝你復工,晚上我請客吃飯。”戚念之提議,眉宇間盡是喜色,“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大家都很擔心,現在你回來了,特管局總算能回歸正軌了。”
南星點點頭,“好,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這兩個月的工作進展。”
歡迎會結束后,南星將時少宇叫到辦公室。
時少宇還是那副靦腆的樣子,看到她叫了聲“星姐”。
南星讓時少宇坐到沙發上,問他:“你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
“挺好的,現在已經完全沒問題了!”時少宇拍了拍胸脯,眼睛里閃著光,“我在莊園喝了一段時間月桂熬的藥,靈力充沛了不少,修為也提升到了下一階段……”
話說到一半,時少宇忽然想起什么,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南星靈根被廢,他還在這里炫耀修為。
這是人干的事嗎?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是特管局的人,修為提升我高興還來不及。”南星笑了笑,將一張新工牌遞給時少宇,“這是你的新工牌,舊的扔了吧。”
時少宇接過工牌。
看到上面的頭銜,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特管局外勤部……部長?”
他這是升職了嗎?
“眼下凌霄還在全清觀療傷,我又失去靈根,往后特管局的很多事情都要辛苦你了。”南星頓了頓,“除此之外,莊園那邊的妖精和鬼修也需要玄師管理,我想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你愿意嗎?”
時少宇愣了一秒,而后使勁點頭:“愿意,當然愿意,只是我沒有經驗……”
“經驗都是積累起來的,當初我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玄師,和你沒什么兩樣。”
在南星的安慰下,時少宇心中的顧慮放下許多。
他小心翼翼收起工牌,道:“星姐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那好,一會兒你跟我去一趟觀瀾別墅,我教你如何固魂。”
觀瀾別墅。
孟聽瀾坐在高腳凳上,慢條斯理修剪著花束。
她每天能做的事不多,除了澆澆花,做做小點心,就是反復回味霍酒酒的直播。
霍遇山不忙的時候會來看她,但她一般不會讓他久留,畢竟她也清楚自己遲早要走,現在見面越多,分開就會越痛苦。
“孟阿姨,你在嗎?”
聽到南星的聲音,孟聽瀾連忙放下剪刀。
她從霍酒酒那里聽說了南星失去靈根的事,知道她現在看不見自己了,于是拿起一枝花飄到她面前。
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鮮花,南星就知道孟聽瀾來了。
她笑了笑,“孟阿姨,好久不見。”
孟聽瀾欲言又止,眼底閃過一絲惆悵。
南星現在看不見她,也聽不到她說話。
要是以前她還能用鬼力顯形,但現在她鬼力微弱,連顯形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個……您別難過,我現在就幫她開天眼!”
時少宇趕緊把手覆在南星眼睛上。
過了一會兒,道:“好了星姐,可以睜眼了。”
南星睜開眼,如愿看到孟聽瀾。
“南星……”孟聽瀾輕輕抱了抱南星,“你的事我都聽酒酒說了。”
南星并不希望孟聽瀾為此困擾,笑著轉移話題:“阿姨,我是帶同事來給您穩固魂體的,他叫時少宇,是特管局外勤部部長,之后您的固魂工作都由他來負責。”
時少宇靦腆地點點頭,“您好……”
從前他很怕鬼,看到鬼都躲著走。
但自從經歷了玄天的事,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膽小鬼了。
而且現在他還成了部長,更不能顯得不專業!
南星給時少宇講解了一下固魂的方法,又看著他做了一遍,確定沒問題才放下心來。
“不錯,學得挺快的。”
“星姐過獎了……”
看著自己逐漸凝成實質的魂體,孟聽瀾終于還是問出那個問題。
“南星,我什么時候能去投胎呢?”
南星注意到,孟聽瀾問的不是什么時候“會去”,而是什么時候“能去”。
“快了。”南星道,“酒酒已經遇到了她的正緣,再過不久他們就會結婚。”
她曾經說過,霍酒酒有閃婚的面相。
雖然她現在看不到霍酒酒和祁玉堂之間的姻緣線,但以她對霍酒酒的了解,她八成會答應祁玉堂八月份去極地拍婚紗照。
聽到霍酒酒遇到了正緣,孟聽瀾喜出望外,“真的嗎?她的正緣是誰?”
想著孟聽瀾大概已經忘了祁玉堂是誰,南星索性拿出手機點開他的朋友圈,“他以前來過這里,但時間有點久遠,您可能沒印象了。”
孟聽瀾只看了一眼便驚訝道:“竟然是他……”
“您還記得?”
“他前幾天才來過。”孟聽瀾道,“他和遇山一起來的,帶了很多鮮花,還幫我修剪了不少。”
南星有些意外。
這事她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轉念想,她在墟境兩個月,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么也很正常。
“那您覺得他怎么樣?”南星八卦心起。
要知道祁玉堂那種看上去“不太靠譜”的男人一般都入不了長輩的法眼。
萬一孟聽瀾不喜歡,那還挺麻煩的。
誰知孟聽瀾卻道:“他很好啊,修剪花卉的時候非常細心,人也長得文質彬彬的。”
當時她還以為祁玉堂是為了跟霍氏合作來給她獻殷勤。
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酒酒。
“不過南星,酒酒喜歡他嗎?我怎么從來沒聽酒酒提過他呀?”
孟聽瀾有點擔心。
雖然她很希望霍酒酒未來有個伴,但更希望她能遵循本心,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決定。
就在這時,玄關傳來電子鎖開門的聲音。
南星一愣。
正奇怪這個時間誰會來觀瀾別墅,就見祁玉堂拎著滿滿兩大袋鮮花走了進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
祁玉堂驚訝挑眉,“你們也在?”
“我帶少宇來給阿姨固魂。”南星道,“你呢,和霍叔叔一起來的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霍叔叔把鑰匙給我了,讓我過來送花。”
聞言,南星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她知道祁玉堂是個有行動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