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新令

第483章,消愁

兩年前,那是春末夏初時,蕭靜在山上尋找可制紙的桑樹,走到半山腰時聽到一群文人雅士正在吟詩作對,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陳江科,他手持一把白紙扇,

身穿靛藍長儒外衫,為人風流不羈,灑脫不凡,正和同游的文人們指點著萬里山河。

如今喬譽手中的白紙扇正是陳江科的,他在要挾她,若是她敢說一句不愿意,那陳江科肯定會出事。

蕭靜垂下頭,遲遲的應著:“阿父,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做主,

我聽你和阿母的!”

她不想趁了喬譽的心意說愿意,也不想違背自己的意愿,只能迂回著說。

江彩云心里激動,想到自家商族女郎能嫁入五大就在,那是天大的榮耀啊,別說是嫡妻,哪怕是個娘子,也是蕭靜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心里雖然很認可喬譽的行為,但表面上仍是責怪著蕭靜:“你啊,總算懂點事,婚事大事本就要父母做主,更何況你曾經在大司馬身邊伺候,你回來啥事也不和我們說,還以為你被喬府的人趕回來的,如今我們知道了真相,那這事容我和你阿父再想想!”

蕭道晏也覺得這事太著急了,哪有見面幾天就要說親事,

更何況自家女郎還有親事在身。

喬譽見兩人同意考慮這事,他不急不躁的說著:“伯父伯母,實不相瞞這一次晚輩在建州不會待太多天,想盡快把我和靜兒的婚事辦了,等回到商陽時,再昭告天下,由禮部大辦,如果二老覺得我喬譽可靠,請將蕭靜交給晚輩,我以我族人起誓,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始終如一,還請伯父伯母接受我們的婚事!”

說著他深深朝著兩人鞠躬。

蕭靜聽著喬譽的話覺得可笑,但也不表現在臉上,她低著頭,但這時,肩膀上傳來一疼,

迎面見喬譽深深的看自己,

那把折扇在她眼前又晃啊晃啊!

她后槽牙快要蹦出來吐他臉上了,

真想一口噴死他,

他想怎么說她又不攔著,干嘛非要她也附和,說那些昧著良心的話?

喬譽見她發呆,看著她的眼睛一沉,示意她順著他的話說。

蕭靜在嘴里醞釀了片刻,被逼著,羞澀笑道:“是,阿父阿母,誠如大司馬所言,女兒在商陽時就在大司馬身邊伺候,女兒身份低微,在商陽常常被其他家族的女郎欺辱,是大司馬一直保護著,當年女兒在商陽失去的不僅僅是身子,還有失去了真心,這兩年一直拖著不想嫁人,也是心里一直有大司馬,不愿意嫁給別人,若不是阿母逼得緊了,女郎斷斷不會同意與陳江科的婚事,還請阿父阿母回想下,答應我們的婚事!”

說著她回頭看向喬譽,想問問他,她這么說他滿意嗎?

只是剛回頭,便跌入一雙幽深的眼眸中,喬譽直直的盯著蕭靜,欣喜與愕然,柔情與癡迷在他眼底溢滿而出,似乎這些話他等太久了,像是多年未下雨的土地,干涸到炸裂,如今遇到傾盆大雨,下了一晝一夜,所有的坑坑洼洼填足了。

蕭靜見他目不轉睛,頭還不停地靠近她,直到他的臉碰到她的肩頭,蕭靜嚇得推了推他:“大司馬,阿父阿母等你回話呢?”

這時喬譽眼眸聚光,嘴角淺淺一笑:“別動!”

蕭靜剛想拉開兩人距離,聽到他的聲僵持不動,這時喬譽從她后腦拿出一小根干草:“你頭上什么時候沾到干草?”

喬譽將手中的干草遞給她,蕭靜這才想起來,剛才在跟著王秋元等人在對峙時,曾從地上滾過去,可能是那個時候沾上了。

蕭靜尷尬的笑了笑,當著阿父阿母的面,他能不能注意下言行?

“哦,多謝大司馬!”蕭靜笑著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顧慮的看了看阿父和阿母。

喬譽倒是一本嚴正的什么事都沒發生。

蕭道晏瞥著嘴,扭過頭看向別處,這兩人當著他們面已經在眉目傳情了。

江彩云氣的一把拉過蕭靜:“你……”

說著顧慮看著喬譽,狠狠的在蕭靜的手臂上掐一把,然后低聲道:“就算你們準備成親,也不能當真你阿父的面過分,你好歹是女兒家,讓旁人瞧見,可要落人話柄!”

蕭靜一臉委屈:“……”

喬譽仍是正嚴以待,既不覺得尷尬,又正常語氣道:“伯父伯母,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在刺史府住下,等明日你們決定怎么辦我們的婚事,前來告訴晚輩,喬譽盡力辦到,不要有什么負擔,更不要有什么顧慮,一切以你們覺得合適的方式!”

蕭道晏背過身不再吭聲,他已經說的很明白,要成婚了,他們兩個還要商議啥?而自家女郎還那么不爭氣,竟然還當著他們的面說什么真心不真心!

“大司馬能這么說,想必都備齊了,想必不會委屈我家靜兒?”蕭道晏問。

喬譽頷首:“伯父,這是自然,只是怕為她準備的不足,不合靜兒的心意,二老看著不滿,這是喬譽最擔心的!”

蕭道晏嘆聲氣,也不敢當面說不愿意,人家擺這個陣仗,明顯是要告訴你,這事他已經決定了,只是知會他們一聲罷了,他是未來君主,說出來的話,便是圣旨,哪怕他今天要招靜兒入喬府成為娘子,他們也必須乖乖的送過去。

他嗯了聲,便沒有下話了。

喬譽一晚上都在陪著蕭道晏和江彩云一同用晚膳,蕭靜坐在喬譽旁邊,只能陪著他說些喬譽想聽的話,他不給她和父母單獨相處的空隙。

直到晚上回屋歇息,喬譽一直讓蕭靜在身邊,不準她離開半步。

回到廂房后,喬譽讓下人們送來酒菜,自己坐在桌前獨自飲酒。

蕭靜坐在床邊上,靜靜看他,按理說,今天他吃的不少,在晚膳上喝了也不少,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為何還要飲酒消愁?

猜不透他想什么,便不多想,她沒有問陳江科今日傷勢如何,也沒問他王氏姐妹處死結果,最想知道他打算何時把她父母送回去,在刺史府他們住不慣,也不得安心。

她看著他一杯杯的酒下肚,不知道他要喝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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