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云聽著抹掉眼角的淚,將蕭靜的手遞給喬若云:“你瞧我,看到靜兒出嫁高興的,只顧得說話,差點誤了吉時!快去吧,帶著你家夫人進去梳妝吧!”
喬若云應了聲是,
扶著蕭靜往禪房里面走,等走到幕簾后,原來這里還有一間屋子,喬若云推開門扶著蕭靜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頂放在椸枷上的鳳冠,看到這頂鳳冠,蕭靜當即停住腳步,他不是臨時打造的,鳳冠上九只飛鳳挺拔站立,九只展翅飛鳳昂首注目著冠頂上的明珠,那明珠圓潤碩大如鴿子蛋,自身似乎會發亮,那光澤透明,溫潤柔亮,一看便知極為罕見。
“女郎,很漂亮吧?”
喬若云笑著把蕭靜吃驚的目光收入眼底,她笑盈盈的扶著蕭靜走近鳳冠。
“女郎,這頂鳳冠是大司馬兩年前讓尚宮局的二十幾位巧工花費了半年做出來的,這頂鳳冠是大司馬從商陽帶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護著,今日終得見他真正的主人了!”喬若云詳細說著。
蕭靜聽著喬若云的話,喬譽是從一年多以前就做好了鳳冠?他那時就篤定能找到她?并且確定她會嫁給他,蕭靜不由得回想起喬譽站在那兒從頭到腳哪種自帶王者的氣勢,那不是篤定,那是對一件事情勢在必得一種自信,忽地心里一陣涼意,他早就預謀了這一切?
這屋里除了鳳冠,
還有屏風上掛的喜服和里衣,
屏風下還有幾雙各樣的紅色鞋屐,她被喬若云引到梳妝臺前坐下。
“女郎,這屋里昨天下午大司馬親自來看過,這些都是他親手為你準備,他不知你喜歡什么樣的喜服和鞋子,所以多為你備了幾套,你看大司馬多細心啊!”喬若云對喬譽的贊賞就一直沒停下來。
蕭靜笑不出來,卻也不難過,別人說什么她聽什么就夠了,這婚事他僅用幾天備齊了,她還要問他什么?
她的家人和族輩都被他請來,她想設計離開,怎么走?
從她步入刺史府的那天早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不過他所有計劃中的一人而已,他只要她出席就夠了。
“女郎,你要高興些啊,等會拜堂的時候,
你和大司馬才能見到,
等拜堂后,你還要回到刺史府里,這段時間奴婢一直會陪著你!不管在哪里你且安心,奴婢會陪在你身邊!”喬若云見她不吭聲,以為她仍是和大司馬置氣,勸著道。
蕭靜嘴角真的牽出一抹笑,不過是一抹冷笑,瞧瞧她說的,只要她按喬譽安排去做,所有人都會他們高興。
“我高興,很高興!”蕭靜淡然道。
高興個屁!
這是逼著她嫁人!還要讓她高興喜樂,殺人也不能誅心!
喬若云聽她說高興,便吩咐身后的婆子梳妝。
她坐在梳妝柜前,三位婆子走上前,站在她身邊一人一側,為她梳頭,原來插上的頭飾被一一卸下,蕭靜也不想看她們怎么搗試,干脆合上了眼睛。
后來阿母進來為她梳最后的發髻,她睜開了眼,卻仍然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她聽到最多的話,就是今日大喜的日子,要高興些,也要哭哭,因為女郎哭嫁好,可她不哭也沒笑,聽著她們說話,只是點點頭。
等蓋上大紅的蓋頭后,換上她們認為最jing致的鞋子,披上玄色的帔子,被人扶著站起身。
她的婚禮沒有六禮,沒有入族宗廟,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有的是迅速,猝不及防。
從喬譽來建州不到十天時間,他們已經開始成婚了。
在這之前,他做了多少準備,仔細想下來,或許他早在年前就找到了她,而婚事早在他幾個月之前就備好了,不然短短幾日也不會說通王氏的宗廟,張羅這么多章程,到這一刻,她才覺得什么叫網羅。
“新夫人穿戴整齊!”屋里的婆子揚聲道。
門口的婆子回應著:“請,新夫人!”
江彩云哭笑著,長嘆著:“唉,時辰這么趕啊,一刻也不得閑!”
蕭瑤笑著勸道:“阿母,是大司馬掐著時辰,這還沒到午時呢,大司馬迫不及待了。”
江彩云瞪著蕭瑤:“一個女郎的嘴里,怎么說出來這種話,沒羞沒躁的!”
蕭瑤低聲應著:“阿母,我已經嫁作人婦了,不是女郎閨中女郎了。”
江彩云氣笑了,如今兩個令她擔憂的女郎都嫁出去了,而且最讓她擔心的蕭靜也嫁了這么高的門楣,這是她做夢都沒想到事。
外面還喊著請新夫人的話,蕭靜已經被人帶走,她們娘家人只能站在這里看著她離開。
喬若云一路跟在蕭靜身邊,指著她該往哪里走。
蕭靜雖然蓋著紅蓋頭,但走過的路,她一路上都看著路兩邊,似乎都重兵把守著,每個走廊下站著三四個衛兵,每個衛兵手中似乎握著長槍。
她覺得她不像是來成親,倒像是接受衛兵審問,這樣重兵在靈溪寺里,是在防著誰?
喬若云低聲問:“女郎,大司馬是不是擔心旁人來搶親啊?”
蕭靜沒說什么,不過她身后的婆子卻呵斥著:“小婢子不能胡說,大司馬這是按照帝后的規制來準備,雖然這里是建州城,大司馬吩咐了一點也不能將就!”
這話蕭靜聽著耳熟,這好像是她向他提過,她那晚說,他沒有給她像樣的婚禮,如今還要欺負她,難道他是因為這句話而搞的這么盛大隆重?
她們越走近靈溪寺大殿,那邊鼓聲越清晰,開始是點點,等她越靠近大殿,鼓聲的節奏越來越強烈,反而喬若云帶著她的腳步慢了。
蕭靜聽著動靜,人似乎多了,但她們腳步慢慢停下來。
婆子此時大聲喊:“新夫人到!”
喬若云扶著蕭靜站住,沒有繼續往前走。
蕭靜想,這里是寺廟,在寺廟成親,應該不會像在府上,這里規矩一切從簡,主要是帶她入祖制。
接下來,應該是喬譽拉著她去寺廟里拜祭,祭拜時,她的紅蓋頭就不能蓋著,難怪他們會為她正紅色的喜服上,填了件玄色的帔子,原來是為了祭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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