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寧舒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炸了。
這個熊孩子跟過來做什么?
“娘,你不能扔下我……”
“我保證乖乖的,我要跟著你……”
黎曦知道寧舒現在一定生氣了,又怕寧舒生氣不要自己了,又不知道該怎么跟寧舒解釋自己心里的擔憂和害怕。
著急之下,她眼淚刷刷的就流出來了。
寧舒的心嘩啦一下子又軟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次回來很危險的……”
她彎著腰走進馬車,抱了抱黎曦。
“我知道,要不然你也不會讓我們走了。”
黎曦拿出帕子擦了擦臉。
“我真的不會惹麻煩的。”
“我給知書姨留了信了,他們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寧舒嘆了一口氣。
“算了,跟著吧。”
她又捏了捏黎曦的小臉,出去重新駕馬車回了太子府。
諾大的太子府已經一年未曾有人居住了。
除了必要的守衛之外,別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銀環看得心里有些發毛。
不自覺的往夏竹那邊靠了靠。
夏竹緊緊拉住銀環的手。
這里晚上真的很恐怖啊。
黎曦卻是完全不緊張地跟著寧舒來到一個小院之前打開門。
還順手折了根樹枝,在面前的草叢里來回劃拉。
寧舒看著身后兩人的樣子,有些歉意。
“我身邊沒人實在說不過去,要不然你們也可以……”
寧舒沒有說完,但是幾人都知道寧舒的意思。
“公主您說什么呢,那天您不讓我們來,我們是沒有小黎曦的勇氣。”
“就是,早知道這樣,我就是抱著馬肚子也跟著你來啊。”
夏竹和銀環一人一句的,倒是沒有那么害怕了。
寧舒掏出火折子,點燃蠟燭。
“今晚就這么湊合一下吧。”
“明天你們稍微收拾一下,我們四個人住一個房間就好。”
夏竹點點頭。
櫥子里都是有被子的,只不過沒有曬,有一股子潮味。
就著冰涼的井水簡單的洗漱過后,幾個人就合衣睡下了。
第二日天剛剛亮,寧舒就起床了。
這一年以來,她一直在堅持著練劍。
就算是黎曦,也跟著她學得像模像樣了。
幾個丫鬟也能簡單的自保了。
四個人在院子里練了一個時辰的劍,然后燒熱水簡單擦洗了一下。
把自己帶的干糧簡單熱了熱墊了墊肚子之后,外面就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太子妃在嗎?”
“誰在外面?”
寧舒通過德爾塔觀測,知道是守衛過來了。
“回稟太子妃,在下是太子府的守衛,太子殿下派人來傳信,半個時辰之后會來接您一起進宮。”
外面的聲音沒有靠近。
寧舒應了一聲,便見那個人離開了。
“這里應該是安全的,你們先在這里吧,水井也不遠,出去的時候一起。”
畢竟空了一年了。
萬一有點蛇鼠之類的也不好。
夏竹伺候著寧舒換了素凈的衣服,換了一套青玉頭面。
黎曦看著一下子變得雍容華貴了娘,臉紅紅的。
“娘真好看。”
寧舒從自己地匣子里找了個掛著玉鈴鐺的小玉鐲套在黎曦手上。
“黎曦也好看。”
說罷,看了看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寧舒就往外走去。
銀環和夏竹帶著黎曦則是爭分奪秒的開始收拾東西。
午飯之前總得收拾好做好飯才是。
“哎,午飯怎么辦?”
銀環突然想起了什么。
“總不能還熱干糧吃吧。太子也真是的,好歹是太子妃,就讓這么住著?”
銀環的聲音壓得很低,她也怕言語上不謹慎,給自己惹來麻煩。
夏竹也壓低聲音說道:“既然把公主找回來了,那應該那些人也快了回來了。”
果然,在寧舒離開后不久,太子府的管事就帶了人來,把府內的東西重新收拾了。
夏竹和銀環只需要看著些別讓人亂碰了院子里的東西就好。
“兩位姑娘,不知道太子妃這院子里還需要什么別的東西嗎?”
管事也是個八面玲瓏的,特意到這里來問了問。
“陳管事,我們想要一些食材,今日這么忙,還是讓廚房好好準備太子殿下的吃食吧,我們在小廚房簡單的做點就行了。”
夏竹想了想,還是要吃的吧。
別的院子里也不缺。
管事立刻轉身吩咐身邊跟著的兩個小太監。
“快去拿去。”
夏竹大方的謝過了管事,又偷偷塞給了他一塊銀子。
“陳管事,太子殿下什么時候搬回來住啊?”
陳管事笑得更開心了。
“太子殿下還不一定呢。”
夏竹大約摸就明白了。
陛下應該是還沒開這個口。
“多謝陳管事,那就不耽擱陳管事了。”
夏竹福了福身,看著陳管事離開,轉身進屋。
“這幾天太子不來?”
銀環繼續小聲問。
“不知道,說不定陛下一開口,就回來了。”
黎曦聽著兩人的對話,一句話也不敢說。
自己貌似賭了一把大的。
自己的娘是當今太子妃!
那么自己要是叫她娘,可能不太合適……
不過以前聽爹說,宮里是吃人的地方,自己還是得好好護著點娘才是。
還有,以后就不好叫娘了。
還是沒人的時候偷著叫吧。
宮里。
赫連翊再去看望皇帝的時候,皇帝只是讓他進內室待了一會,就讓他離開了。
寧舒心中不知道是該嘲諷還是該嘆息。
可憐天下父母心。
看皇帝這架勢,應該也知道了是誰把自己害成了這樣。
可是為了自己死后赫連翊能繼位,他還是不得不讓赫連翊進去待一會。
寧舒沒有接到看診的通知,便知道皇帝打算放棄了。
被親生兒子搞成這樣,也應該是萬念俱灰了吧。
還真的要把皇位交到旁支的手上不成?
赫連翊今日去看了皇后。
一年不見,皇后蒼老了很多。
兩鬢斑白,眼角的皺紋也特別明顯。
“掃把星,你還有臉來?”
皇后看見兩人進來之后,對著寧舒就破口大罵。
寧舒沉默不語地行禮站在一邊。
好像把這個人的嘴給糊上。
赫連翊卻是皺了皺眉。
母后這一年以來越發糊涂了。
什么狗屁掃把星,太子妃比著皇后還要靠譜一些。
只不過,自己拿不到那一片真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