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手冊

第三章 敵國間諜

“我,敵國間諜!”

……

安國,天牢。

司徒欲背靠長椅,雙腿放在桌子上,雙眼微瞇。

她是天牢的司獄,也就是這里的獄長。

安國曾出過一位女帝,在她的統治下,出現過不少出類拔萃的女官。

所以,現在的朝廷里,也還是有不少女官的。

只不過,天牢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在這里任職的人里,還是男人居多。

司徒欲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性司獄。

“關音又在做什么?”她把手放在一枚銀鈴上,能清楚的聽到牢房內的一切聲響。

這個紅塵教的妖女,稀里糊涂的就被關進了天牢。

實際上,她是司徒欲逮進來的。

而她之所以這么做,并不是因為對方是紅塵教的人,所以實施抓捕。

畢竟——她也是紅塵教的一員。

是的,改朝換代后,潛伏在暗處的紅塵教,在朝堂內也還是有人的。

像司徒欲這樣帶官職的紅塵教眾,朝廷里還有數位。

只不過,在這些人里,司徒欲是身份最特殊的一位。

她還有自己的隱藏身份。

她甚至不是安國人,她來自安國的敵國——瑞國!

是的,她是敵國細作!是個間諜!

需要補充的一點是,紅塵教并非只局限于安國,瑞國也有,或者說是全天下都有。

對于一名敵國細作而言,天牢實在是個好地方啊。

這里,可以聽到無數的機密。

同時,幾乎每個囚犯都是可以被策反的潛在對象。

而她把關音給抓來,無非是想好好觀察一下這位故人之徒。

“紅塵教要選出新的圣女。”

“她是候選人之一。”

“我既要站隊,就肯定不能盲目的站隊。”

司徒欲在教內地位不低,她有意支持關音,但也要看看此女的心性。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發現關音還算謹小慎微,沒有在天牢內動用過自己體內的真元,頗為理智。

但她又很清楚,關音現在卡在自身境界的瓶頸期內,她不破境,就沖不破天牢的玄鐵大門。

“而且,在天牢里,她又無法修煉,否則的話,真元波動會引動法器,被牢里的人察覺,那么,她該如何破局呢?”

說真的,司徒欲其實也沒打算看見關音想出破局之法。

她只是想看到關音察覺到點什么,察覺到自己莫名其妙進了天牢,又沒被動刑,也沒被人怎么樣,背后肯定有事兒!

要知道,這里可是天牢誒!

你就算易容成一個姿色平平的婦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看臉的。

若不是司徒欲交代過,獄卒不可能對這個身段豐腴的女子,毫無想法。

畢竟我讓你往前一跪,又看不到臉的。

這身材,太值得入股了。

天牢里究竟有多么骯臟齷齪,司徒欲雖為女子,但也再清楚不過了。

只不過她當司獄后,這方面的風氣好了很多。

關音修為沒被封,獄卒不是她的對手,但她能在天牢一直過安生日子,本身就疑點重重了。

然而,關音讓她失望了。

“這都多少天了?”她心想:“她居然還沒察覺到這里頭有問題?”

司徒欲通過手中的銀鈴,可以清楚的聽到牢房內的任何聲響。

關音這幾天在干嘛呢?

——忙著耍人。

就離譜啊!

你在天牢里不想著脫困,一天到晚的騙隔壁鄰居為樂是吧?

她突然覺得在一眾圣女候選人里,此女怕是最不著調的一個了。

世人稱你為妖女,你就真的不忘初心,在天牢里也一個勁的霍霍人是吧,連要砍頭的隔壁房客都不放過?

到了后面,司徒欲也跟著來勁了,一個勁的把即將砍頭的人,往關音的隔壁放。

砍一個,我就放一個新的。

“我倒要看看,你這些小花招能玩到什么時候去!”

“呵,騙法還挺多!”

像路青這樣的被扔進去,純粹就是因為他和即將砍頭沒差別,他差點被打死了,就剩幾口氣了。

由于是故人之徒,所以司徒欲甚至準備把這些騙人的內容都記錄下來,到時候好好訓她一通,或者去找她師父打小報告。

當著你和你師父還有其他長輩的面,把你這些騙人的鬼話全念一遍,看你好意思不?

——社死。

但還別說,今天這“竊聽風云”,聽到的內容怪新鮮的。

司徒欲拿著銀鈴,聽得有滋有味。

現在對她來說,關音的詐騙大全,算是每日的固定娛樂項目。

“真敢說啊,連初代教主的話都敢搬出來,化神先化凡,嘖嘖嘖。”司徒欲懷疑她多少有點欺師滅祖的潛力在身上的。

到了后面更厲害了,開始現編功法了。

這位司獄大人是真的一邊聽內容,一邊吐槽。

“真敢編啊,引天地元氣先入玄脈,再入道脈?玄脈明明是任何功法的最后一步啊,你直接當第一步來。”

“過沖脈時停留三個呼吸?這要是真產生真元,沖脈不得廢掉啊?”

“圣碑上的殘篇,也全部顛來倒去,她剛剛念得那一句,不是殘篇的倒數第二句嘛。”

“還別說,這殘篇倒是背得挺熟,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了。”這一點司徒欲很佩服,反正她倒背不出來。

嗯,這死丫頭是有點瞎掰天賦在身上的。

“不對!她剛剛那句背過了!只是又打亂了一遍……她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啊?”司徒欲這可被整無語了。

戲說不是胡說!

你這是純胡說八道了。

不過好在她也很清楚,這個叫路青的少年練不出真元來的。

他經絡斷了好幾處,元氣剛入體,就得被堵住,然后自行消散。

因此,關音這樣瞎鼓搗,最后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來。

作為司獄,她很清楚這個路青是受了薛平的牽連才被關進來的。

她覺得這個少年還挺可憐的,純粹是無妄之災。

父母雙亡不說,自己也成了階下囚,他明明什么也沒做,卻要忍受狗皇帝的怒火。

只可惜他就是個普通人,也沒什么價值,不值得冒險,否則倒是自己這個敵國細作不錯的策反對象。

畢竟這個少年身上的仇恨線很明確啊,完全可以投靠我們瑞國嘛!

不過目前看來,也就只能讓他陪關音玩玩了。

司徒欲現在就想著,到時候好好勸勸自己那位故人,讓關音退出圣女的競爭得了。

就算真選上了,這么不著調的奇葩圣女,咱紅塵教丟不起這人啊。

她自身修為高深,聽著關音在那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真的尬破天際。

司徒欲現在打算,明天就把關音放了。

“竊聽風云”這么多天了,今天也算是聽到一個小高潮了。

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她怕再聽下去吧,以后見關音一次,就忍不住笑話她一次,到時候顯得自己沒長輩樣兒。

等到關音把自己的“神功”全部講完后,司徒欲估計那個叫路青的少年,恐怕已經興奮無比地在進行第一次嘗試了。

她放下銀鈴,在房內踱步。

有一個詞叫與有榮焉,她作為關音的長輩,有一種與有恥焉的感覺。

這使得司徒欲忍不住微微跺腳:“造孽啊!”

然而,過了沒多久,房內的一個巴掌大的銅鐘,竟發出了聲響。

這是天牢內的法器,但凡有不佩戴天牢令牌的人,在天牢內催動真元,銅鐘便會發出聲響。

“咦,這死丫頭沉不住氣了嗎?”司徒欲不再踱步,她覺得必是關音催動真元了。

司獄大人完全就沒想過,路青能練出一縷真元來。

這狗屁不通的功法要是都能練成,天牢今天都不需要讓獄卒來打掃了,我直接里里外外舔個一遍!

此刻,修為高深的司獄大人都不需要前往現場,只需在這里散出神識,便可探查到那邊的情況。

然而,下一刻。

她的臉上竟顯露出了無盡的震驚。

“不是她!”

“居然…….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