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手冊

第二十二章 臉都不要了

顧銀玉的一句話,讓全場陷入了死寂。

司徒欲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她猛地就想起了沈般般對少年的描述。

“沒記錯的話,般般告訴我,說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柄絕世好劍。”司徒欲思緒紛飛。

她之前是想著,路青以微末的境界,領悟劍意,在沈般般這等劍靈根的天才眼中,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俗。

很多年前,她與劍山的其中一位劍尊打過照面。

那位劍尊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神劍。

凌厲,鋒銳,強大!

但問題是在于,這是……比喻句啊!

司徒欲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

“難不成般般和顧銀玉,還有其他一重意思?”司獄大人又開始頭腦風暴起來。

至于路青那邊,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還在小心的分析,對方說的是好劍還是好賤?

亦或者是自己沒想明白的詞語?

“好賤?不至于不至于。”他覺得至少不是這個。

關音則看著自家師父的眼神與表情,總覺得好熟悉啊。

師父平日里不茍言笑,好似對什么都很冷淡。

但是,一旦她煉出優質法器,臉上便會流露出這種冰雪消融般的笑容,眼神里也會透露出一抹滿足的神色。

可離譜的是,師父現在的開心與滿足,似乎比煉制出青蛇時,還要多得多!

“我的本命劍青蛇,可是師父此生為止最滿意的劍胚啊。”關音心想。

更離譜的是,師父你醒醒啊,他不是一柄劍,他是個大活人,是個男人啊!

這位世人眼中的妖女,有一種想要撫額的沖動。

她現在腦子很亂,非常亂。

因為顧銀玉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信息量有點大,把她說迷糊了。

什么淬體期,什么劍意,什么煉體…….嘶!我不會一直在她們的監控下吧!

關音那雙裸露在外的玉足,在一瞬間十指緊縮,身上狂起雞皮疙瘩,尷尬到能用腳趾把天牢挖出一條地道來。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甚至開始懷疑人生,不懂她們為什么要把自己關起來,并且一直在邊上看戲。

你們當真覺得我關音是沒有羞恥心的嗎?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顧銀玉又開口了。

是的,她沒有直接用神識給司徒欲傳音。因為傳音只能在第三境及以上的修士之間進行,第三境以下的修士,不能傳音,也聽不到傳音。

她想讓牢房里的少年聽到自己的話。

“把……把他給我。”身穿黑色道袍的女子很直接地道。

“顧銀玉!”司徒欲瞬間陷入了狂怒之中:“你不講信用!”

明明剛剛自己做過鋪墊了,你也答應過我不搶人。

顧銀玉扭頭看了她一眼,先是困惑,然后了然。

說句不好聽的,在她眼里,路青壓根就不是人。

而她剛才答應的是——不搶人。

但是呢,顧銀玉還是對司徒欲表示理解,并直接道:“對……對不起。”

說完,還補充道:“你……你想要多…….多少錢?”

她的態度極其端正,甚至過于端正。

可這些話語,卻讓司徒欲更氣了。

我又不是你那當教主的師姐,一天到晚饞你的錢,只要一給錢,就喜笑顏開,你叫她晚上陪睡都行。

司徒欲那身司獄官服,隨著她的喘氣聲逐漸粗重,開始不斷的膨脹與收縮,起起伏伏。

她甚至有一種想要與她再切磋一次的沖動。

——冷靜,打不過。

這位司獄大人突然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官服,冷哼一聲后,道:“顧銀玉,你當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我安國國都的天牢!”

“怎么,你是想當著我這位司獄的面,公然劫獄?好大的膽子!”司徒欲厲聲道。

顧銀玉知道自己這位老友身上有很多秘密,絕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但她平日里不在乎。

此時,見對方拿自己明面上的官身來壓自己,顧銀玉也依舊神色如常。

尋常第六境的修士的確不敢做些什么,因為如果劫獄,就會面對道盟里的高手們的無盡追殺,這是在挑釁安國,挑釁天威!

但是……我們不都是紅塵教的教眾嗎?

紅塵教乃前朝國教,如今改朝換代,也便成了魔教。

司徒欲作為魔教余孽,一旦暴露身份,這一身官服肯定要被扒的。

她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司徒,我……我不傻的。”她只回了這么一句話。

這個性子清冷的女人,說話也沒什么情緒波動,如果是關音,恐怕會回一句:“你把我當傻子是吧?”

司徒欲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態度依然端正,語氣依然誠懇的顧銀玉,她感覺自己胸都要氣炸了。

司獄大人只覺得眼前的女子,一如既往地讓人胸疼。

更重要的是,顧銀玉如果鐵了心的要搶人,的確會很難辦。

首先,她打不過顧銀玉。

其次,少年這段時間,一直在接受關音的瞎幾把亂教。

不管過程是怎么樣的,從結果上來看,少年現在關于修行之道的一切,都來自于關音。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打不過。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太貪婪了。

何必要去饞顧銀玉的劍胚呢?何必要想著白嫖呢?

這下子好了,事態的發展一下子變得極不可控。

可讓她咬牙切齒的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顧銀玉這等性子的人,會對別人感興趣,還想把這人帶走。

什么白嫖使我快樂,老娘現在一點也不快樂!

司獄大人沉吟片刻后,開始半真半假地道:“你憑什么要人?如果沒有我每日在他的牢飯里放淬體丹,以他的傷勢,恐怕早就死了。”

嗯,我承認我有吹的成分,但這不重要。

顧銀玉點了點頭,清冷的聲音傳出:“謝……謝謝你。”

我謝你媽個頭!

司獄大人險些爆粗口。

路青在牢房的角落里坐著,大腦不斷地過濾著信息。

“飯里有淬體丹?”

他明白過來了,為什么牢飯突然就變苦了,感情是你給我下藥啊。

他現在腦子很亂,比關音還亂。

因為他現在所獲得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路青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他甚至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到底想把自己怎么樣。

她們好像是在搶自己,而且互不相讓,像極了女富婆在會所里搶同一只看上的鴨子。

路青主要是不清楚自己的未來是好是壞。

如果是壞,他希望能選一個沒那么壞的。

如果是好,他很想說一句二位富婆其實可以輪流,或者一起。

年輕就是本錢,不用考慮我的感受的。

就像地球上,年輕妹子拿自己的本錢和他換金錢,他覺得本錢換金錢屬于“貨幣”間的兌換,是一場很正經的交易,簡稱幣幣交易。

此刻,司徒欲看著一臉認真的顧銀玉,道:“你必須給我個理由,只與你自己有關的理由。”

她的潛臺詞就是,把少年和你徒弟的那層關系抹掉,別拿出來聊。

除了這,你還有啥,你還是個啥?

我四舍五入,還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確切地說,我把你帶來,也是想幫他白嫖一柄本命劍。

嘖,去哪找我這么好的大姐姐。

顧銀玉扭頭看向路青,道:“其……其實是,是有的。”

她抬起自己的修長食指,輕輕指了一下這位純獄風的少年,道:“他的這……這張臉,是…….是我的。”

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沒理解她的意思。

他的臉是你的?

接下來,只見顧銀玉的食指輕輕一點,一股玄妙的力量就在天牢內散開。

下一刻,路青只覺得自己的臉龐變得極其僵硬,就像是在敷那種泥質清潔面膜時,面泥在臉上敷太久了,全部發干了。

緊接著,他的臉上居然產生了…….龜裂!

有些東西就跟破碎的陶瓷片一樣,從他的臉上不斷脫落,一片一片又一片。

在清冷女子的凌空一指下,他的臉……裂開了!

沒多久,他的碎臉就落了一地。

少年那凌亂的頭發下,就這樣露出了一張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臉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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