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神情平靜的林姑祖，心里暗暗嘆氣。
就算有再多的猜測，她也無法和林姑祖說。
“也許是巧合吧，也不知道師父什么時候能回來。”
廣慕真君暗中給她遞過消息，說確定清允真君無礙，怕是還會有大氣運。
林柒覺得距離自家師傅回來的日子也不遠了。
回林家后，林柒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和疑點仔細捋了捋，發現所有的癥結都在她的身份上。
如果再往后一推，真正解開所有秘密的關鍵就變成了宮少君。
直覺告訴林柒，只要探究出了宮少君當年閉死關的真正原因，一切疑惑都能迎刃而解了。
雖然宮少君閉關不出，林柒無法直接問她，但她可以想辦法旁敲側擊，從其他人嘴里打探關于宮少君的消息。
林柒想的很好。
轉身找林姑祖，說想見見她娘親身邊的舊人。
“姑祖，我始終覺得娘親當年忽然閉死關有內情，我師傅與她為心意互通的知己，曾信誓旦旦言明娘親絕不是為情為愛要死要活的人！”
林姑祖倒也不意外。
她曾經和清允真君一樣信誓旦旦，絕不相信宮少君會因為林玨養外室一事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心遁入死關。
結果幾年來并無打探到任何消息，反倒因為時間流逝，越發印證了宮少君是真的心灰意冷。
“此事我也曾經探查過……”林姑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認真看著林柒，“有些時候，你以為不可能的事情，也許就是真相。”
林柒：“……”
不，她絕不相信！
見林柒黑白分明的眼眸滿是倔強不屈，林姑祖嘆了口氣，決定隨她去。
這孩子打小就倔強，她真要想查，她也攔不住。
“行吧，你去查吧。”
想了想，林姑祖無奈道：“你娘親性子冷，不喜與人交往，一年有大半時間都在閉關修煉。”
“這么多年，身邊最親近的就是她的貼身侍女宮容。”
林柒眨了眨眼睛，腦子里忽然閃過一些什么。
可惜太快，她還沒捕捉到就消失的一干二凈。
“宮容？”她低垂眼眸，念出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腦子里隱隱浮現一張溫柔清冷的面龐，仔細想去，又覺得有些模糊。
“她還在嗎？”
“她當初是跟著你娘從宮家來的，你娘決定閉死關后，她就回了宮家。我曾派人去宮家尋過人，宮家人說宮容早就被放了奴籍，回去后就離開宮家，云游四海去了。”
“走了？”林柒神情一緊，“再也沒回來過了”
林姑祖點了點頭。
若宮容真的回來過，她也不至于什么都打聽不到。
林柒又問，“就沒有其他人了？”
林姑祖搖頭，“你娘親當年身邊也有六個大丫鬟伺候，可惜這幾人后面都被派去照顧你了，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你娘幾面。這些人嘴里也問不到有用的消息。”
林姑祖只得道：“你娘性格清冷孤僻，她在林家二十余年，未曾與一人深交。我得知她與清允真君是好友時，著實驚訝了許久。”
林姑祖也只是將宮少君的種種異常理解為性格原因。
林柒卻覺得不對。
她娘這種種行為，怎么這么像故意把人打發走？
這期間如果她有什么計劃謀算，怕是也沒人能發覺吧？
問了一圈，整個林家最可能知道宮少君事情的人竟然是林玨！
林柒驚訝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看來她還必須當一回孝順女兒，去拜訪一下林玨。
林柒越琢磨越覺得宮少君的行為透著詭異。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東西，內心莫名一陣激動。
問著問著，忽然就問到了宮家。
“姑祖，我爹和我娘當初為什么會結親？莫非我娘也曾對我爹情根深種過？”
林姑祖這下看林柒的眼神就有點一言難盡了。
林姑祖忍不住問出了內心深處的質問，“你覺得你娘那副性子，能對誰情根深種？”
林柒一噎。
她對宮少君的記憶寥寥，很多兒時的記憶都是模糊的，怎么可能知道這些事？
保不準曾經的娘親也曾熱情如火呢？
林姑祖好似看透了林柒的想法，幽幽盯著她，“這么些年，你娘從來都沒變過，也不知是不是修煉冰系法術的原因，整個人冷的像是個冰人，幾乎沒在她臉上看到過其他情緒。”
“只有在生了你的那段時間，她才勉強沾了點人氣，像個活人了。”
可惜，持續的時間并不長。
生林柒前，宮少君還只是性子沉冷，不喜交際，但勉強還算正常。
生完林柒沒一段時間，宮少君忽然瘋了一樣沉迷修煉。
動不動就閉關幾月，連才一歲的女兒都不見不理。
林柒一愣，“我好像有點想起來了。我記憶里，娘親只會在過閉關前后，還有我生辰的時間見我一面。”
一些模糊的記憶隨著拼圖漸漸變多，也慢慢清晰了起來。
林柒記憶里的宮少君依舊是寡言少語。
丫鬟侍女們照顧林柒吃喝玩鬧時，宮少君就不遠不近的坐在一旁，漆黑幽深的眸光總是跟隨著她的身影。
她像是在看林柒，舍不得錯過女兒臉上的任何表情，又像是透過林柒在思索著什么。
兩三歲時，林柒鬧脾氣了，宮少君偶爾還會抱著她哄一哄。
四歲時，宮少君就再也沒親近過林柒了。
有時林柒發脾氣，砸東西嗷叫，像個小瘋子一樣，她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看著，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說她不疼愛女兒吧，但她其實處處都在為林柒著想。
外出歷練時，總會給林柒帶回來各種好東西。
手上有了貴重法器法寶，一定會給林柒攢著。
身邊的侍女一旦被察覺不忠，第二天就不會出現在林柒面前。
她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看似活的遺世獨立，不染半點塵埃，不關心這個女兒的情況，卻又悄無聲息的替女兒安排好所有路。
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女兒。
就連閉死關之前，都為林柒安排好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如果沒有林云這位天道之子橫插一杠，林柒再怎么過，日子都不會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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