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仙有術

N0.037:最快樂

明湛一轉身,對上了安妹,伸出手,道:“拿來。”

安妹臉色一白,道:“什么?”

那聞人容剛剛似乎是想和法寶一起自爆而死,結果卻和幾條壯漢一起被青蛇王掃死。如果明湛沒猜錯的話,那家伙應該是聞人家那群分家出去的敗類,手里的法寶應該就是從主家偷走或是搶走的法寶。

明湛冷道:“元眼魁。那是好友家的寶物。”

安妹咯咯笑了一聲,道:“這位小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壞了我的好事,搶了我的青蛇,不然我還可以多得一件寶貝。再說,你說這寶貝是你的,你叫它它答應你么。”

明慈笑道:“你可以繼續頑抗。你抓了人家青蛇妖王的夫人,又毀了人家的蛇膽,人家是看在我們的面上還饒你一命。你再不識相點,我就把青蛇妖王叫出來,把你們吃光光。”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她身后的洞穴中迅猛地沖出一條巨蛇來,碩大的蛇頭無比猙獰,仿佛恨不得隨時要把眼前的人給吞下去。

即使安妹手中有元眼魁,但她還不會用,也不敢托大,何況這兩個人修為都不低,搞不好幫著青山妖王來對付他們,那他們更無勝算。

再看,那青山妖王似乎果然忌憚著那口出狂言的少女,雖然焦躁的盤旋,但少女摸它一下,它又會退回去。

最終安妹的眼珠子轉了轉,換了一個巧笑倩兮的笑容,道:“喲,小哥,你何必這么兇悍哪。不就是要這個東西嗎,喏。”

說著,便丟了一件事物出來。

明湛連看都沒看一眼,道:“衣服脫了。”

明湛道:“脫了,不然扒你一層皮。”

最終小美女偕同兩壯漢一起拖了衣服,抖落了渾身上下所有的法寶,確定了沒有藏私,才又把衣服穿上,滾蛋了。

臨走那安妹倒似是不惱,也不急著穿衣服,而是光著兩條雪臂,對視而不見的明湛嬌笑道:“小哥,我叫慕容安,我可記住你了。你別忘了我哦。”

說著,衣服一甩松松披在肩頭,也沒看見她的飛劍,竟就馭著靈光而去。頓時一陣香風撲面,一張什么東西飄了下來,正掛在明湛的肩頭。明湛想丟,被明慈撿了起來,發現是一帕子,上面繡著個“安”字。

明湛道:“是岷山派那邊的,御虛無劍氣。”

明慈張著那帕子看了半天,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哥,你看這兒,‘鴛鴦白頭還欲飛,青柳連根不算老’。她怕這帕子送你了啊,是什么意思啊?”

明湛道:“我看確實聞人家的逆子。元眼魁拿去還裕,別的我們就不用客氣了。”

突然健腰被掐了一把,頓時明湛炸毛。明慈舉著帕子揮舞著,咩咩大笑:“小哥,你好壯實哪”

女鬼繼續舉著帕子飄了飄去,試圖做出婀娜狀:“小哥,人家還會回來找你的”

“哇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

明湛一把揪住她然后把那個香香的帕子塞到了她嘴里,正堵住了她狷狂的笑聲。

“我呸!”明慈抓狂,干嘔了幾聲,卻也沒有去找明湛算賬,一溜煙地和青山妖王鉆進了蛇洞。

剛剛還哭得要斷氣,現在又成了這德行,明湛整個要翻白眼。兀自翻看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東西,又扒了那幾個人的儲物戒指來看。光是靈石,湊一湊就有兩萬多。尤其是那慕容安有錢,她一個人身上就帶了一萬八。聞人南窮得個叮當響還想把這妞,真是沒眼力勁兒。

飛劍有七八口,雜七雜八的什么貨色都有,其中有一柄是五檔。但明湛都沒什么興趣,打算都銷贓了。慕容安丟下來的還有一枚簪子,狀似普通玉簪,但其中有靈氣縈繞。明湛仔細看了看,那玉簪上刻著“朱砂”二字。是柄四柄法器。

岷江擅蠱,看來此物是個用妖物煉化的玉蠱尸。明湛研究了一下,發現以靈氣催動之后打入對方身上,此物會不斷吸食對方的精血。雖慢,但等閑取不出來。很有可能會被活活耗死。

他正想著此物邪門,是否要送給明慈時,她就從洞穴里伸出了頭,和她一起探頭的還有那青山妖王。

她摸摸那妖王的頭,然后做了個古怪的手勢,妖王竟似是看懂了,點點頭,然后就鉆了回去。

明慈歡樂地轉過身,道:“妖王送了好多東西,其中就有破星砂。”

說著,她就乒令乓啷地倒出一堆東西來,丟在地上,有飛劍,也有戒指。看來都是來圍毆這妖王時死在它手上的修士的東西。

兩個人就坐在妖王的地盤里就地分贓。淘了半天,淘出一點自己能用的丹藥,破星砂,其他東西全要拿去賣掉。

明湛最終還是把朱砂送了她。那頭頭發本來像個牛角包,下了水之后就像是掉水里被掛上海帶絲的牛角包。來來去去就那一個小金鈿,女孩子家還是要有一兩件首飾。

當下卷了東西下山去山城黑市賣。包括人家“送”的現金,共賣了二十多萬靈石,二人分贓。明慈突然覺得這種靠打劫過日子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看明湛那嫻熟的樣子。

立正,站好,把衣服脫了!

咩哈哈哈哈。

明湛看了她一眼,突然那有點毛骨悚然,道:“你在想什么?”

明慈道:“我在想剛剛那兩個壯男,身材真不錯。”

“……”明湛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過去把她捏死。

從黑市出來,明慈注意到墻上貼了懸賞令,頓時瞇起了眼睛。

墻上的懸賞令密密麻麻,但凡有錢,交付一定的靈石,就可以在這里貼懸賞令。被懸賞的什么人都有,也什么價碼都有。最高價懸賞的竟是魔頭風萬里,他的人頭,足足值一千萬靈石。不過大概沒人敢去揭榜。

明慈突然覺得,無論如何都不會餓死,大不了也能做賞金獵人。

一時興起,便憑著黑市的行者令,便要了一份那些被懸賞人士的名冊,揣在兜里。若是路上遇見了,不至于賺了外快都不知道。

這么瞎胡鬧了一陣,天就黑了。明慈吃了晚飯,就覺得又困又乏。這些天都餐風露宿,前兩天也沒有休息好。今天的情緒又大起大落,到此時便覺得渾身的疲憊。

明湛小心地牽著她的袖子,免得她一個人走在路上就在人家墻角下睡著了,帶她回了客棧,然后令她去休息。

他去看了一眼,聞人裕和李玄還在閉關。

回自己屋的時候,突然看到隔壁的門開了。他抬頭看了一眼。

卻見明慈披著寢衣,散著頭發,站在門口,正斜斜倚在門上,看著他。瘦削修長的身影被燭火拉得老長。

他皺了皺眉,道:“怎么又穿成這樣,去睡。”

明慈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煙霞般燦爛,仿佛是昏暗的燭光中開出的一朵極新鮮的花。她低聲道:“我睡不著。我想同你說,這些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

明湛有些發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只漫不經心地道:“是么,今天不是還哭得好傷心?不苦么,不累么?”

她搖頭,作勢要往前走。明湛忙道:“把衣服穿好!不然就回房去!”

明慈怒道:“老古板,都裹得這么嚴實了還說!”

他比她還怒,并且很驚訝她竟然還敢頂嘴:“嚴實是另外一回事,女孩子怎么好披著寢衣就出來了!回去!”

說著就去把她塞了回去,然后拉上了門。待他要走,門又開了。明慈道:“老古板。”

然后迅速又縮了回去,利落地把門鎖死。明湛哭笑不得。

那兩人總是不出關,這兄妹倆上竄下跳了一陣,漸漸覺得無聊了。于是明湛就帶著明慈在院子里練劍,不然就去抓幾只什么小飛禽走獸來玩。

終于,一個月后,二人先后出關,都提升成功。現在聞人裕是筑基八層,后期。李玄是筑基七層,踏入筑基后期。

然后出發繼續往頌江去,繼續跋山涉水,山里來水里去,裹著餐風露宿的生活。

隊伍的最前面是明湛,默默地開路。后面就是跟屁蟲明慈和她肩膀上的小火。然后是花衣服的聞人裕和白衣服的李玄。

山林里間或可以聽到明慈的歌聲,那是她心情極好或是極累的時候才會有的。小火懶洋洋地甩著尾巴給她打節拍,覺得難聽就抓她兩把。

“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搖啊搖”

“你是風兒!我是沙”

“化蝶飛”

不知道為什么,唱阿姨的主題曲被抓的幾率總是很高。小火熱衷于聽一些“洗澡歌”之類的歌曲,但堅決不聽那什么“你是瘋子我是傻子”之流。

那么長時間下來,眾人對她已經從無奈到徹底漠視了,只有小火會偶爾給她一點回應。聞人裕自得回了元眼魁,心情就一直有些復雜,也沒見他多說話。李玄提升了之后又開始和明湛暗暗較勁,想要和他一決高下。

明慈這個瘋婆子就成了這沉悶旅途的點綴。直到走到頌江邊,奔騰的江水怒哮不止,她就安靜了,并且開始往明湛身上縮。從此她從跟屁蟲升級成黏黏糕,恨不得手腳都巴在明湛身上。明湛竟也由她。

勘探了一下地形,選了從山上蜿蜒下來的一條直達江邊的狹小峽谷暫時安置,在那里找了塊巖石躲避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