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仙有術

NO.059:來負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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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仙有術NO.059:來負責吧

()明慈道:“聽說白淑柔病重。只吊著一口氣了。外面傳言雖然她丈夫非常疼愛她,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到了這兒卻要沒命了。”

夏大叔道:“有種說法叫紅顏薄命。她是個可憐人哪。有許多人為她賦詩什么的。她也算出名了。”

明慈笑了一聲,道:“貌美,先天體弱,出身富貴,多情多心,然后又命運多舛。果然很有噓頭。比起先前那個什么綻秋峰第一美人的稱號,我想她這輩子也沒這么風光過,應該死也是瞑目的了。”

然而明慈突然有點心寒。看明月平時說好話哄她的情形,就知道他和白淑柔必定也花前月下情甜意濃過,難道明月從來沒有過真心?但白淑柔縱有千般不是,卻一定信過明月。男歡女愛,果然是這樣不可靠的東西啊。

她不由得看了明湛一眼。明湛正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臉蠢相。她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路飆回北荒,入界之前才發現邊境已經徹底戒嚴了。兩方人馬都不許來往。恰巧在城中徘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遂也部要攻打合罕的消息。

遂也是妖狼族,居住在草原的邊境地區。但無時不刻不想回到豐沃的草原,去奪取那成群的牛羊,和無數草原上奔跑的野獸美味。

看來這次是打算趁合罕和烏穆打戰。分一杯羹了。

明湛做主,眾人先在燕地安置了下來。

遂也的駐地是在燕地之外的邊境地區,燕地一代多山峰,大約都是他們的天下了。因此幾頭銀狼進城的消息,他們一定已經知道了。就算現在要硬走,恐怕在草原上也很難順利抵達。那不如先停下來,看看遂也有什么打算,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擾亂一下他們的后方。

燕地的地方政權,多少都受到一點遂也的影響。現在全城戒嚴,和崇拜銀狼族的北戎劃清了界限。

明湛身為合罕將領,遂也也是主要敵人,那他自然有附近這一代的地圖。此時便見他拿了出來和眾人一起研究。

燕地一代的地形是個大陡坡,多高山環繞,好似一道天然的屏障,分開了中原王朝地區和北方大草原的戎民族。而同時,體力不如銀狼族的妖狼族,打戰不如夷民的中原王朝,正是靠著這道極險的屏障,守住一面江山。

明湛道:“你們看,這里就是出草原口。還記得上次我們在三益那里和兩只妖狼斗過一次么?那種地形,這里有的是。但是最重要的是這幾條死路。像這兒,這兒,還有這兒,我們管這種地方,都叫泡子。就是因為有這些泡子在,我們銀狼族才一直無法把那些妖狼徹底攻下來。”

明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他指的那幾處,都是由天然險峽圍繞而成的,口小腹大的險地。絕對易守難攻。這兒的中原人管這叫,關。

雪花怒道:“你是給她一個人講呢?”

明湛笑了一聲。這才把視線轉開了,道:“我們進城,對方一定有所察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如今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你們想,如果你們是妖狼,看到我們這樣一支隊伍,會產生什么念頭?”

雪花想了想,道:“起碼一行幾個人,實力如何,大致是估算的出來的。”

明湛道:“對。而且還能把我們的身份大致推測出來。慈妹,我,還有雪花,青,四個人明顯是頭人,那旁人應該就是侍衛。從侍衛的修為和實力,又能大概推測出頭人的身份。”

雪花帶著四個金丹以上的侍衛。那身份必定是王族,恐怕是這一群人里面最打眼的了。

明湛道:“那假定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又有什么是不能一眼看出來的?我們人少,只能攻其不備。要攻其不備,那便只能用他們發現不了的東西。比如,慈妹的火狐。”

明慈嘀咕道:“你別亂叫。”

夏青笑了一聲,道:“我別的不多,就是藏私多。湛,你不如說說你的目的何在?是要出城?還是要做點別的。”

明湛道:“那得先探聽好虛實。”

不巧,光奴以前正是做探報的。當天晚上就潛伏了出去。明慈派出一只二階山鷹,做了第二手準備。草原民族敬畏能在天上飛行的物種,認為它們是屬于蒼穹天神的使者,除非必要,是不會隨意射殺的。

第二天晚上,明慈正根據山鷹的回報,艱澀地畫著遂也的兵營分布圖。不巧她是半點方向感也沒有的,卻只有她能和那山鷹溝通,因此苦著臉鬼畫符。悲劇的是連山鷹都一臉鄙視地看著她,她畫了好幾張,它都搖了頭。

丟了一地的紙團。她聚精會神,也沒注意到有人偷偷摸摸地進來了。直到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影,她才嚇了一跳,可剛跳起來就被人抱住了。頓時她就很不自在,別扭地道:“別……”

明湛百般不爽地道:“慈妹不讓我叫,抱一抱也不肯,手也不肯讓摸一下。你到底怎么想?”

明慈想了想,還是把他推開了,道:“我可什么都沒說……你那天,那么說了,是你的事。我可沒說我也喜歡你。”

最后幾個字跟蚊子叫似的,但還是每說一個字,都看到他臉色難看一點。

明湛沉著臉道:“哦,你不喜歡我,你是喜歡誰呢?明月?代沁?”

明慈有點著惱,道:“我誰也不喜歡,成嗎?”

明湛這才換了笑臉,又去拉她的手,涎著臉道:“那你還是我的。”

明慈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欲嘔,又覺得很不好意思。

掙了半天掙不開他的手,明慈有點窘迫,不知道為什么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率性地把他抽走或是別的什么,只想躲開。糾纏了半天,眼看他好像還把這當成是一種樂趣,她終于惱了,怒道:“你先走開。不然我罵你了!”

明小賤涎著臉道:“不。你罵你罵,打是親罵是愛,打打罵罵我自在!”

“……賤貨!”

明小賤和明慈一起回過頭,見了憋著想吐不能吐而臉色古怪的夏大叔。明小賤道:“有事快說,沒事快滾。”

夏大叔道:“我就幾句話要說,不打攪你們。我給光奴吃的牽心蠱今晚有反應,光奴似乎走得遠了一些,但是身體并沒有不適。想來是走遠去埋伏了。”

明小賤道:“哦。”

明慈忙道:“來,來喝杯茶……什么的。”

明小賤道:“沒空招呼你,你自個兒滾好啊。”

夏大叔本想推辭,但聽了明小賤一聲。便獰笑道:“你這么說,我還真不好意思走了。慈,你有沒有好茶?我們許久沒有一起喝茶說話了。來來來,把爐子擺上……”

明小賤怒道:“大夏天的擺什么爐子!”

夏大叔撩起衣擺,看樣子就要坐下了。明小賤猛的撲了過去,夏大叔轉身就跑,明湛把他驅逐出門,正得意。不防被人背后踹了一腳,然后對方把門一摔,連他一起也關在外面了。

頓時明小賤高聲嚎叫,拍了兩下門,沒人理他,他只得悻悻地走了。

明慈倒是笑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繼續凌虐桌子上那一堆紙張。

第二天,她把那兵營分布圖交了出來。眾人看了一眼,表情各異。

雪花:“你這畫的是……蒸包子?這些,這些,是……熱煙的意思?”

明慈:“這是兵營,這些是山脈。雪花乖,回去給你蒸包子吃。”

夏大叔道:“我看不像包子,像……什么?畢利,你說什么?”

畢利道:“有點像,馬糞……不,不是大人的錯,是屬下以前做馬牧的時候,經常打掃馬場……”

明慈:“……”

明湛道:“胡說什么,我看畫得挺好。看這幾條線勾得多嫵媚,多傳神……”

明慈:“我說,我畫的是山……這是山!山!瞎了你的鈦合金狗眼!”

明湛笑了一聲,把跳起來的人拉過來。可她愣是反應奇快地蹦開了,他預期中的溫香軟玉抱滿懷,連邊都沒粘上。看夏青一臉的嘲笑,他不由得有點郁悶,俯身去看那畫,半晌,方道:“看這兵力分布,是主防不主攻。”

雪花道:“才這么點兵力就想跟我們打,不自量力。”

明湛道:“不,我想這是把兵力都抽調出去了。你看這條道,我看是特地清理出來的。后部有山為圍,前面守備得十分緊。我看這條是糧道。”

明慈驚道:“把兵力調出來了?是去哪里了?”

明湛道:“現在還不知道。但光奴遲遲不歸,必定是發現了什么……青?”

夏大叔道:“牽心蠱沒有反應。”

明慈道:“罷,我讓小山去給黎赤圖送信。”

明湛道:“其他的,只能等光奴回來再說。”

不多時,剛剛離席的雪花化身狼形,用爪子扒開門。輕快地跑了回來,搖著尾巴,道:“你們快來,門口有幾頭妖狼,被我的侍衛纏住了!”

聞言,幾個人迅速追了出去。果然是三個妖狼族的探報。倒是輕易逮住了。明湛和雪花卻心里有數,這三個必定是餌,背地里必定逃了一個。這是妖狼族一慣的做法。

剩下的這三個,明慈指了穴口,讓夏大叔扎了針,斷絕了他們自殺的可能。然后拔掉了狼牙,然后丟給變態拷問王,夏大叔。

夜里,明慈戴上眼罩,并且封閉了耳朵周圍的經絡,以免聽到慘叫聲影響一夜好夢。于是她得意洋洋地睡到半夜,突然被人摸醒。猛的睜開眼,就對上某人不知道廉恥地瞪著眼睛,半點也不心虛愧疚。

“……明小賤!”

她頓時很頭痛,揉了揉眉心,把他推開然后去點了燈。老這樣下去也不行,他老是纏著黏著,她根本沒辦法好好想那件事。最近幾天都覺得腦子不太清醒,老是發熱的。看這個架勢,是不能逃避了,還是好好談談。

這么想著,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坐在桌前,用下巴指示他也坐。明湛看她面容有些沉重,便也沒有出聲,安靜地等著。

就這幾分鐘,卻讓明湛備受煎熬。他甚至要產生一種懦夫的想法,覺得還不如不問,繼續以前那樣也不錯,雖然水深火熱,也比現在患得患失。

幸而她想了一會兒,就開口了。似乎是在斟酌字句,她說話很慢:“我……現在是雜靈根,也不知道結丹有沒有望。或許有,但必定很慢。我不知道該怎么答復你,但是我真的沒有心思談感情的事情。”

他難得認真了起來,道:“如果是這種說法,我是不聽的。”

“是,我也知道這太矯情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好。那,我想,不如做個約定。若是你結嬰之前,我能結丹。那,我便……和你一處。起碼,我知道我還有希望。”

她低下了頭,艱澀地道:“你知道的,我的體質可以改變,但吃了殺宮散卻沒有辦法。我……不能生孕的。”

半晌的沉默。換了她忐忑不安,手里捏著自己的袖子,似乎要在上面摳出一個洞來。

終于等來他開了口,低聲道:“這個我不介意的。”

她迅速抬了一下頭,又低下了,而后輕聲道:“我若選了誰,便只要他一個,也要他只有我一個。也就是說,他也不能找別的女人生孩子。他會……無子。”

明湛笑了出來,道:“我希望我不用人給我送終。”

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心情很沉重。她不敢相信這些話。這幾日她特地留了心,明湛望著她時,那眼神實在太狂熱。她當然懂那是什么意思。現在,為了得到她,他什么都愿意的。

可是她突然覺得有些悲哀。曾經親密無間的人,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很遙遠,變得很陌生。他不再是她可以分享任何經歷和心事的人。她現在也想有那么一個人,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對他說說現在的煩惱。

她道:“就這樣。”

半晌,明湛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問你一句話。那日,我偷偷親了你,你為何要來找我算賬?你討厭么?不,你的樣子看起來,不像討厭。”

明慈低下頭,道:“我,我當時,昏了頭。”

“那你討厭嗎?”

她掙扎了很久,最終搖搖頭。

于是他道:“那好,就這樣。我等你結丹以后,再談這件事,好么?”

明慈點點頭,也松了一口氣。

見他要伸手過來,她忙退開了,道:“那我們約法三章,你以后不要再對我動手動腳,你要恪守男女之防,還有,不許叫我慈妹!”

明湛一臉蛋疼,半晌,方道:“我答應不會再碰你,但是稱呼不能改。”

明慈驚道:“那怎么行……”

“肌膚之親和稱呼,你自己選一個。”

“……那我選稱呼。”口頭便宜當然好過實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