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陽布衣

第250章 莊內瑣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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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的帳篷往西不到二十米,是雷達的帳篷。

“你牛氣啊雷達,我還真不知道呢,你的帳篷快頂上小夫子的帳篷了。”

丁史航瞧著雷達寬敞整潔的帳篷,再想想自己那個亂糟糟的狗窩,語氣有些酸。

送物資到江南,然后賴在劉成棟軍中不走,最后被圍在德清縣城的張永年也嘖嘖贊嘆,“雷達你要拿不出好東西喂飽我們兩個,小心我們兩個告你謀私啊。”

雷達撅著肥屁股,辛苦地掏出一個小箱子,把里面的果干、肉干和酒拿出來,擦把汗道:“哼哼,你們兩個還想取笑小爺?秦嶺的果干,莊里最新一批的肉干,荊湖南路的法酒,夠意思吧?”

“這帳篷是小爺自己搞的,晚上修補軍械鎧甲也方便。”

三人開始聊天打屁。

丁史航父母早亡,只剩他一人在莊內打拼,因此他對人情之道格外注重。

張永年和雷達都不會說場面話,只是低頭猛吃。丁史航端起酒碗,“第一碗,祝莊主大人接應老寨主破圍,祝永年得脫險境。”

三人干了一碗。

丁史航拍拍張永年的背,“恭喜了兄弟,你家爺爺接過了李夢空夫子的位置,如今是公中的第一人。”

雷達也連連點頭,恭喜張永年。

張永年不理解他爺爺張萬里接管公中,對張家意味著什么,奇怪道:“不還是要為莊主大人干活嘛,又不能隨便欺負人,有什么好恭喜的?”

雷達和丁史航瞪大眼睛,待確定張永年不是在開玩笑后,干笑著說了一句“確實不能隨便欺負人”,便沒了下文。

媽的,又是一個呆貨!

大牛的帳篷傳來哭聲,張永年仔細聽了一下,疑惑道:“是三伢子,他砍人比我還猛,咋還哭了呢?”

雷達負責處理莊內的大小消息,分門別類之后交給莊主。他“嗯嗯”地沉吟了兩息道:“想起來了。三伢子家十幾天前添了個娃,三伢子當爹了,難怪……”

丁史航“哦”了一聲,然后壓低聲音說道:“老子這次立功也不算少,回去借莊主大人的錢,把小樓和家業都搞起來。”

“娘的,老子忍不了了,先把王曉晨娶進門,到時你倆都去給我撐場面啊。”

“老子家里只剩我一個,只能指望你們給我熱鬧一下了。”

張永年點頭應下,沒有絲毫猶豫,“沒說的,回去咱就辦,要搞得風風光光的。”

雷達也點頭應下來,“打算回去就結親的人還不少呢,莊主大人的婚禮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

丁史航機智地一笑,“我也是想趁莊主大人辦完事的那段兒熱鬧,直接把事情辦了。曉晨在信里說,再不把她娶過來,眼紅成品藥作坊份子的丈母娘那里,就壓不住了。”

雷達打趣道:“哦呦,曉晨妹子對你可真好,還沒過門就心向你了。”

情商過低,只知道在女孩子面前秀肌肉的張永年是真心佩服。他朝丁史航抱拳表示佩服,然后忸怩著說道:“咳咳,聽說莊內只有底層人家還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他人都是自己找。”

“咳咳,兩位若是見到什么好姑娘,一定,一定告訴我一聲,謝過了。”

張永年說完后立馬干下一碗酒,掩飾自己的心虛。

“哈哈哈!”丁史航和雷達捧腹大笑。

大牛的帳篷里,三伢子正聽大牛小聲講著莊內的事情。

“總之就是這樣,因為汴京那邊商路大開,好些莊民的作坊大賺特賺。家里人頭腦一熱,也學著別人家做農具,結果出產的東西賣不動,虧了一大筆錢。我妹子還在月子里,就沒敢讓她知道。”大牛總結道。

三伢子嘆口氣,“想多賺錢是好的,但別人家能夠大賺的行當,咱們三家不一定能賺一個銅板。”

“吃虧買個教訓,家里人這下總明白鐵器不好做了吧?能從莊內鐵爐拿到好鐵水不算什么,能雇傭大量的匠人打造好鐵器才是真本事,咱們家底薄兒膀子弱,扛不起這樣的大生意。”

“這些東西啊,都是我從劉元、熊大春兩位叔伯那里聽來的,他們是從莊主大人那里得知的。”

大牛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我,還有大嗓門兒三家的婦人都在信里說,男人在外面打仗,她們卻沒有看好家……”

三伢子露出真摯的笑容,“說啥呢,咱們三家都是餓肚子那時候,相互扶持走過來的交情。”

“錢能陪就能再賺,把剩下的錢全部投入咱們三家的磚窯和石灰窯,擴大出產。”

“既然劉夏都那孬種放棄了小河南岸,莊主大人肯定要重建小河南岸,也會繼續建明月堡的,到時需要大量的磚和石灰。”

大牛嘿然點頭,然后擔憂地說道:“莊內調整了對秦嶺村寨的對策,嚴禁所有莊民隨便殺人。可大嗓門兒那家伙自從看到劉婷婷慘死之后,已成為一號兇人了。”

三伢子搓了好幾把下巴,最后頹然放棄思考,“那家伙的脾氣,你我都清楚,勸不回來的。不是說秦鐘和楊建川兩位莊主門生,已經趕赴拐子山口了嗎?”

“他們肯定能把大嗓門兒押回莊內,只希望對大嗓門兒的懲罰不要太狠……”

圓月高掛,山林雪亮。

莊主大人和方維良邊走邊說,不知不覺間,便走上了山脊線。

地勢開闊,李響可以看到腳下的簡陋營地,向南可以直接望見德清縣城。當然了,此時的德清縣城,只有城墻上的稀疏火把可供分辨。

聽著營地里的士兵,尤其是莊內子弟的笑鬧聲,莊主大人搖頭失笑,“莊內的這幫小子,也不起個好頭,屬他們鬧得歡。”

方維良感受著清爽的林風,把胡須固定住,道:

“在下倒覺得莊主之前提出的,軍營不該全部放黑,不該禁止士兵任何響動的那種論調很有道理。”

“軍士首先也是人,動不動十幾律五十幾斬的,只能把軍士嚇瘋,營嘯便不奇怪了。”

“然而要在軍營內亮起火把,用細致的條令取代粗暴嚴苛的軍法,便要養著一大批人維持整個軍營。這些人要負責讓士兵們遵守新規矩,不能讓軍營內的火把點燃自家營地,還要管控士兵的夜間行為。”

“還真如莊主所說,都是錢的問題。”

方維良說的,是李響來到江南,特別是進軍這片山林后,仔細思考的問題。

軍營管理是李響長久以來一直忽視的一個方面,以前他只是系統思考過訓練管理和衛生管理的問題,畢竟那時的部隊太小,而且活動范圍局限在明月莊附近。

對一支武裝來說,小有小的好處,大有大的煩惱。

但隨著李響帶人來到江南,隨著莊內的部隊不斷朝中西部秦嶺深入,以往忽略的物資管理和軍營管理等問題也亟待考慮,身為明月莊掌舵者的李響不得不再次添加工作量。

明月莊的莊丁隊伍,已經開始朝一條新路前進,新問題、新麻煩、新困難才剛剛出現幾個小苗頭。

更大的挑戰還在后面。

李響呼吸一口山風帶來的清新空氣,“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但也不只是錢的問題。哦,清平到了。”

張清平快步走到山脊上,臉不紅氣不喘,只是掃了一眼月光、火把、山林、帳篷組成的美景,便抱拳道:“請莊主訓示。”

李響故作嚴肅地盯了張清平十幾息時間,直到張清平有些發毛,才笑道:“別這么嚴肅。本莊主就是想趁著今晚有空,讓你多談談你之前在席間講到的新人老人融合問題,還有鎧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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