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陽布衣_第262章棄北保南下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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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曉偉的妻子是剛烈人。她把過來嚼舌根的娘家人趕走,想到看自己色瞇瞇的閻家老四,無奈之下吊死在房梁上。
家里買不到鹽,買不到糧食,買不到柴炭。荊曉偉遣散了所有雇工和傭婦,關門過了小半年。
新縣令到任了,但閻家聯合了好幾戶在當地說了算的人家,有錢有人有勢力,根本不怕荊曉偉翻得了天。
米面鹽醬耗盡,荊曉偉通過地道離開,消失不見。
荊曉偉家的油坊易主,田地被瓜分,家里人不剩一個。
不到一年時間,荊曉偉引著上萬方臘軍殺回了胥口鎮,身邊還跟著當年鄉社里幾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弟兄。
除夕佳節,胥口鎮在燃燒。
“你個賊配軍,打不死、拷不殺的頑囚!引得方臘大逆禍亂鄉里,閻王爺須也不收你!”
閻家輩份兒最高的那位老人,一位老秀才用顫抖的手指著荊曉偉,破口大罵道。
“還敢應口!”
荊曉偉身邊,一個矮狀的年輕糙漢一棒打來,打碎了閻老秀才滿口老牙。
閻家老宅火光沖天。婦人在尖叫、哭罵、求饒,年輕人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中。
上了年紀的人被集中到一起,偏頭不語的荊曉偉終于說話了。
“目前都是牽頭的老狗,活該剜口割舌、斷子絕孫的老畜生,真有臉說甚報應!”
荊曉偉說了一句話,內里蘊藏的無邊恨意讓閻家的老家伙們打了個哆嗦,“家里只剩我一個,也該教爾等老豬狗,嘗嘗甚么叫斷子絕孫!”
一個接一個,滿頭是血、神色猙獰的荊曉偉,在閻家的老人面前摔死了閻家全部嬰兒。而后帶著幾十人四下辨認,把見到的所有閻家人全部殺死,連閻家的雇工和佃戶都沒放過。
閻家上了年紀的老人,大部分死于心肌梗塞,有幾人的眼角哭出了血淚。
剩下的幾個閻家老人被活活燒死,臨死之前有人喃喃道:“為何要惹這個殺才?!當初該是給荊家留條活路,或者將荊曉偉一并殺死……”
孩童被殺光,婦人和閨女淪為營妓,閻家幾無人漏網。
荊曉偉猶嫌不足,帶著數十好手星夜出發,在閻家被屠的消息傳播開前,殺死了在外地做官的一個閻家后輩全家。之后奔襲三百里,殺死了在外地經商的一個閻家后輩全家。
“不在胥口鎮的那兩戶,老子也不會放過,定要叫閻家斷子絕孫!”
火燒胥口鎮的當天夜里,荊曉偉把閻家老四的雙眼和下體廢掉之后,笑著對閻家的幾個老人說道。
閻家斷子絕孫,徹底消失在大周。
荊曉偉不聽命令,執意脫離大部隊去報私仇,惡了上官。
盡管立功不少,但直到今天的江灘血戰,荊曉偉一直是帶兵百人,沒有升為小校。
帶著手下弟兄連破兩道羊馬墻,荊曉偉看到一個手執亮閃閃手刀的投石車軍士,再看看自己手里接近報廢的尖刀,直接追了過去。
那個混沌的大周軍士兵,竟然把手刀丟掉,一味奔逃。荊曉偉見狀哭笑不得,手下卻沒有絲毫留情,撿起手刀捅穿了那廝。
沒本事的人,卻把刀磨得亮閃閃,這種行為太過不智。
荊曉偉不認識奚培盛,砍掉奚培盛的人頭之后,直接奔向大周軍的最后一道屏障。
此刻大周軍和方臘軍已經混戰在一起,喊殺聲震天。
大周軍的優勢軍械已經起不到太大作用,除了床子弩和放置在后方的少量五哨炮外,其它的軍械被方臘軍繳獲了小半,剩下的大半軍械也是岌岌可危。
盡管知道不大可能,虞允文還是把希望寄托到了牛氣哄哄的隨州投矛營身上,指望他們堵住最大的缺口,為大部隊撤入最后一道羊馬墻爭取時間。
隨州投矛營輔一上陣,便震驚全場。果不其然,又是一個巨坑!
隨州投矛營在南陽城外演練之時,排成五行,投擲之余交替前進,可謂是霸氣十足。在襄陽和蕪湖訓練之時,也是可圈可點,一旦行進便視前方阻礙于無物。
然而到了戰場之上,投矛營的五百軍士居然縮成了一團,誰都不敢上前。
投矛營的指揮擦了把汗,也顧不得方臘軍士兵還有多遠,直接下令投擲。先找回士氣再說!
擠成一團的投矛營士兵打著哆嗦,還如何保證投擲動作不失標準?
災難發生了。三成的短矛命中前方、左前方或者右前方的自己人,三成投矛沒有飛幾米便扎在地上,三成投矛沒有接觸到距離較遠的方臘軍,只有十七支投矛插到了方臘軍士兵。
成功殺傷方臘軍士兵的十七支投矛,有大半都是蒙的。若是所有軍士動作標準,以此時投矛營和方臘軍的距離來看,應該傷不到一個人。
被嚇了一跳的方臘軍雜兵退開,緊跟其后的方臘軍披甲精銳上前。
投矛營的下場已經注定。
虞允文雙耳嗡鳴,眼中一片迷茫,呼吸都覺得困難。身形一個不穩,虞允文就要倒下。
部下死傷慘重,張天壘心急如焚。
見虞大人嘴角流下血絲,頭往后一偏就要摔倒,張天壘和虞允文身邊的一個護衛急忙左右扶住。
虞允文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現在絕對不能倒下,不然兩萬多大軍全完了。他咽下一口逆血,問張天壘道:“張將軍曾告誡本官,不要同時在南北兩岸登陸。”
“張將軍不是覺得兵力不足,而是覺得身邊的將領靠不住,是也不是?”
張天壘閉上雙眼,咧開嘴角,露出難看無比的苦笑神情,狠狠點頭:虞大人吶,你終于明白了!
虞允文深呼吸幾口氣,接著問道:“像投矛營的陳指揮,還有其他幾個,多少都提過謹慎行軍的問題,一點都不想出營作戰。”
“這是因為他們心里有數,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什么貨色,根本沒有正面對陣方臘軍的底氣,是也不是?”
張天壘不想成為公敵,低頭不再說話,但意思很明確。
虞允文再次軟倒,張天壘及時扶住。
虞允文沒有了一點力氣。他勉強抓住張天壘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逆賊方臘親臨此地,我軍能夠支撐到現在,全賴張將軍的兩千部下拼命。”
“眼下戰局危急,張將軍何以教我?”
“本官高看了自己,小看了方臘軍,有負國朝重托。張將軍但有良策,一定講來,本官必定全力支持。”
張天壘眼神閃爍,猶豫思考了三分之一炷香時間,狠狠一咬牙,“標下確有一策,如無意外,可保大部分兵馬撤到南岸。”
虞允文先是松了一口氣,恢復一些精神,接著卻稍有猶豫,“只能棄北保南,保不住江北的陣地?江北陣地才能直接威脅杭州城……”
張天壘第一次打斷虞大人的話,“虞帥,不可小瞧方臘軍啊。戰情至此,若我軍勉強留在北岸,只能被方臘軍壓縮到江邊一個小角落。”
“而后方臘軍將我軍的三哨炮、床子弩、投石車等軍械倒轉,我軍只能徒增傷亡。”
“到時留在北岸的將士,就是任由宰殺的活靶子,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虞允文幾乎沒力氣思考,只是勉強撐著身體,權衡利弊。在內心深處,虞允文已經認可了張天壘的方案。
張天壘知道虞允文擔憂的是什么,機智地添了一把火,“我軍撤到南岸,也不能說是兵敗,只能說我軍的謀劃成功了一半。”
“我軍還是在錢塘江占據了一處陣地,永樂偽朝依舊是被我軍切成了兩半,只是打了些折扣而已。”
虞允文雙眼一亮,竭力提起精神道:“從現在開始,大軍一切行動,全賴張將軍做主!”
兩個時辰后,張天壘帶著一萬四千殘兵,退到錢塘江南岸。
因為有一部分勛陽步卒拼命,一部分番兵死戰,虞允文還及時發出了鼓舞大軍奮戰的手書,彼時的南岸陣地還沒有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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