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姒軼跑出去的時候慌不擇路，直到在門口撞進一個人懷中。
“是我。”
低沉的聲音，帶有力度的擁抱，還有她熟悉的味道，讓程姒軼在下一秒直接跳到了人身上，雙腿緊緊環著他的腰身，手臂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鬼，鬼……”程姒軼雙唇打顫，話都說不利索了，就是這樣她還在努力碎碎念和平民主，富強和諧。
在被勒死和安撫老婆之間，顧翩年選擇了后者。
程姒軼這嗓子，幾乎把整個小旅館的人都轟動了。
“怎么回事兒？”導演過來大聲道。
“小海，進去看看怎么回事。”顧翩年抱著程姒軼，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撫她，一邊安排小海進去。
“怎么了？”沈妄等人跑上來，便看到程姒軼掛件一般掛在顧翩年的身上。
眾人面面相覷，沈妄第一時間過去，“學長，給您添麻煩了，我師妹……”他伸手想要將人接過來。
“顧翩年，你別動，我害怕。”程姒軼收緊了手臂和雙腿，嗓子不知道是哭啞的，還是嚇啞的，總之聽起來可憐的不行。
顧翩年同樣將人抱緊，看沈妄的神色多了幾分不善，“我夫人的事情，從來都不是麻煩。”
夫人？
沈妄一行人目瞪口呆，是他們幻聽了嗎？
程姒軼一心害怕，完全沒感覺到這話有什么不對，更不知道，至此她的隱婚計劃，徹底失敗。
小海進去之后忍不住爆了一聲國罵，火速的開了燈，只見床上被潑了紅油漆，就連房頂上都被按下了類似夜光紅掌印的東西。
程姒軼就是被那些東西嚇到的。
導演看到瞬間火冒三丈：“查，現在就給我查，監控呢，調監控。”
“導演，這里沒監控。”助理小聲說道。
“有。”顧翩年沉聲道，心中卻將陸景璽本人問候了一遍，他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程姒軼被顧翩年帶回了房間，將自己房間的燈全部都開打，然后才將程姒軼放在了床上，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顧翩年一腔憤怒只剩下了心疼。
“是油漆，不是血。”顧翩年蹲下身子，以仰視的姿態看著程姒軼。
程姒軼情緒穩定了一些，大概也反應過來了。
只是第一眼對她的沖擊太大，才會讓她失去了判斷。
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為，程姒軼情緒滯后的又尷尬了。
她好像是直接跳到了人家身上。
“其實，我膽子沒有這么小，真的。”程姒軼垂死掙扎，做著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承諾。
“不是你膽子小，是誰突然發生這種事情都會被嚇到。”顧翩年看她認真的模樣，就知道她已經緩了過來。
程姒軼順桿自欺欺人：“對，沒錯，就是這樣。”
所以真的不是她膽子小。
陸景璽那邊的監控很快發了過來，在程姒軼下樓去幫忙的時候，有兩個工作人員拿了不少衣服上來，其中一個就進了程姒軼的房間，十分鐘之后才從里面出來。
因為是在工作，所以陸景璽那邊的人也沒有太在意，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
“是她。”程姒軼捧著溫水杯子看著視頻定格的畫面。
顧翩年回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程姒軼：“你認識？”
“之前跟著劇組吃飯的時候見過，當時她看我的眼神我就覺得奇怪，后來也見過幾次，應該是你們劇組的群演。”程姒軼回想著這幾天的事情，突然反應過來什么，悄咪咪的向著顧翩年發射眼神小炮彈：“你粉絲啊？”
顧翩年默默回頭，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報警了。”
又是被自己flag打臉的一天。
女孩名字叫沈卉，是個經常跑劇組的小龍套，她對偷拍視頻，惡作劇的事情供認不諱，她憎恨程姒軼的理由是因為程姒軼搶走了顧翩年。
她像是在做困獸之斗，就算是帶著手銬也試圖撲向程姒軼。
程姒軼不是第一次來警局，她之前打零工給人做律師助理得時候沒少跑過警局，所以對這地方不懼不怕，看著對面的人困獸之斗她也沒有什么特別激動的反應。
“顧翩年要為了一個女人起訴他的真愛粉，這件事傳出去他的名聲只會更爛。”沈卉憤怒叫著，還帶著莫名自信的狂傲。
程姒軼坐在對面看著她口出狂言，“真愛粉？”
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顧翩年為什么要選擇結婚這個辦法來清理粉絲，因為這部分粉絲根本不是粉絲，而是炸彈。
“小姑娘，你看好了，起訴你的人是我。”程姒軼微笑道，起身看著憤怒的沈卉，火上澆油般道：“你連和他一起出現在一張律師函上的資格都沒有。”
小輔警：“……”
他們也算是接過不少這種瘋狂粉絲的案子，但是這么殺人誅心的很少見。
“想想啊，你的父母親人，朋友同事都會知道你做了什么，后半生只能活在別人的議論里。我就不同了，父母疼愛，朋友喜歡不說，主要是，還有一個愛我的老公，生氣嗎？”
小輔警：“……”
他開始擔心那手銬控制不住對面的人了。
“那就生氣吧，人生總得有個目標，能以把自己氣死作為目標，也是不錯的選擇。”程姒軼繼續傷口撒鹽，并且撒的極其歡快。
程姒軼轉身離開，能聽到沈卉起身帶動的椅子聲音，還有她憤怒的低吼。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程姒軼在月光下蹦格子，等著顧翩年和律師出來。
律師是這邊的律師，陳律師就算是連夜趕過來也趕不及，但是顧翩年著急定案，所以便請了這邊的律師，畢竟不是什么麻煩的大案子。
顧翩年和律師出來便看到了不遠處跳格子的程姒軼，和律師道謝之后便在門口分開了。
他剛剛出來的時候聽到了里面人的議論，知道她差點把人氣死的事情。
在“氣死人”這件事上，程·未來律師·姒軼是有一些天賦在的。
程姒軼跳完最后一個格子，跳轉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顧翩年站在不遠處，“結束了？”
“恩，危害公共安全，恐嚇威脅他人，公開道歉，罰金一萬，監禁半個月。”
看著條數挺多，但是每一條感覺都沒有力度。
但是程姒軼也明白這已經是這種案件中很嚴重的處罰了。
“你們經常遇到這種情況？”程姒軼背著手過去，在月光下看著顧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