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繡氤不慌不忙,看了韓靜枝一眼:“你真的要殺光我們,一個都不留?就沒有人能幸免嗎?”
薛林冷笑著,一字字道:“一個不留,何來幸免?”他又上下看了許繡氤幾眼,嘆道:“只有你,殺掉未免可惜。我原本也想把你單獨留下的,你何必揭破我太多事呢?”
許繡氤斷然道:“用不著,我是韓家人,自是同生共死,同進共退。。。”
一句話未完,忽然韓靜枝驚叫了一聲,從抱持著她的兩個丫鬟懷中掙扎了出來,踉踉蹌蹌地就要奔向薛林,許繡氤忙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不讓她過去。
她幾下掙脫不得,凄然嘶喊著:“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一心一意待你,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要韓家的珍珠、要銀子,我都依著你。你、你。。。”她的眼淚順著面頰流下,滴到了地板上:“我絕不會出賣你,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薛林昂著頭,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冷冷說道:“你搞錯了吧,這里所有人都聽到你是秦遠的女人,和我有什么關系?”
韓靜枝呆住了,倒吸一口冷氣,突然又伏在許繡氤懷里痛哭起來。
許繡氤輕撫著她的背,待她稍稍平靜下來,交給了身后的丫鬟。
她轉身面對著薛林,面沉如水。
薛林看看她,又看看韓載沄,倒笑了:“我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方才姑太太大方承認了她和秦遠的私情,我只道少奶奶絕不會再幫著秦遠。誰知你卻毫不計較,依然對這個男人關心得很啊。”他瞇起了眼睛,幽幽說道:“我很想知道,韓公子聽了作何感想?”
“這事并不有趣,也不奇怪。”許繡氤冷笑一聲:“原來你慫恿著姑太太演這場戲,不光是為了找借口除掉秦遠,竟也是為了防著我插手。我倒要謝謝你高看一眼。”
薛林道:“既然你又說破了,我也不必否認。陸子瀟此來,首先就是要除掉秦遠,才好一一解決你們。我與少奶奶相處多日,深知你的厲害,你能不插手,自然會省去許多麻煩。不過,我也很好奇,姑太太的戲演的不錯,你是怎么看出破綻的?”
許繡氤道:“戲雖好,但過了頭也就無趣了。你們錯就錯在,不該從秦遠的袖中掏出那張信紙。”
薛林皺了皺眉:“哦?”
許繡氤道:“陳淮生在被你殺掉前,也曾自導自演了一處被暗算的戲碼。當時他滿手鮮血卻緊緊握住了秦遠的手,以至于血液都順著秦遠的手臂流到了袖中。如果那頁信紙真是他隨身帶著的,怎么會雪白無暇一點也沒有沾染呢?”
“原來如此”薛林慢慢地點點頭,笑容頓斂,眼中又閃過了陰沉而惡毒的光芒:“不過,這也無妨。反正你們的生死最終還是握在我的手里,任憑你如何精明,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誰來做第一個呢?”他的目光從許繡氤臉上掃過,死死盯住了韓載沄,陰森森地說道:“韓少爺,你年紀輕輕就享盡榮華,財富、地位、美人什么都得到了,就是即刻死了也不冤。不如就從你開始吧?”
韓載沄從容而立,依然沉靜地看著他,神色并未有絲毫改變。
許繡氤也并未如他意想中驚慌失措,不知為何反而笑了笑。
薛林微微一怔,咬牙道:“少奶奶,你不要恨我。實話告訴你,吳老爺子對韓家的產業早已勢在必得,他的手段可絕不是心狠手辣四個字就能形容的。與其今后落到他的手里,倒不如今日我給你們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