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落收回打量的視線,屏息聽見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她再也沒閑工夫跟眼前這個人瞎扯,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心里祈禱著警察趕緊出現。
這個咖啡廳雖不在市中心,但是發生了這么大的事,警察叔叔們肯定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報警電話,現在肯定在趕來的路上。
在華國,這種暴動幾乎不會發生,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歹毒居然在一家咖啡廳里就殺起來了。
她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態,一顆心被吊得高高的,不著地的感覺快要把她給逼瘋了。
她深吸兩口氣,給媽媽和霍斯越分別發了短信。
第一條是給媽媽的。
媽媽,往后的日子里,你多保重。
猶豫了三秒,“我愛你”三個字沒有打出去。
就把最后一面留在媽媽心中吧,這樣在媽媽心里她是一個叛逆不孝的女兒,這樣聽到她的死訊,她或許也不會那么難受,況且她的身體也受不住啊。
第二條是發給霍斯越的。
她抖著手指頭,在鍵盤上按了又按,刪刪減減,最終變成了空白。
在不久前,她還嘲笑著穆盈慫,不敢和她男神說話。如今到了自己,她發現她也是連發個短消息給霍斯越的勇氣都沒有。
剛打出一個“霍”字,就被眼前的男人突然打斷問:“你在寫遺言嗎?”
廢話,沒看到她手心出汗得都快要拿不住手機了嗎?
也不知從哪家神經病院跑出來的,一點都不知道怕的?
林淺落白他一眼,低下頭繼續打字。
“喂,女人,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男人貌似很不滿她的無視,有些不耐煩地問。
他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有些大,她無奈低聲道:“同是天涯淪落人,你能不能小點聲?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什么叫做,同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男人jing致的眉頭輕蹙,細細品著她這句話,但品了半天,愣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品出來。
果真是個傻的!
別看他濃眉大眼,眼眸深邃得像是個混血兒,但耐不住人是個傻的啊!
懶得搭理一個傻子,林淺落繼續打字,但是被他這么一打斷,她什么感覺也沒有了。
本想好好地留一段給霍斯越的,而如今腦子竟是一片空白。
而就在她擦了一把額頭汗水的時候,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霍斯越率先給她發了短信。
落落,你在哪?
林淺落:“我在上野咖啡廳。”
等我。
就這兩個字,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她的手瞬間不抖了。
就連眼前男人發出的噪音也格外不覺得刺耳:“女人,你還沒說呢,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抬眸,不解地問:“你的學歷是小學?”
男人:“......”
林淺落無知無覺繼續道:“就算你腦子有問題,但我還是建議你多看書。不用多,把高中的書讀完就挺好的了。”
她十分誠懇地建議他。
男人聞言,額頭掛滿了黑線。
沉默了三秒后,他低低笑了一聲:“和你做個交易吧。”
林淺落:“什么?”
“我帶你闖出去,你就告訴我這句話的意思。”男人語氣中的囂張和自信,掩都掩不住。
是她錯了,她為什么要和一個傻子搭話啊?
算了,等警察叔叔或者等霍斯越,都比這聽著靠譜。
男人見她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微微揚眉:“你不信?”
不與傻子爭高低,她極度敷衍地點點頭:“信。”
隨后,她挺了挺胸膛:“你能不能告訴姐姐,你住在哪家醫院,哦,不是,哪里啊?”
如果他們脫困了,她或許會考慮把他送回去。
“你就這么饑渴嗎?”男人眼神輕佻地在她胸部巡視,隨后眼神下移,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林淺落臉色一紅:“流氓!你看什么呢?”
算了,到時直接把他交給警察叔叔吧。
男人見她捂胸的動作,琥珀色眸子閃過一絲好笑:“捂什么?又沒有。”
男人嘲笑完后,抬腳上前,林淺落見他毫無預兆地向前走了一步,連忙后退一步,身體抵在墻板上,皺眉喊道:“你,你干什么?”
“帶你出去,”男人伸手徑直穿過她的身子,一把扭開了門,還不忘偏頭叮囑她一句,“別忘了你的承諾。”
“別!”林淺落嚇了一跳,“外面危險!”
她話音剛落,廁所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一個持槍大漢舉著槍,與男人來了個眼對眼。
壯漢二話沒說,就扣響了扳機!
與此同時,男人眼色一厲,從腰后掏出一把手槍,快速利落地一偏身,同時也叩響了扳機!
林淺落只聽到“怦怦”兩聲槍聲,震耳欲聾。
她雙眼震驚地看向男人,發現男人好端端地站著,身上一點事都沒有。
而對面的壯漢,胸口炸出一塊血花,下一秒,口吐鮮血應聲倒地。
林淺落猛吸兩口冷氣,男人身上居然有槍?!男人打死了一個歹徒!
還沒等她完全反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男人就一把粗暴地拉過她的手臂,他頭也不回地說:“女人,走吧。”
就在她腦子一片空白跟著男人走的時候,廁所門口突然閃現一個壯漢,他應該是聞聲趕來的。
突然現身后,完全沒給任何人反應的余地,直接叩響了扳機!
男人一把甩開林淺落的手,同時迅速回擊!
林淺落跌坐在地上,發現男人腳邊有兩滴血滴,她驚訝視線上移,發現男人的手臂被擊中了,正汩汩往外冒血。
而對面的壯漢則被一槍擊中腦袋,高大的身體“嘭”地直直地倒在地上。
林淺落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她顫抖道:“你,你的手臂,受傷了。”
男人則輕蔑地看她一眼:“麻煩。”
也不知是在說她,還是在說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