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熱吻

故人依稀來(二)

故人依稀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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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冷月感覺到心揉成了一團,發皺,發疼。

她知道的。

也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夜幕在安靜的空間里流淌,電影落下帷幕后的白光,打在趙寒沉的臉上。

他可真好看,眉眼疏朗風流,鳳眼輕垂,看人時便有了捉摸不透的深情。

但哪里有什么深情呢?

飼主和雀,談愛太奢侈了。

溫冷月掩飾著自己的情緒,眼睫顫的不像話,她直起腰背,仰著頭,獻上一吻...

y國沒有春年,但是李昭說,自己好不容易來一趟,總歸不能太冷清了。

溫冷月很聽話,不僅僅聽趙寒沉的話,也聽李昭的話。

她說:“那我來準備。”

李昭坐在餐桌上,修長的手指拿捏紅酒杯,唇角的笑容玩味。

許久,他說:“溫冷月,你知道沉哥最喜歡你什么嗎?”

溫冷月沒應聲。

李昭大概是想說些什么奚落她的,偏偏趙寒沉從樓上走下來,于是一切的交談,戛然而止。

“李昭,適可而止。”

趙寒沉的嗓音清澹,幾不可察的敲打之意。

溫冷月不知道他們的話外之音。

她從來不被允許揣測和接近趙寒沉的內心...

新年很快就到了,終究是在國外,沒有什么過年的氣氛。

溫冷月在網上買了一盒紅包,從國外寄過來,大年三十那天,剛好到了。

大飯簡簡單單,但是每道菜都很精致。

趙寒沉的私人廚師是從國內過來的,口味也都是照應著趙寒沉的喜好。

李昭話多,在飯桌上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話。

他甚至不需要有人附和,一個人說的很是自得。

“沉哥,要是在國內就好了,咱們還能一起組個局什么的,在國外過年,難免冷清。”

溫冷月低著頭吃飯,聽到這里,偷偷抬起眼,看了眼趙寒沉。

后者察覺到她的目光,往她的碗里扔了一快子的菜,“吃飯。”

溫冷月乖乖的吃飯了。

李昭臉上的笑容,卻是澹了又澹。

他將快子放回了桌上,不大不小的動靜。

趙寒沉夾菜的動作頓了頓,絲毫不慣著他,冷聲:“不吃就滾出去!”

溫冷月覺得硝煙味很重。

而李昭夸張的冷笑了一聲,之后,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道:“趙寒沉,景星你不管了,趙家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們這些老友,也是隨隨便便就舍棄了。就為了一個程微月,你連涇城都不回了!”

趙寒沉在聽見程微月這三個字,眼皮抬起,眸色低沉,周遭有戾氣蔓延。

“和我上去。”

之后,便是腳步聲漸漸遠離。

溫冷月坐著沒有動,看著一桌子的菜,心里覺得有點可惜。

吃不完多浪費啊。

而樓上,很快就有爭執的聲音傳下來。

李昭大約是氣瘋了,聲音一句比一句大,毫不遮掩。

“是!你什么都可以不管了!區區一個景星算什么!我們這些人算什么!加起來也抵不過你的心魔!”

“你以為我千里迢迢從涇城過來干什么!趙寒沉,你真覺得我無事可做嗎!”

“程微月已經結婚這么久了,孩子都快要會走路了!你在和誰過不去!”

之后,便是一陣物體落地的碎裂聲。

溫冷月聽見趙寒沉壓低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滾!”

李昭片刻不到,就‘滾’了下來。

臨走之前他看了眼還坐著吃飯的溫冷月,氣極反笑:“你和程微月還真像,一樣的沒心沒肺!我們都吵成這樣了,你連看都不上來看一眼?”

他說完,也不等溫冷月回答,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到關門聲‘砰’的一聲響起,溫冷月這才緩緩放下快子。

她低著頭,很長時間沒有反應。

她...

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不過就是一個情人,她的義務,就是讓趙寒沉開心。

溫冷月在樓下坐到了后半夜,真好吃都沒有下來。

他沒有讓她上去,她躊躇很久,才說服自己去看一眼。

就只是看看而已。

書房里一片狼籍,溫冷月站在書房門口,看著真好吃坐在地上,周圍是散落一地的信件。

他喝了酒,喝了不少,面頰上浮現不自然的紅暈,眼眶里的血絲密密麻麻。

他看見溫冷月站在門口,笑了笑,喊她:“月月。”

趙寒沉只喊過她一次‘月月’,那是他們的初遇,學校里勤工儉學,給老師們跑腿賺小時費的的女孩子,遇見了眾人簇擁的男人。

趙寒沉有多耀眼?

溫冷月想,要是真的一定要形容的話,那一定一眼萬年。

男人的皮囊太出色的,叫人過目不忘。他被一群異國面孔圍繞著,五官立體半點不輸,甚至身量比那些人還要高一點。

他大概有188左右,腿長肩寬,身材極好。

彼時,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煙,猩紅的光點,在他之間明明滅滅。

他隨手將煙掐滅了,手微抬,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姿態散漫的蹲下。

氣勢迫人,美貌驚人。

涇城最負盛名的趙家公子,怎么能有人見之若素。

溫冷月知道,不會有的。

他替她撿起掉在地上的資料,聲音富有磁性,京腔散漫:“這里的學生?”

她很輕的嗯了聲。

“叫什么名字?”

“溫...溫冷月。”

一瞬的沉默,趙寒沉笑了笑,語調意味深長:“月月?”

當時不知話中意,如今回想,滿是唏噓嘆息。

月月是誰呢?

是自己,還是程微月。

溫冷月小心翼翼的越過一地的散亂,走向他。

“趙先生...您喝醉了?”

“沒醉呢。”趙寒沉輕笑聲,很嘶啞的聲音。

溫冷月不知道要怎么辦。

想了想,她從口袋里拿出了紅包。

“趙先生...祝您新年快樂。”

趙寒沉用兩根手指將紅包捏了起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溫冷月,你給我錢啊?”

“這是壓歲錢...”她不服氣的反駁:“壓歲壓歲,歲歲平安。”

趙寒沉很長很長時間不說話,等到溫冷月覺得自己是不是冒犯他,準備道歉時,后者扣著她的后頸,毫不猶豫的落下一吻。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的接吻。

他們明明有過更多更加親密,甚至能稱之為占有的時刻,可是唯獨此時此刻,溫冷月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緊張到筋攣。

她甚至緊緊閉著眼,不敢多看他哪怕是一眼。

她被抱起,之后后背觸碰到冰涼的桌面。

溫冷月知道,作為一個情人,最不該有的,就是動心。

可是她也才20歲,她還尚且不知道,要怎么對著趙寒沉這樣的人,還能做到心如止水。

她動心了。

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

也許是很早之前,也許早在初遇。

她只是一直一直,都不敢承認。

她想,如果后來,站在學校的校長辦公室,手指把玩著打火機,眉眼風流又薄情的男人不是趙寒沉。

那么當他對自己說:“冷冷,跟了我,你就不用這么辛苦。”

她一定一定,會狠狠的給他一巴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從不是會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可是那個人是趙寒沉。

溫冷月知道,這個男人生了一張愛人的臉,但是他根本不會愛人。

能夠以這種方式留在他身邊,也沒有...也沒有一絲絲不好。

各取所需,了無遺憾而已。

人生這般艱難,能遇見一個叫自己心動的人,多么不容易。

溫冷月眸色染上茫然和著迷,她抬手,摸了摸男人的眉骨。

她的指尖溫度很冷,趙寒沉皺眉,將她的手反攥在手心,輕吻她的指尖。

“冷?”

溫冷月笑著笑著,眼淚從眼角落下。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說:“趙先生,不冷,你抱緊我,我就不會冷。”

是騙人的,她的每個毛孔,都冷的不行。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清晰的,看著自己沉淪...

新的一年如約而至,趙寒沉醒來,看著睡在自己身側的溫冷月,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冷冷,你搬回去吧。”

她昨晚逾越了,她裝作無事發生,留在他的身邊,以為只要這樣大夢一場,也算得上滿足。

而趙寒沉酒醒之后,又恢復了冷靜。

他看著自己,眼神稱得上審判。

溫冷月勉強笑笑,道:“好,我今天就搬回去。”

他們之間的關系,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溫冷月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放任自己跨過了那道警戒線,于是很快,得到了報應。

幾天之后,她收到了一張照片。

那是酒店包廂的模樣,一個衣著性感漂亮的女子靠在趙寒沉的肩膀上,笑靨如花。

溫冷月看著這張照片,有那么一瞬間,她失去了分寸。

失去分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好比她,她竟然沖到了包廂里面。

溫冷月看見了幾張生面孔,李昭坐在一旁,狎玩著一個清純漂亮的女孩子,挑著她的下巴像是端詳著一個漂亮的物品。

他看見自己,稀奇的笑了笑,道:“沉哥,這姑娘膽子是真的大啊。”

溫冷月腦子嗡嗡的,對上了趙寒沉沒有太多情緒的眼睛。

“趙總...那是跟你的姑娘嗎?”女人撅著嘴,撒嬌道:“我也想跟你。”

趙寒沉將她推開,動作沒留什么情面。

他走到溫冷月的面前,臉色莫測的說:“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