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就和以前一樣,我打車過來就好。”程微月諷刺的笑了笑,眼神寸寸冰冷生霜:“我們也確實應該好、好、談、談。”
趙寒沉隱約察覺了程微月的語氣不對。
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平生頭一遭,在面對程微月時有了忐忑:“寧寧,你怎么了?為什么要用這個口吻和我說話?”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對了,你的那些好朋友,李昭和顧繁安那群人,我自從上次在玉銜見過以后,就沒見過面。”程微月舉起另一只手,看著陽光在指縫里穿過。
她收回手,淡淡道:“也叫上,全部都叫上。”
“寧寧,你究竟是怎么了?”
程微月沒有回答,只是漠然道:“你把地址發過來。”
趙大公子和程微月談了三個多月的戀愛,每每旁人問他,程微月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子。
他總是會笑著說,程微月啊,溫順聽話的女孩子,養在身邊,省心。
可是如今,這個在電話那頭對自己不假辭色的女孩子,似乎也同樣是他的程微月。
怎么就...就不一樣了。
趙寒沉將地址發過來,是程微月向他告白時的咖啡館。
程微月看著信息,忍不住笑了。
也算是有始有終。
在哪里開始,在哪里結束。
是同一個地方,同樣的蕭邦的鋼琴曲,同樣的香檳玫瑰。
只是她的心境已經不一樣了。
趙寒沉坐在主位上,身邊是李昭。
他是想要起身的,可觸及程微月淡若無物的眼神,按捺著起身的沖動,僵硬的坐了回去。
程微月全然不管他的表情,自顧自的在他的對面坐下,給自己點了杯咖啡。
他拿出手機,給周京惟發了短信,說自己有點私事要處理,處理完了就回醫院。
做完這些,她放下手機,平靜的看著趙寒沉。
趙寒沉這才發現了程微月身上的病號服。
他臉色變了變,道:“微月,你怎么穿著病號服?你身體不舒服嗎?”
李昭察覺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咳嗽了一聲,打起圓場:“月月,沉哥說你想見我們,這不,我放下手頭的事就過來了。”
程微月笑笑,語氣淡淡的:“等人到齊了再說。”
趙寒沉額角的青筋跳的歡快,程微月對他視若無睹的姿態,讓他不能不一陣心慌。
她還在因為自己那天將她扔在高速的事情生氣嗎?
“寧寧,”趙寒沉再度開口,嗓音沙啞:“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程微月心口有憤怒燃起,她譏誚挑眉,原本就張揚明艷的五官,在這一刻哪怕是素面朝天,也是攻擊性滿滿,她說:“你指的哪件事?”
趙寒沉眉心皺得更緊。
連李昭這個活寶,都找不到什么話題來緩和跌到馬里亞納海溝的氣氛了。
后面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程微月從始至終眼觀鼻鼻觀心,喝著杯子里的咖啡。
反而是趙寒沉的心情,一刻比一刻起伏不定。
顧繁安是最后到的,終于等到人到齊了,程微月才舍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趙寒沉以為,程微月今天做的這些,不過就是為了撒氣而已。
此時此刻,他低聲下氣地問:“夠了嗎?消氣了嗎?寧寧,你還要我怎樣?”
在場的眾人也都神色各異的看著程微月。
趙寒沉這么多年游戲人間,萬花叢中過,這次好像是真的玩脫了。
而程微月漠然的看著趙寒沉略帶懇切的表情,她一只手撐在桌沿處,拖著腮,突然冷冷笑了。
她說:“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天,就是你這些朋友見證的。所以今天我們要分開了,也讓諸位見證一下,畢竟我們涇城的風俗,凡事講究全須全尾。”
她說:“趙寒沉,我玩膩了,分手吧。”
現場一片死寂。
就連在遠處彈奏著鋼琴的鋼琴師,也被這邊詭異的氣氛感染,默默的停下了演奏。
顧繁安和李昭相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訊號——“完了”。
至于這個完了的人是誰,兩人也心有靈犀的看向了趙寒沉。
趙寒沉尤處在不可置信中,他的一雙鳳眼滿是血絲,看著程微月的眼神在顫動,好半天才找回語言功能:“你在說什么?”
“我說,”程微月笑笑,眼中卻是半點笑意都沒有:“我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