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熱吻

089 初初心動

周京惟的手是冷白的,色澤幾乎失了血色,干干凈凈,格外骨節分明。深色的領帶纏繞在他的手指上,顏色過分的涇渭分明。

他緩緩睜開眼,眼角還有尚未褪去的血絲,盤根錯節,墨色的瞳仁深邃迷人,一瞬不瞬的看著程微月,眸色深暗。

他什么都沒說,指尖捏住程微月的下巴,俯下身便是一個又狠又重的吻。

程微月仰著頭,被迫的承受著,臉上染上了緋紅的色澤。

這個吻實在是很漫長。

直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周京惟這才放過已經快要喘不過氣的程微月。

他用氣音問她:“怎么這么傻?不會換氣嗎?”

程微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一雙眼睛沒什么攻擊性的瞪著他。

周京惟笑笑,慢條斯理的擦掉程微月唇上的水色,輕聲細語的:“我去開門,應該是醫生到了。”

門口,蔡安誠帶著兩個女醫生,誠惶誠恐的站著,臉上的表情十分緊張。

門從里面被打開,蔡安誠看見周京惟淡漠斯文的臉,緊張之感變本加厲,好半天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周...周律,我把醫生叫過來了,都是宣城中心醫院的專家。”

周京惟將門徹底打開,微微側過身,示意醫生進去。

而他走出來,順便半掩上了門。

蔡安誠是怎么都想不到周京惟會出來的。

周律大晚上不陪著他的寶貝女朋友,和自己這個大老爺們有什么好聊的?

“周律...”

“旁邊聊。”周京惟的聲音很低,說完便徑直舉步。

蔡安誠連忙跟上。

兩人在走廊的另一邊停下,周京惟捏了捏眉心,嗓音寡淡冰冷:“這次的工作是誰安排的?”

蔡安誠是多少有點知道周京惟的手段的,連忙撇清關系:“真不是我,周律,我怎么敢?”

“讓薛溫然在樓下等我。”他說到這里,頓了頓,補充道:“我沒來之前,她不許走。”

“周律,薛律師其實...其實心不壞的,她確實太不會做人了,但是沒什么惡意的,她就是對程小姐有一點誤解...”

蔡安誠的話消聲在了周京惟毫無情緒的視線中。

他低下頭,道:“您放心,我現在就去通知薛律師。”

房間里,醫生已經替程微月處理好了傷口,醫生用紗布包扎程微月的手,兩只手都被包的圓圓的。

“這兩天盡量就不要用手了,飲食要清淡一些,注意休息,知道嗎?”醫生叮囑道。

程微月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的說好的,謝謝醫生。

周京惟從房里出來,和已經處理完傷口的醫生迎面遇到,后者將程微月的情況說了一下。

周京惟安靜的聽著,將人送到電梯口,親自替他們按下了電梯,才道:“我女朋友這兩天可能還要麻煩幾位過來一趟,辛苦了。”

儼然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模樣。

屬實是把姍姍來遲的蔡安誠看蒙了。

周律這是會變臉啊。

程微月縮在床上數著窗戶上的流蘇的根數。

她太無聊了,手又不能動,只能看著東西發呆。

周京惟走進來,身上有著雨水蕭條的涼氣。

他其實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兒了。

程微月撐著手肘坐起來,道:“你回來啦。”

這話其實是有些曖昧的,更何況周京惟原本就用心不純。

“嗯,”他眼神微暗,走向程微月,彎下腰啄了一口她的唇,問她:“想吃點什么,我剛剛看見這層有廚房。”

程微月確實很餓了。

這一整天提心吊膽的,什么也沒吃。

她用圓圓的手摸摸肚子,道:“想吃點煮得快的。”

周京惟眉眼藴著笑,說好,起身打算去給她煮。

程微月用手戳了戳周京惟的背:“想加一個荷包蛋。”

“還有別的嗎?”

“加一點小米椒,如果可以的話,多一點。”

“知道了,”周京惟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放了一部電視劇放在了程微月面前:“你先看這個打發時間,我去給你做飯。”

是很無聊的愛情偶像劇,但是對于更加無聊的程微月而言,簡直是多多益善。

她開開心心的說好。

周京惟的目光落在她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手上,心疼的皺了皺眉。

程微月的電視只看了20分鐘,周京惟就端著熱氣騰騰的陽春面回來了。

不得不說,他的速度是真的很快。

程微月聞到了面條鮮甜的香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周京惟將面條端著,坐在程微月身側,道:“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吃。”

很簡單的一碗面,用豬油和荷包蛋熬了個湯底,撒上小蔥和小米辣,放了幾塊香香糯糯的排骨。

周京惟每一口都吹了吹,溫度差不多了,才遞道程微月的唇邊。

小姑娘便一口接一口的吃,時不時還提一點小要求。

“我想咬一口荷包蛋。”

“周京惟,我想喝口湯。”

一碗面一會兒功夫就見底了,周京惟將碗放在一旁,用紙巾替程微月擦了擦嘴角,問她:“吃飽了嗎?”

程微月說吃飽了,再多吃就要吃撐了,晚上睡不著了。

周京惟低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輕的嗯了聲,溫溫柔柔的語氣:“睡不著的話,我可以陪你聊天的。”

程微月問他,那聊點什么呀?

周京惟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笑著道:“還有三個小時天就亮了,可以聊一聊明天早上吃些什么。”

程微月撲哧笑了,用包著紗布的手捂著嘴,問周京惟:“你知道剛剛醫生小姐姐給我包扎的時候,我在想什么嗎?”

他低笑:“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我這個樣子真的好像哆啦a夢哦,”程微月將兩只手記起來,一本正經地說:“哆啦a夢就是這樣,手圓圓的。”

周京惟聯想了一下,笑了:“是有點像。”

“周京惟。”

“嗯?”

“其實我不是哆啦a夢的。”程微月的語氣變得輕輕的。

周京惟看著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那誰是?誰還有這么圓的手。”

后半句話是笑意調侃,輕輕柔柔的,本質是很寵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