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程微月回到劇組準備下午的拍攝工作，和藍戎一道在休息室吃了盒飯。
藍戎看著程微月，好奇道：“微月同學，您能不能和我說說您是怎么想的，藺妙雨那個人分明是在得寸進尺，你怎么就答應了？”
作為劇組的八卦核心所在，藍戎早就從楊皎和厲琦的口中得知了藺妙雨在公司的所作所為。
藍戎看不得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連帶著也看不慣藺妙雨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對于程微月答應幫藺妙雨的忙，藍戎其實是不怎么理解的。
“那不是藺妙雨一個人的東西，那時全劇組的心血，要是能精益求精，我當然是樂意的。”程微月戳了戳自己碗里有點冷掉的米飯，戳散了才放進嘴里，細嚼慢咽的吃掉。
“你倒是想得夠開，你這么想自然是覺得沒什么了。但是我還是要說，藺妙雨不是會知恩圖報的人。”藍戎提醒道。
“沒想著她能知恩圖報，”程微月好笑的看了藍戎一眼：“你還是好好吃飯吧，下午可都是你一個人的戲份。”
“這飯你讓我怎么吃？厲琦那個天殺的，讓我吃這么難吃的盒飯！”藍戎氣悶的皺眉，語調帶著怨念：“我出道這些年，吃過最難吃的劇組盒飯，都是在厲琦這里吃的！”
“厲導又沒有給自己開小灶，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也不知道你在抱怨什么。”程微月瞟了厲琦一眼，搖了搖頭道：“嬌生慣養！”
藍戎真是被程微月氣笑了，他剛想說點什么，程微月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程微月語氣溫和的說了句‘謝謝，麻煩你們了’。
等到程微月掛斷電話，藍戎好奇的問道：“怎么了？”
“剪輯組那邊說有時間，今天晚上就可以把東西剪輯好發給我。”程微月說到這里，拿過已經關閉的手機，又發了一句什么信息過去。
藍戎連連搖頭，道：“等藺妙雨變得更火，你在彩虹傳媒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她還沒有這個本事，能讓我的日子難過。”程微月說的冷淡，但是聽出言語真切。
藍戎十分意外程微月這般的自信，挑眉道：“這話怎么說？”
“我靠本事吃飯的，不求著任何人。”程微月將吃剩的盒飯收拾好，問藍戎要不要把他那盒也給自己，她一道拿去扔了。
“可別，我可不敢讓你幫我扔。對了，厲導今天等你很久了，你等等過去找找他吧。”藍戎將程微月手中的盒飯拿過來，叮囑道：“你可別讓他久等了。”
中午是有休息時間的，程微月知道厲琦已經忙活了一上午。
這個時間點找自己，程微月猶豫片刻，道：“厲導不用午休嗎？要不我等他午休結束再去找他？”
“哪來的這么多講究，你直接去就好。”藍戎加重了語氣：“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你還是去看看吧。”
藍戎少有的正兒八經的模樣，程微月將信將疑地說：“好吧，我等等去看看。”
藍戎拿著盒飯走到了外面，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走到自己的保姆車里接通，毫無意外的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藍戎。”
藍戎勾了勾唇：“盡燃。”
y國的私人療養院，江盡燃一身病號服站在窗邊，聽見藍戎的聲音，眉間緊縮，沒有半分松懈。
他低聲沙啞：“你和厲琦說好了嗎？”
“你把事情安排的這么天衣無縫，都不用我說，厲琦就動了念頭了。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就能這么篤定，程微月一定會去？”藍戎幾分興味，好奇問道：“盡燃，你能給我解惑嗎？”
江盡燃看著窗外沸沸揚揚的暴雪，指尖觸碰冰冷的窗面，語調偏執又輕柔：“因為別無選擇。”
好一句別無選擇。
藍戎越發云里霧里。
可是江盡燃顯然沒有想要解惑的意思，已經自顧自掛斷了電話。
而另一邊，程微月依言去找了厲琦。
休息室里，厲琦坐在沙發上，正在翻閱著一本國外的經典文學。
程微月不經意看了眼書名，是《牛虻》。
“你來了。”厲琦將書放在了一邊，朝著程微月頷首示意道：“站著干什么，坐下吧。”
“厲導，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程微月坐下，看見面前的厲琦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厲琦不說話，程微月便有些不安的問道：“是今天藺妙雨的事情嗎？厲導，我是提前和剪輯組打過招呼，確認過他們的檔期空缺之后才答應下來的。”
“沒關系，藺妙雨也是彩虹傳媒的藝人，資源相互流通是應該的，你做得很好。”厲琦安撫的說完后，看向程微月：“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
“那是什么事？”大約是因為厲琦的態度很是嚴肅，程微月略有忐忑。
“微月，你怎么看待導演這份職業的？”厲琦將茶壺放下，鴨舌帽下冷白清瘦的臉，弧度利落蕭索：“我的意思是，你愿意為了這份職業，犧牲到什么地步？”
“厲導，”程微月聽著他話語認真，自己也被感染，認真回答道：“這是一份值得我花費自己的時間精力，全身心投入，一輩子熱愛的職業。”
厲琦深深的看了程微月幾眼，垂下眸，問得清淡：“你近兩年有結婚的打算嗎？”
程微月說沒有。
“微月，我知道你的男朋友是周京惟，周家正涇城顯赫，哪怕是實在資本云集的演藝圈，也是跺跺腳能讓旁人抖三抖的角色。但是你要知道，越是這樣的大家族，你一旦結婚了，就越不自由。”
厲琦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默默的觀察著程微月臉上的表情：“所以只有在結婚之前，你才能自由的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程微月知道，厲琦說的句句在理。
她手中的茶盞余溫發燙，灼燒著手心的肌膚。
“厲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周家的身份地位也許會成為我的束縛，但是我相信我能夠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