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蠟燭的光亮還算明亮,但畫到精細處,卻還是比較勉強。
陳云勛怕打擾蘇媛媛,走過去之前先干咳了幾聲。
“你在畫什么?”
蘇媛媛端正坐好,伸展了胳膊,整理了下衣服。燭光中,米黃色的裙子和淺白色的小褂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簡單的發髻上綁了一個紫色的小蝴蝶結,搭配起來真是和諧極了。
“你能看出來嗎?”蘇媛媛遞過畫紙。
紙上畫著好幾副小圖,每幅小圖旁邊還寫有小字標注。陳云勛雖不大能看懂字,但卻看懂了圖的內容。
“這莫非是鑄劍圖?”
“厲害了。”
他竟然看懂了。她畫的正是鑄劍的工藝流程圖。
蘇媛媛的表情那么驚訝,讓陳云勛有些好笑。這畫上都是劍,還有鑄模的容具、火焰的形狀,他若看不懂,豈不是傻子一個?
不過,她還懂鑄劍?這再一次刷新了陳云勛的認知。
“啊,爹爹喜歡,就教了我一些技法。”
她怕是有個神仙老爸吧,什么都是爹爹……蘇媛媛自嘲一笑,自己都知道這借口聽不下去。可是,陳云勛,抱歉!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更好。
陳云勛點點頭。她說什么,他就聽什么,他只知道面前這個女孩沒有一丁點壞心眼。她救了他,對他和云弟好,這就夠了。
“畫這鑄劍圖有何用?”
“我看孫大哥的劍做得好,只是欠了點火候。我恰巧懂得一點鑄造工藝,所以畫了圖,想著明日要去鎮上,一并帶給他。”
陳云勛點點頭,開始動手把被褥鋪在地上。
“你怎么睡地上了?”蘇媛媛見陳云勛往地鋪上一躺,詫異地問。
“從今天開始,你睡床,我睡地上。”
“不用,不用。我都習慣了。”
之前是他有傷,現在他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怎可讓她再睡在冰涼的地上,薄薄的被褥哪能抵擋從地底滲透出來的涼氣。
陳云勛心中挺埋怨自己的,他真是太粗心了,沒早點和她換過來。居然讓她一個女孩,嬌弱的身體睡了這么久的硬地。
“那你再加一層鋪墊吧。”
蘇媛媛記得前不久剛買了新被褥,還有多的,正好可以用上。
“好。”陳云勛點點頭,“你別畫得太晚,早點休息。”
“嗯,就快畫好了。”
兩個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浮起一絲溫暖。這珍貴的情感,也許正在簡單的對話中悄悄地萌芽,只是他們自己并不知道。
但是系統知道啊:恭喜貴客收獲2點親密度,升到1級。
“啊?”蘇媛媛很詫異。
什么都沒干,白嫖?難道是系統福利?友情贈送?
貴客榮升1級,有資格付費抽獎了。怎么樣要不要試試?系統嘿嘿一樂。
“還是別了。一下子扣掉5點親密度,你不心疼我心疼。而且你這統子太不靠譜,誰知道又會出什么沒用的獎品。”
出什么獎品可不是本統子能決定的,這都是天意。
“什么天意,就是不靠譜。”
哼!系統氣呼呼地閉了嘴。
“嘿,說的是事實,你還委屈了。”
蘇媛媛收好畫,簡單洗漱了,準備上床休息。卻見床上陳云勛給她鋪好了新被褥,才發現陳云勛把舊的換給了自己。
愣了一下,蘇媛媛微笑地鉆進了干凈的被褥,棉布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很快的她便進入了夢鄉。
好久沒有睡得如此香甜了,第二天醒來精神抖擻,蘇媛媛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去鎮上。陳云勛見她從柜中拿出棉布,便翻身坐起,迅速穿好了衣衫。
“我送你。”
棉布雖不算重但拿著不便,再說他一個大男人怎可再讓她干重活。
蘇媛媛提著裝著晾曬干的蒲公英包裹走在前,陳云勛扛著棉布跟在后。
清晨從農舍里飄出的裊裊炊煙,水田里剛剛抽出嫩芽的稻苗,路旁仿佛用露水清洗過干凈的薔薇叢,樹木枝葉間清脆的鳥鳴……
一路欣賞心曠神怡的鄉村小景,仿佛感覺到陳云勛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影上,蘇媛媛忍不住回過頭,朝陳云勛投去一瞥。
“別給我做衣衫了,給自己做身新衣吧。”見她回頭,陳云勛突然開口道。
“啊?”
這半月,就見她只兩身裙衫換著穿,顏色已舊得不成樣子了。卻想著給他和云弟做新衣,陳云勛心中的愧疚更加深了。
衣服什么的,蘇媛媛還真沒太在意。她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多掙錢,買地蓋新房,而且新房里必須要有衛生間,現在上個廁所,洗個澡什么的太難受了。
不過,裙子也確實不方便,回頭她得給自己設計一套工裝好干活穿。
“稀罕啊,陳云勛。傷好了親自送媳婦上鎮里吶?”李二郎一見二人一同前來便笑嘻嘻地打趣:“嘖嘖,小夫妻倆恩恩愛愛的,羨剎人。”
陳云勛沉默地聽著,將棉布扛上牛車放好。才抬頭看了李二郎一眼,表情很是難看。
李二郎瞅著陳云勛板著的臉,頓時住了口,自己怎么忘了,陳家三房這小子,自打父母過世,那脾氣火爆的,沒少揮拳頭。自己怎么開起他的玩笑來了。
他這小媳婦性子卻好,做事大方,沒少給他掙錢。這小子莫非踩了狗屎運了,上輩子積了德,才讓他遇著這么好的姑娘。
到了鎮上,織品店還沒開張。蘇媛媛將棉布先留在李二郎的牛車上,約好了午時再送到織品店去,自己先去了仁和堂。
“家里事情都解決了?”進了仁和堂,掌柜的問道。
前日他就收到了蘇媛媛托李二郎送來的消息,故蘇媛媛推遲一日坐診,他并不著急。
“多謝掌柜的掛念,暫時算解決了。”
要說暫時,那是因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四房的問題才剛剛爆發而已。蘇媛媛也不多說,打開攜帶的包裹,取出蒲公英。
“此草還能治病?”掌柜的瞅了兩眼,認出是平常所見的野草。
“不但能治病,還能治大病!不過,需要和其他幾位藥一起,并采用特殊工藝才行。”
掌柜的一聽眼睛里精光迸發,臉上立刻現出一副愿聞其詳的興奮。
因為系統始終不給煉藥器,蘇媛媛放棄自己制藥的想法。既然沒有條件獨自經營,和藥堂合作,將藥方和研制工藝教授給藥堂就是更為可行的方式。憑借藥堂在各地分店的營銷網絡,比起自己營銷事倍功半。
只是合伙做事,賬目審核是個問題。仁和堂是連鎖大店,自己難以掌握銷售額的真實數據,所以怎么合作還需考量。是入股分成,還是一次買斷,各有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