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年，鬼算子也沒有現身的打算。

在姚若清修煉的時候，天機道人止不住的來回渡步，看向虛擬的遠方。

他不是不耐煩呆在這里，而是心中迫切想要見到鬼算子，可鬼算子一直不出現，這片被單獨開辟出來的空間遲遲沒有出現星辰的影子。

這一天，姚若清自修煉中睜開眼，看到天機道人近距離打量的臉龐。

她微皺眉，“天機道友。”

天機道人干笑著往后退，這樣的情緒出現在他那張蒼老的面龐上十分違和。

“對不起，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占卜在你身上為何無用，不管是從面相上看還是命中軌跡。”

姚若清不太開心，“你我同處一片空間，你想卜算我是怎么回事。”

天機道人有些疑惑，“可是這是我賴以生存的本領啊，就像你們法修的本領一樣。”

為什么他不能用？

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什么，說道，“對不住，是我失禮了。”他還是忍不住道，“可是我真的好奇，我根本從未見過你，你是怎么認識我的？”

怎么認識的？當然是跟在汪棟歸身后認識的，只是姚若清是易容面對他的罷了。

不過天機道人說的……

命中軌跡姚若清不太明白，但是他所說的面相……這是為什么？

姚若清摸了摸臉，卻不打算回答天機道友，“好奇心這么旺盛可不是好事。”

天機道人有些沮喪，又坐回蒲團，“師祖什么時候才能出來呢？你現在也不需要我。”

姚若清瞥他一眼，又閉上眼去。

天機道人看了她幾眼，忍不住道，“整日不是練習法術就是盤坐修煉，你不悶嗎？”

姚若清閉著眼答，“同是金丹期，不都這么過來的。”

天機道人調整一個舒服的坐姿，卻面有苦色，“這種事情堅持十年百年還好，時間再長點就厭倦了。”

姚若清有些感興趣，于是睜開圓眼問，“修煉也能厭倦的話，那大道怎么辦？”

天機道人嘆口氣，“我沒有奢想那么多。”

姚若清心中一動。

她問凈光，“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天機道人的壽命所剩不多？”

凈光回道，“占卜這種事情本就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他們窺伺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與之相應的，上天就會收回原本贈予他們的東西。與此相抵，互相交換。”

不用凈光多說，天機道人自己就豁達的道，“我自出生開始，占卜的天賦就頗高，我十歲就可以獨立占卜，百歲時就比大多人要優秀。也是因為如此，我的壽命早早便被揮霍掉了。”

天機道人確實壽命不多，因為他將壽命當成代價。明明是金丹道人，壽命卻不超過三百，與筑基比也差不多。

但是他卻樂在其中，毫無怨哉。

很多修士即使百歲了，也跟凡塵中二八年華的凡人差不多心智，因為很多人都是一股腦修煉，很少出去歷練。

她想，天機道人就是這一類的。

他蒼老的容顏遮擋不住他眼中的少年豁達氣。

姚若清想了想，問他，“前輩是你師祖，但是看你的樣子，你似乎很難見到他？”

天機道人道，“我告訴你，你愿意告訴我嗎？”

姚若清搖頭，“這倒不會，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