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的時候,自然很大度。
想當初她剛穿越過來時,別說桑湛有幾個有名無實都姬妾,就是再娶幾個二房三房,她也無所謂。
但是現在,試試?
云嬋笑笑,沒再回敖蕁的話。
她目光輕飄飄地掃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女人們,沉吟一瞬,才聲音平靜淡漠地道:“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想放你們出府,還你們自由。”
此話一出,涼亭內一陣嘩然。
“太子妃此話是何意,是要趕姐妹們走嗎?”
“是啊,姐妹們在府里戰戰兢兢,又沒犯什么錯,太子妃不能這么做!”
“就是,太子殿下知道嗎,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那我們不走。”
她還等著太子殿下登基后封娘娘呢!
云嬋才說了一句,大家便開始七嘴八舌的發言,不過說來說去其實也就那么幾個人在說,剩下的其他人都還保持著沉默。
甚至有的,眉梢眼底還露出了一絲欣喜的表情。
看的出來,有不愿意離開的,也有想離開的。
云嬋目光微微一冷,再次看過去,那幾個說話的人便微微噤了聲,不敢再多說半句。
因為云嬋之前的“惡名”,她們可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連太子殿下身邊的那位玥影大夫,還有昭陽公主,都被她收拾的特別慘,平時看著人畜無害,但凡是想跟她對著干的,結果都沒有好下場。
“都說完了嗎?”
見大家安靜下來,云嬋才又繼續開口:“這件事,不管你們愿不愿意,都得走。”
“不過,鑒于你們在王府也住了一年半載,雖然沒有什么貢獻,但離開前,我還是會讓管家給你們每人補償一份青春損失費。”
雖說是放她們自由,但畢竟都是二八年華,像是坐牢一般,每天被困在這座府里一年多,而且在古代來說,被作為姬妾送給了一個男人,無論有沒有失貞,名節都已經基本毀了。
所以,云嬋才決定給她們每人發一份補償金。
大家聞言,不由一陣面面相覷。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云嬋便吩咐管家去拿銀子來。
“你們放心,我給你們的補償金,足夠你們出府后安身立命,做個小買賣,或者置辦一處小院,生活個幾年都不成問題,但是幾年以后會如何,就得靠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管家是個有眼力的,聽完云嬋的話,直接從庫房抬了兩箱銀錠子來。
這些錢都是桑湛在外面額外的收入,其中大半來源都是出自地下溫泉館,像這樣的銀錠子,湛王府的庫房里隨隨便便抬個十幾箱出來都是沒問題的。
“哇……”
“這么多銀子!”
“這……這些都是要給我們的嗎?”
兩箱銀錠子一打開,立馬吸引了大部分女人的視線,尤其是那些本身就想走的,其中一人躊躇了小片刻,便第一個站出來表了態。
“太子妃仁慈,不想讓我們大好的青春年華就這么白白浪費了,姐妹們,不管你們怎么選擇,反正我不愿意就這么被關在王府的這座牢籠里蹉跎一生,所以我要走。”
說罷,那人上前,管家看了眼云嬋,見云嬋微微點頭,便立即裝了一兜銀錠子給她。
這些錢,若是一直呆在王府,每個月給的那點月銀,大概三年五年加起來也沒有這么多。
“謝謝管家,謝謝太子妃。”
女人接過沉甸甸的布口袋,滿心歡喜的向著管家和云嬋道謝,隨即興沖沖地跑回去收拾行禮,馬上就走。
這有了第一個,很快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我也愿意離開。”
“我也是。”
“我也是。”
隨著大家一個接著一個提出愿意,很快,一箱銀錠子便見了底,涼亭里的人也迅速減少了大半。
晚棠站在旁邊,直呼心疼。
好多錢。
就這樣嘩嘩的沒了。
而敖蕁卻覺得,很佩服云嬋,雖然破了點財,但是能高高興興的打發走這么多麻煩,還能留下一個仁慈心善的美德,確實是高。
“你們呢?”
剩下的幾人,包括后面過來的麗夫人,都還站在原地猶豫著下不了決心。
云嬋淡淡地笑了笑,聲音不急不緩,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沒由來地一陣心驚膽顫:“相信這一年多,大家也都了解一些我的脾氣,我的耐心與時間可都是有限的,留下來,你們不但什么都得不到,下場……”
隨著話音,云嬋將手中把玩的一根白玉簪子隨手一捏,頓時斷成兩截。
大家看著她手上那根白玉簪子,仿佛聽見了自己的手腕腳腕斷裂的聲音,心尖都在打顫。
再大的欲望,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大家還是會選擇……先保住小命要緊。
她們現在一無恩寵,二無名分,三無勢力跟武力,拿什么和人家斗?
還是認清現實,乖乖拿錢走人,免得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說不定連命都沒有。
之前的秀蓮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于是,在一番思想爭斗與權衡利弊之下,剩下的幾位也磨磨蹭蹭的上前,拿了銀子便麻溜的走了。
等大家都走光了,云嬋目光冷淡地掃向最后一個人。
麗夫人。
“怎么,你還想留下來?”
“我……”
麗夫人雙腿一彎,突然跪在云嬋面前,聲淚俱下:“我錯了,太子妃,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我不聽話,我的下場依舊很慘,但我真的沒做過什么實質性傷害你的事情啊。”
“所以。”
云嬋淡漠地道:“我才會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給你安身立命的本錢,放你離開。”
麗夫人臉色微微發白,可也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只有接受,不能反抗。
因為反抗的下場,只會更慘。
“好。”
半晌,她點點頭,自行從地上起身,朝著云嬋微微彎腰行了一禮:“謝太子妃不罪之恩。”
“嗯,拿了銀子走吧。”
事情解決完,云嬋單手撐著自己的后腰從石凳上站起來,見狀,敖蕁與晚棠兩人連忙一邊一個過去扶她。
“太子妃小心。”
經過剛剛的事,敖蕁心中對云嬋的看法又有了變化,如今,自己不光是有求于她,還得多跟她學學。
手段干脆利落,恩威并施,既達到自己的目的,也讓人說不出她的不是。
至少,這些被趕出府的女人不會太記恨她,也避免了許多今后潛在的麻煩。
“太子妃,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