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竹

第五章 夏冰冬青

藥房內冬青帶著遙正在整理藥材。

“這是萬傷草主要外敷用的能止血是治療外傷用的草藥,內服的話少量能致幻量多則會導致昏迷。萬傷草與宜煌竹根搭配更是治療外傷的奇藥,只要是只傷及皮肉的外傷,涂抹之后三日結痂堅持涂抹還能除疤誒說太多了怕你記不住今天就先記這些。”冬青笑嘻嘻的指了指面前這一面藥柜,每個柜子里是一種藥材而這一面柜子少說也有百十來種藥材,而這個房間整整有數十面柜子。

遙的腦袋看著這一房間的藥柜有些吃驚,冬青看著她露出吃驚的表情略微一笑說到:“這里只是些尋常藥材,真正珍貴的藥材還在這地下室里還是些上千年的寶貝,除了藥材還有醫書,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而讀這醫書不光治愚還能治病。”

“冬青哥哥好厲害呀一定會成為一代名醫的。”

“哥哥不想成為名醫,只想以后至親至愛生病了哥哥不會束手無策。”遙察覺到冬青哥哥說這話時的一絲傷感,握住了冬青的手:“遙也會好好學醫的!”

冬青回想起自己與遙一般大的時候,本是村里普通的一戶人家,父親一天外出勞作回來就患上了疾病一直咳嗽不斷直到咳到出血咳到說不出話,全身開始化膿起泡,花光了所有錢去請村里最有名望的大夫也無濟于事,母親日夜守在父親身邊一天又一天,父親身上的膿皰蔓延到了臉上,指甲脫落頭發掉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年少的夏冰和冬青因為他們的母親還在堅持照顧著父親,所以他們也并沒有害怕自己的父親變成這個樣子,母親說過:“父親只是生病了,我們是一家人所以要相互照顧等父親他病好了就不會這樣了。”

可父親并沒有變好那天早上母親像往常一樣打水給父親洗臉,父親不經意看到了水中自己的樣子,打翻了水盆沖了出去,幾天后村里的人說他投河了,厄運接連而至父親投河之后村里這種疾病蔓延開來。

平日里和善的村民們在一天晚上舉著火把,拿著菜刀鋤頭鐮刀圍住了他家,四周的火光照亮了這個夜晚。

“就是他們家他家的那個男人把這個疾病帶到這個村里來的。”帶頭說話的是曾給父親治病的那個有名望的大夫:“燒死他們燒死他們”一群村民開始瘋狂的喊起來:“燒死這家禍害他們是這個村的罪人燒死他們!”

年幼的冬青和夏冰聽著外面的喊聲在床上瑟瑟發抖,母親拉起了害怕的兄弟倆將他們帶到后門口:“夏冰你是哥哥等會娘叫你們跑的時候,你帶著弟弟往南邊的樹林里跑娘會來找你們的,所以你們趕緊跑千萬不要回頭。”

“嗯!”夏冰顫抖的抓住了弟弟手握的死死的讓手不再抖。

母親說完走向了前門,后門口的火光在一陣喧鬧中消失了,夏冰聽不清屋外的人們在叫囂著什么了只聽見母親那一句“快跑!”如同尖刀一般刺到心里,不知道跑了多久,倆兄弟不敢回頭看,不敢停下腳步看不清前方只能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被腳下的樹枝絆倒倆兄弟一起倒在了草地上,周圍只有鳥叫和蟲鳴聲,月光籠罩著這片森林,冬青突然開始哭了起來夏冰也開始哭。

后來這倆兄弟不知在森林呆了多久,直到有一天遇到藥師傅,他帶著一頭鹿走在湖邊,卸下了鹿背上的藥箱,讓鹿去飲水自己拿出一顆草坐在湖邊巖石上自說自話:“根須多而不密為良品,暴曬七日根須手捻即成末狀”冬青夏冰躲在草叢中看著這個人,冬青:“呸,大夫都不是好東西那個大夫自己治不了的病推脫到我們頭上,這個人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說罷冬青悄悄鉆出草叢想把面前的這個人推到湖里,而夏冰還沒來得及攔住他他就到了藥師傅身后,見那個人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心啊……”夏冰著急的喊了出來,藥師傅一墊腳尖騰空而起,翩翩落在了冬青背后,而正用力向前推去的冬青腳下一滑在即將掉入湖中的那一刻被藥師傅一把拉了回來。

“你這熊孩子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的?”藥師傅叉著手看著眼前這個頂著鳥窩頭破衣爛衫的孩責罵了幾句。

“不許你這么說他!”夏冰拿著木棍鉆了出來站在了冬青面前惡狠狠地看著這個人。

又鉆出來個一模一樣的孩,前面的拿木棍的孩眼神里迸發著怒氣而身后的孩低著頭用手擦著眼淚。

“誒算了大人不計孩過反正我也沒掉下去,不過你們不能這樣做,萬一遇上個脾氣不好的還得受頓毒打,太陽快下山了這林子里不安全,這附近就有村子你。

“那村子里的人不是好人,看你面生給你提個醒別到那里借宿。”夏冰說道。

藥無塵擺擺手:“我這幾日就住這林里。”便牽著鹿走了,而就在這天夜里,兄弟兩人蜷縮在山洞里,熟睡的兩人沒有留意到身旁的柴火已經燃盡,一條赤練火蛇感覺到了那個洞穴里獵物的呼吸聲,吐著信子靜悄悄的鉆進了山洞,一陣寒風吹過夏冰打了個顫,清醒了過來睜開眼借著洞口微亮的月光看到了一條蛇影:“有蛇有蛇弟弟快醒醒!”

夏冰伸手想去拍醒弟弟的時候,赤練火蛇一口咬在了夏冰手上的虎口穴。

“啊!!!”

夏冰忍痛一把捏住蛇頭,冬青醒了過來看著哥哥正用手抓著一條蛇冬青迅速拿起身邊的木頭向扭動的蛇身瘋狂亂砸,蛇被砸死了哥哥看到蛇死之后也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冬青重新點燃了火,才看清這條蛇已經被砸的稀爛,而哥哥的手整個已經青紫了,冬青哭了起來跪在旁邊他知道蛇毒已經蔓延哥哥的手臂了,慌亂中他想起了今天遇見的那個師傅,立馬背著哥哥走出了洞穴:“師傅求求你救救我哥吧救救我哥吧。”

冬青一個人背著夏冰在漆黑的深林里邊走邊喊,上天終于眷顧了他一次,正好藥無塵那天正在林中蹲一朵花夜蓮,此花十年開一次只在夜間開放,開放時間短當花朵完全舒展開的時候那花心的花蕊能散發微弱的光芒而此刻采下才最有藥用價值,這個花也十分嬌弱容易受外界影響。

藥無塵躺在樹上決定無視他的呼救聲安心守著花開時,而冬青越走越近看著他離夜蓮也越來越近,藥無塵無奈的搖搖頭從樹上跳了下來:“熊孩子我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