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平靜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直接倒在了地上,元井額頭還嵌著那把鈍刀,渾身浴血的模樣,像惡鬼多過于像人,蒙恬幫元井處理傷口,鮮血直流,好在冰凍傷口的效果也算湊合,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太多了,四人都是傷痕累累,比鬼也好不到哪里,但是反而每個人的眼神都很堅定了,只有戰斗才能讓人成長。
當被俘虜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知道命運了,生存沒有僥幸,他們要自己抗爭,哪怕只有一絲機會。
荊棘森林中,能見到光的白晝,時間總是太短,恒星才剛剛斜向天邊,陽光便從森林的地面消失了,黑暗籠罩的荊棘世界,讓危險變得更加隱譎。
謝雨欣從背包中取出一根冷光棒,輕輕一扭,散發出冰冷的白光,類似于夜光植物的氣息,并不會引起荊棘森林的異動,然而,事實上,在這片戰場,已經用不著這樣小心翼翼了,附近的荊棘,在消化了無數砍殺者的之后,已經陷入了沉睡,在消化完前,都不會再有攻擊傾向。
看到光亮了起來,還能動彈的人,掙扎的爬了起來,然后圍著冷光棒,或坐或躺的喘著氣。
蒙恬找到了沈梁的遺物,諾大的一個人,最后只揀回了他的軍牌。
“隊長,葛平好像快要不行了!”
正看著沈梁軍牌發呆的蒙恬立刻將軍牌小心的揣好,快步的小跑了過去。
霍侗和康思齊無助的看著正在吐血的葛平,不知所措。
他們兩個是標準的拖后腿的,這幾天,主要都是葛平負責照看他們。
葛平吐完血,神志倒是清晰了,看著霍侗和康思齊兩人,就笑了笑,“哭什么?你們給我好好活著,不然老子就白死了。”
“葛平。你別說話!省點力氣,你不會有事的!”霍侗的眼神有點蒼白,拳頭緊緊的握著,他痛恨自己的無用。
“老霍。思齊,一定要跟著艦長離開這里,一定要……活……下去”
葛平又吐了一大口血,胸口劇烈的起伏,可是蒼白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紅暈。大家心中一沉,回光返照。
葛平轉過頭,看著蒙恬。
“隊長……”
“別說話。”蒙恬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葛平受的傷,如果有治療艙,一個小時就能生龍活虎,但在這里,什么都沒有,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隊友倒下。
“隊長,能不能為我笑一次……”
蒙恬一怔。深深的呼吸,平靜的露出了不是笑容的笑容。
葛平臉上的紅暈更加加深,“真美……”
謝謝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像個戰士一樣。
謝謝你,讓我為你而戰,像個騎士一樣。
謝謝你,讓我為你而死,像個英雄。
霍侗和康思齊猛地沖向了謝雨欣,戰斗力低下的兩個人對著明顯地級以上的謝雨欣大打出手。
“為什么要帶我們來這里!”
謝雨欣沒有反擊。默然的承受著,這個結果是注定的,但這個選擇也是必須的。
門伽拉住了暴走的霍侗、康思齊兩人,看著謝雨欣。“不要這樣,謝雨欣或許做了一個殘酷的選擇,但絕對是正確的,當我們成為軍人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至少兄弟們求仁得仁,死的光榮。不要哭哭啼啼的,也不要暴躁,你們不是戰斗型,但有自己的特長,大家想要活著離開這里,你們的力量也不能少,所以好好活下去!“
三天后……
傷痕累累的六個人站在了一座古廟當中。
“到了。”謝雨欣看著古廟地面上的類似亞特蘭蒂斯的符文陣,面色平靜,終于還是來了。
沒有人歡呼,經過了這么多活著的六個人意志已經經過了蛻變,也把自己的感情深深的藏了起來。
也沒有人再怪謝雨欣,這段時間,他們在森林也碰到了其他隊伍,甚至見到了數十人覆滅的情況,那慘狀和那慘叫聲,至今還在腦海里,沒有謝雨欣,他們早就成了砍殺者的一部分。
轟……
突然,看似殘破的符文陣忽然亮了起來,大家紛紛戒備,倒是謝雨欣沒有什么變化。
符文陣出現了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老者,蒙恬等人表情都變了,尤其是元井和門伽甚至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這是幕后組織的人,可是謝雨欣非常及時的遏制了他們的幼稚舉動。
“不錯,能找到這里,你們都有資格更進一步了,跟我來吧。”
灰袍老者淡淡說著,然后轉身朝著神廟里面走了進去。
“這是……亞特蘭蒂斯技術?”元井好奇的問道,一邊揉著額頭還沒好全的傷疤,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
“那些符文只是裝飾而已,本質還是某種空間傳送技術,這個幕后組織所掌握的技術比我們想象的要強一些。”謝雨欣簡單介紹說道,雖然不是空間技術的專家,謝雨欣在科技方面的涉獵比其他人都要強一些。
門伽眼神閃過一絲光芒:“他是圣教的人?看起來,像是重要人物,我們為什么不……”
謝雨欣微微一笑,“你覺得人家把我們放在眼里了嗎?”
眾人一愣,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這老頭如此輕松的出現,還非常隨意的把后背亮給他們,這就是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的表現。
可是大家從這老頭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這只意味著一件事兒,要么是超級高手,要么就是有恃無恐,以這個組織的特點,恐怕前者的可能性極大。
背對著他們的灰袍老頭微微一笑,并沒有理會他們,進入里面,老頭也沒有多說話,很輕松的把眾人的手環都解開,一下子擺脫束縛,眾人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甚至有些激動,這一瞬間的精神波動顯然瞞不過灰袍老者。
只是灰袍老者關注更多的顯然是謝雨欣,但并沒有多說什么,完成之后的老者進入傳送陣再次消失。
六個人面面相覷,雖然沒說脫離險境,但總算是得到了自由,這種感覺無法形容。
“雨欣,這老者可是認識你?”蒙恬忽然問道。
謝雨欣聳聳肩,“我的手環也是他解開的,雖然不知道在圣教里是什么級別,但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了,其實,一開始我也想出手來著,但……完全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