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千言萬語,仿佛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龍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噓,別說話,看著我的眼睛。”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嘴前。
她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睛仿佛在說:“我就要死了,在死之前還能夠再見你一面,我真的很高興。”
“我很抱歉。”除了這一句,龍空也不知道該說啥。
少女微微搖了搖頭,忽然說道:“你呀,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也許龍空自己都不記得了,可她卻記得很清楚,包括龍空的一顰一笑,她都記得很清楚。
“聽我哥青城道長說,你現在過得還挺不錯?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么,這些年...我什么都放下了,可唯獨忘不掉你。”
“記住我的名字吧,貧尼,靜淑。”
龍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醫院病房都出來的,仿佛是選擇性地遺忘了那段記憶,又像是壓根就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明明想來陪一個人安靜的過完十天,可實際卻連半天的相處都沒有。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這些年他身邊都沒有一個伴,未嘗不是內心深處已經有一個人的影子的緣故。
——因為放不下,所以別人根本也走不進來。
京大。
蘇沫因為得到了新寵物兼玩具,一連好幾天心情都十分不錯,也開始到圖書館泡著。
——她還要研究一些東西,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是提前接觸一些相關知識。
——因為有些三世為人的經歷,上一世的高度也很高,很多看起來高深知識對她而言其實是觸類旁通,很好理解。
在知識的海洋里暢游了一天的蘇沫,滿意地吹了吹手上的戒指——哎呀,不管看多少次,這個戒指都是那么的制作精良、讓人喜愛。
然后她準備回寢室去給壇子里的小可愛一些愛,畢竟她整天把戒指帶在身上,但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嗨,蘇沫同學。”
自從那天以后就每天都出來遛彎的唐孟在圖書館門口和剛出門的蘇沫親切的打招呼。
“呃,呵呵,你好你好。”
蘇沫臉上保持著笑意,但臉色有些僵硬——小樣兒,本座都這么克制著不去找你了,你還要來招惹本座,那...如果本座哪天克制不住了,可是你自找的!
“蘇沫同學這幾天經常在圖書館看書嗎?不愧是狀元啊,還真是勤奮好學。”
蘇沫:
這話你是認真的么?
如果不是知道沒什么惡意,她都要以為唐孟是來找茬的了——言語間如此濃郁檸檬味,簡直了好不好!
“過獎過獎,學無止境嘛。”
蘇沫干脆也不著邊的鬼扯起來,就看看唐孟接下來要怎么接。
沒想到唐孟壓根就不接這茬,使出了斗轉星移的轉移話題大法:“天色已晚,你一定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我可是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
“遠嗎?”蘇沫本來想拒絕,但聽到好吃二字,實在是順不出拒絕的話。
“不遠。”唐孟笑呵呵說道。
——雖然走路是有點距離,但不是可以開車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因為今天晚上還有場演出,自家經紀人來接自己應該就把車停這附近等的。
于是乎,經紀人小哥看到唐孟時直接一臉懵圈。
直到唐孟帶著蘇沫上車,他還沒緩過來。
——這是什么情況?唐孟這貨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傳出去緋聞嗎?
但是盡管心里有無盡的吐槽,經紀人小哥還是熱情地跟蘇沫打招呼,然后送他們去那家店子。
他忍!
——教育藝人什么的那是私下該做的事情,私下里什么時候都可以進行,但是當著別人女生的面兒就不太合適了。
唐孟確實不管不顧,把自家經紀人直接忽略了一樣,一個勁兒地給蘇沫推銷那里的菜品,就跟那店是他開的一樣兒。
蘇沫本來還是信了幾分的,可唐孟未免也太過熱情了些,這直接讓她態度轉變,保持懷疑。
但是她也不至于當場變臉什么的,只是言辭間略微冷了些——說冷淡也不適合,畢竟心里有意,再怎么冷淡也就那樣。
第二天。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蘇沫再一次遇見唐孟。
“好巧啊,今天怎么樣?”唐孟三步并作兩步來迎接。
蘇沫微微側開一點距離:“好巧,今天...呃,還行吧。”
——巧個毛線!這擺明了就是故意制造偶遇來的!
“昨天那家店味道怎么樣?還不錯吧?我聽說他們今天出了新菜,要不要去吃吃看?”
“那...哦,是嗎,那就一起去吧。”
蘇沫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又臨時改口答應了下來。畢竟她跟美食沒有仇恨,那家店的味道的確甚好,非常地吸引著她。
唐孟見蘇沫答應下來,心里很吃了蜜似的甜。
——真是不枉他把今天的拍攝都給退了啊!
(經紀人小哥:你是我帶過難帶的一屆藝人!!!)
“對了,差點兒忘了,這個是你的吧,還給你,我不能要你的錢。”
蘇沫突然想起了什么,從兜里掏出來一張銀行卡——這就是她還在小店里時收到的那一張,前幾次遇到都忘了,今天正好她揣兜里了。
唐孟突然就淚眼婆娑,也沒有接卡,整個人仿佛被巨大的陰影籠罩。
“蘇沫同學,你...你就這么討厭我嗎?連這么一點點小心意都不肯收下...”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為什么不收下?”
“我,我...不是,我們非親非故的,我不能用你的錢。”
“你果然還是討厭我了!不,你一定是嫌棄我了!”
“我沒有!你別瞎想!”
蘇沫被唐孟突然的這一波搞得人都傻了。——剛剛不還挺正常的么?怎么突然就這樣了呢?
只不過真不是她怎么著。
對唐孟,她喜歡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討厭或者嫌棄呢?主要是又不是親戚也不是談男女朋友,更不是像上輩子那樣結為連理,她無法說服自己收下這筆錢。
“那你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好意?明明就很需要它,為什么不接受?”
在唐孟看來,蘇沫就是新聞.聯播里說的那樣,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通過不懈努力考出全國理科狀元的窮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