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后,我和金太都認識到了,原來冥冥之中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在維持著萬物的平衡,看不見摸不著。無論是魔界、仙界還是冥界,或是人間,不管是誰,一但打破了這個平衡,必定要遭到嚴厲的懲處。”書生一臉的肅穆。
這話聽得黑池夫人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識的朝窗外看了看,不自然的笑道:“冥皇不必多慮,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誰能說的清楚,也許是算總賬前的醞釀吧!一但爆發起來,后果不知道是什么樣。”書生感嘆道:“那次的人間大戰讓人間生靈九死一生,造成了如此大的惡果,豈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魔界作惡,我和金太給予了魔界重懲。而我和金太作惡,又來了個萬劍魔君懲罰我們倆,僥幸的是,被我們倆個躲了過去。接著又天降金雷,結果又被我們倆個躲過了。”
黑池夫人咯咯笑道:“這不是很好嗎?這說明冥皇的實力足以抗拒那種未知的力量,它也奈何不得冥皇。”
“話不是這樣說,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也不希望有第三次,希望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如果真有這第三次的話,醞釀了這么久才爆發,只怕這遲來的懲罰只會更重,不會再給我們任何逃脫的機會。搞不好仙冥兩屆都要為那次的人間惡行付出不可饒恕的代價!”書生突然苦笑道:“我倒有些好奇,假如真有那最終的終極懲罰,不知道是誰來代天掌刑……”
“真的會出現一位代天掌刑的人嗎?”黑池夫人弱弱的問道。目光卻是一陣閃爍,想到自己一直以來想將某人取而代之的想法,隱隱約約懷疑自己會不會是那位代天掌刑的人……這個想法一但有了,便像一顆種子一樣,開始在腦海里生根發芽。
“這個誰也說不定,只是一種預感罷了。”書生將她從身上推開,光著身子站了起來。黑池夫人迅速起來服侍他穿上了衣服,隨后自己也將衣服給穿上。
書生看著她說道:“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不要以為人間的凡人好欺,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什么都看在眼里。你既已往生冥界,便是冥界中人,就不要再惦記世間的繁華。沒有誰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不行,金太不行,你也同樣不行。”
說完這些,書生走到書案前,重新執起毫筆沾墨,繼續畫卷的下一段內容。
還真當我黑池是三歲的小孩,隨便編上一段鬼話便能糊弄……黑池夫人心里頗不以為然,嘴里卻應道:“黑池銘記冥皇的教誨。不過那被盜走的冥界大門上的叩門環怎么辦?難道真的就讓冥界大門破像了杵在那?”
“還能怎么辦?”書生揮毫不停道:“冥界大門自遙遠的時代便存在,不知道是誰打造的,煉制的材料極其古怪,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破開容易,融合難,一但從整體上分開了,就很難再融合。據說要用三味真火來鍛造才行,不過現在懂得駕馭三味真火的人已經絕跡了,你說還能怎么辦?”
“既是如此珍稀的東西,那就更不能遺失了。”黑池夫人說道。
“哦!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說出來。”書生問道。等了半晌,后面也沒反應,停筆回頭道:“有什么話就說吧!恕你無罪。”
黑池夫人硬著頭皮道:“不妨派個人出去,把丟的東西找回來。冥皇您不要誤會,我絕沒有要擾亂人間秩序的意思。您想,能有能力闖到冥界大門前的人,必定不是普通的凡人。這敢盜取冥界大門上東西的人,必定是有什么目的,否則誰會干出這樣的事來?萬一有人利用丟失的叩門環打造出了什么為禍人間的寶物,而我們卻置之不理,這和我們擾亂人間的秩序有什么區別?”
書生臉上的表情似有所動,皺眉道:“能找得回來嗎?”
“可以試試看,如果實在找不回來,那就算了。”黑池夫人躬身道:“如果冥皇同意,我就派一人出去悄悄查訪。不管能不能找到,都不會擾亂人間的秩序。”
書生微微沉吟后,回頭繼續動筆,道:“只此一次,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許再有下次。若有下次,你以后也不用再服侍我了,自己主動去無盡黑涯服侍那些苦力去吧!”
這話算是答應了。黑池夫人欣喜道:“黑池遵命。”
“我同意你派人去,可沒答應你親自去。”書生冷冰冰的一句話,頓時讓黑池夫人滿腔的歡喜成了泡影。
她費盡心思其實就是想到人間去轉轉,她在這昏暗的幽冥之中呆得太久了。外人無法理解像她這種美麗的女人在人間活得有多滋潤,女人的許多虛榮心不是修為高能滿足的。哪怕是一群長得像豬一樣的男人圍著她轉,天天色咪咪的看著她,恨不得能扒光她衣服扔上床按在體下……那些躲躲閃閃的眼神,也能讓她的心里得到滿足。
但是在這里,沒人敢對她有非分之想,連個色咪咪的眼神都沒有,更別說那些庸俗的奉承話。沒人敢,因為她是冥皇的女人。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美麗,冥皇又怎么能一眼看中她,給她如此多的機會。
有些女人習慣了那些充滿奢靡氣息的場合,就很難再靜下心來過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多過一天心里都像猴撓似的,那種場合對她們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雖然她前世就是死在那樣的場合……好不容易創造了一個放風的機會,就這樣被一句話給否決了。黑池夫人心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憤怒,但她不敢表現出來,躬身道:“謹遵冥皇旨意,黑池告退。”
書生頭也不回的“嗯”了聲,黑池也失去了再逗留的興趣,靜靜的下了小樓,走到門口化作一道黑光遁去……在畫卷上揮灑的毫筆停了下來,擱置在一旁,書生此時的臉上才涌起那種久居人上的氣勢。那種漠視一切的淡然,才像是威震冥界的冥皇。淡淡喚道:“千軍!”
一道銀光從窗外閃來,銀甲批身長發飛揚的男人現身,氣勢凜然的抱拳道:“冥皇!”
“這蠢女人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冥皇負手問道。
銀甲隆肩的千軍,立刻稟報道:“她最近和仙界的人來往得比較頻繁,還有就是指揮手下的黑冥大軍四處鎮壓那些蠢蠢欲動割據一方的冥界霸主。另外就是招了些俊美的男寵。其它的也沒什么,就是對冥皇宮的事情插手比較多,包括從冥皇宮調人巡視七十二界冥道。要加以限制嗎?”
“不要限制,讓她去折騰,諒她也不敢玩過了頭,否則我讓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冥皇冷哼道。
千軍走到他身邊,看了眼書案上的畫卷,皺眉道:“冥皇,黑冥大軍的勢力增長得很快,一些老人都被清洗掉了,全部換上了她自己的親信。而且在冥界大肆殺戮,已經是鬧得人心惶惶,談黑冥大軍而色變。難道就任由她這樣鬧下去?”
“這有什么不好嗎?這些年冥界還真的蹦出了不少強者,一個個都不安份了,讓她去大肆鎮壓一番,正好掃掉那些刺頭。”冥皇說著拍了拍千軍肩膀上隆起的銀甲護肩,感嘆道:“當年一起的兄弟沒剩下幾個了,我們還要保存實力應付可能發生的危機,這樣的小打小鬧不值得你們出手,不能再讓你們在陰溝里翻船了。自從黑甲破軍隕落后,我就存了這個念頭,所以才找了這個蠢女人出來,讓她去折騰剛好合適!”
“呵呵!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被美色給迷惑了呢!”千軍摸著桌上的畫卷,邊看邊笑道:“其他幾個兄弟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甚至想把那女人給宰了,讓你清醒清醒。看來我要去跟他們提前打個招呼。”
“嗯!知道歸知道,但告訴他們,做戲就做像一點,繼續保持這個樣子,該發的脾氣繼續發,不要對她客氣。這女人雖然蠢,但腦子也不笨,否則我也不會挑中她辦事,別讓她有什么懷疑。”冥皇看著窗外笑道:“冥界的生活確實有點寂寞啊!有這樣的美色來迷惑我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她伺候得我舒服。千軍,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呵呵!”千軍爽朗一笑,手摸著畫卷上當年的十二甲冥將,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深吸了口氣道:“冥皇,還有什么吩咐嗎?沒事我就去找他們。”
“我剛才跟她說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冥皇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道:“當年人間的事你也經歷過,盯緊那蠢女人,別讓她真的干出什么蠢事來,真要鬧得天罰降臨,我們誰都吃不消。上次私自派人出去的事就算了,除了我允許的這次外,下次她若敢再背著我這樣做,留她也沒用了。你直接廢了她的修為,扔到無盡黑涯去,不需要提前稟報。”
“遵冥皇令。”千軍拱了拱手,化作銀光消失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