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胳膊緩緩放下,手中的冥皇令牌收進了袖子里,躍千愁心中千頭萬緒,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的朝城衛府走去,和鹿林擦身而過時偏頭瞥了眼,淡然道:“你跟我來!”
“是!”鹿林迅速站起,跟在躍千愁身后走進了城衛府,外面千來號軍士跪在那里一動不動,沒人敢私自站起來。蒼云信和蜃尤依然沉浸在震驚中,看著躍千愁的背影,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兩人竟然有些不敢跟著進去,躍千愁的身份成了兩人心頭巨大的疑問。
城衛府大堂內,躍千愁隨手布下隔音結界,轉身看著誠惶誠恐束手而立的鹿林,沒有過渡的前言,直入主題的淡淡問道:“黑冥大軍為什么會參與到穆兵殺我的行動中來?”
鹿林臉色煞白道:“屬下不知,屬下只是接到了統領的命令,讓屬下配合穆兵的行動,其它的真的一概不知。”
“統領?”躍千愁眉頭一挑道:“是烏雄?”
“呃……”鹿林頓時一愣,想不通手持冥皇令牌的人為什么會問出如此白癡的問題來,頓了頓迅速解釋道:“不是仙界的烏雄,是我黑冥大軍中的統領洪基。”
“洪基?”躍千愁立馬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出來,不過絲毫不以為意,瞇眼問道:“統領的權利很大嗎?在你們黑冥大軍中算個什么等級?”
聽他這么一問,鹿林當即曉得對方對黑冥大軍的事情一無所知,于是有些討好的詳細解釋道:“屬下在黑冥大軍中任千衛職,每一百千衛歸一名統領節制,然后每一百統領上又有一名大統領轄制,大統領總共十位,大統領全部直接聽從黑池夫人的調遣。”
躍千愁默默盤算了下,得出結果后,頓時大吃一驚道:“如此說來,黑冥大軍豈非有一億兵馬?”
“只多不少!”鹿林恭敬道:“由于冥界的地域太過遼闊,其實一億兵馬還有些不夠用,各方豪強手下的人馬聯合起來至少超過千億,這還不算上冥河水族里面的,我黑冥大軍的壓力依然很大,幸好夫人英明,一直在擴充兵馬。”
媽的!這還不夠,有一億人馬了,還要擴充人馬?躍千愁快要無語了,自己人間的修士加起來也不過百萬眾,而且大多是化神期以下的,這黑冥大軍里的每一個軍士最少都有小仙級別的修為吧!這黑池夫人的權利大的驚人啊!不過想想也是,面對冥界眾豪強手下的千億之眾,按比例來說,一億人馬的確不算多。
!這冥界能容納下這么多人,還真夠大的!怪不得連冥皇白啟也只能對冥界進行威懾和治理,而無法進行真正的一統,想把這么多人完全統一起來的確非常困難。
由此,躍千愁也多少理解了一些事情,怪不得仙界各派都爭著到冥界來發財,超過千億冥修的巨大市場啊!哪怕一人買上一件仙界的武器和法寶那也是了不得的龐大數目,冥界開發出來的靈石足夠養活整個仙界的修士。
都說冥皇宮禁止冥界和仙界做買賣,可這么大的需求在這里,冥皇白啟想強行壓制住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憑冥皇的耳目,暮光之城這么大的一個黑市在這里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縱容黑冥大軍在這里坐地分贓抽成。需知黑冥大軍上億兵馬四處征戰,武器和法寶的消耗同樣是巨大的……
躍千愁回過神來又問道:“那個東順來是什么來歷?莫非也是黑冥大軍中人?”
“此人屬下以前沒有見過,不過想知道他的來歷應該不難,相信令使動用冥皇令讓整個黑冥大軍的勢力一查便知。”鹿林恭敬回道。
躍千愁再次無語,他本身就是狐假虎威,哪敢動用冥皇令調動整個黑冥大軍,那樣豈非是找死,何況這事本就牽扯到了黑冥大軍的上面。稍一思量,知道此地不能再久留了,當即淡淡問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令使折煞屬下了!”鹿林惶恐的退到了一邊。
躍千愁冷哼了一聲,撤了隔音結界,大步朝外面走去,見到府外依然跪著一動不動的近千軍士,越發感覺此地不宜久留,迅速走到蒼云信和蜃尤的身邊朝空中祭出了飛行梭,道:“這里沒事了,我們繼續趕路!”說罷自己率先蹦了上去,蒼云信和蜃尤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么著急干什么,也跟著閃了上去。
躍千愁頭也不回的親自架著飛行梭急速遠去,留下暮光之城內的一群人相視無語。許久以后,鹿林確認躍千愁真的走了,方下令讓一干手下站了起來,他有種做夢的感覺,躍千愁居然沒有追究他任何責任……
遠離暮光之城的飛行梭上,躍千愁忽然喊道:“老蒼,你來駕馭,咱們快點趕路。”
這次蒼云信倒是沒有執拗,換了躍千愁的手,駕馭著飛了一陣后,突然問道:“躍千愁,你有冥皇令牌為什么不早拿出來?”結果發現無人回答,回頭看了眼,發現躍千愁正在皺眉思量著什么,遂再次問道:“這么著急離開干什么?你有冥皇令牌,有沒有把暗殺你的事情問清楚?”
“問什么問?”躍千愁回過神來苦笑道:“我這冥皇令牌是假的,再繼續呆下去,恐怕真的是走不了了。老蒼,你還是以最快速度趕路吧!我怕晚了會有追兵。”此話半真半假,總之就是希望蒼云信能快點趕路,盡早到達那冥界的神秘禁地,反正這冥界是不好繼續長時間呆下去了。
“啊……”蒼云信和蜃尤同時失聲,齊齊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連冥皇令牌都敢假冒,現在有些明白他為什么這樣急著離開了。
“假冒冥皇令牌!他們難道連真假都認不出來?躍千愁,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蒼云信猶自不信道。
躍千愁頓時苦笑不已道:“我之前還真不知道這是冥皇令牌,只是曾經無意中見過一面,聽說這令牌在冥界用處不小,于是就仿制了一面,這次只是想拿來解決眼前的麻煩,誰知道竟然是冥皇令牌,早知道是冥皇令牌,我就不拿出來了。不過你們放心,估計一時半會兒人家還發現不了。”
“哼哼!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連冥皇令牌都敢假冒,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你想死也不用把我們兩個也拉扯進來。”蒼云信的臉當場就黑了,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了,躍千愁的身上怎么可能會有冥皇令牌,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感情鬧了半天是假冒的。
“媽的!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嘛!”躍千愁沒好氣道:“我還真不想連累你們兩個,你們要是不高興,我們現在就分道揚鑣!”
聞言,蒼云信和蜃尤的嘴角同時抽了抽,兩人倒是想和他分道揚鑣,可是分得了嗎?兩個人的命都和他掛上了勾,他玩完了,大家都跟著玩完,還必須得想辦法保護著他。
蒼云信氣得不說話了,黑著一張臉,不過飛行的速度卻是漸漸提到了他能駕馭的極致。蜃尤一陣沉默后,弱弱的說道:“我看還是走水路吧!一但假冒冥皇令牌的事情被揭穿了,這陸地上的黑冥大軍只怕立馬就要撒開網抓捕我們,我們根本無法逃脫。走水路的話,至少黑冥大軍還不敢輕易追查到冥河里面去,應該比在陸上安全許得多。”
“嗯!言之有理!”躍千愁連連點頭。黑著臉不再吭聲的蒼云信,立馬駕馭著飛行梭拐變方向,朝著冥河流域快速飛去。
幸好現在離冥河流域的位置不算太遠,蒼云信急速飛行,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冥河岸邊。躍千愁收了飛行梭,蒼云信迅速把四周查探了一遍,確認沒人方對蜃尤點了點頭,蜃尤二話不說,迅速現出原形,張開了河蚌,另兩人迅速鉆了進去,河蚌迅速合上沉入了水里。
蜃尤在冥河中急速游行,他的肚子里一片潔白亮麗,蒼云信和躍千愁多少有了些安全感,不由自主的齊齊松了口氣,隨后兩人一愣,大眼瞪小眼。最后還是躍千愁頭一偏,身子一倒,躺了下來翹個二郎腿。
“為什么非要去那神秘禁地?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想到那里去干什么。”蒼云信盤膝坐那沉聲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到冥界不知道冥界之寬廣。不到那神秘禁地,又怎么能知道它神秘在什么地方?”躍千愁胳膊枕著腦袋看著他,唉聲嘆氣道:“你不覺得這輩子不到那里去看看有些可惜嗎?”
“鬼話連篇!”蒼云信一聲冷哼道:“你還是想想我們該怎么回仙界吧!只恨我絕情宮在暮光之城的弟子怕是要被你給一起連累了。”嘴上這樣說,心中卻在惦掛著何正匡能不能把yù牒順利送到掌門的手上。
“哎!”躍千愁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他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天下商會的人,想回一趟天下商會,不過想起來之前交代過,只要發現不對勁,芙蓉和武立雪她們便會立刻聯系自己,稍稍放心了一些。
兩人就這樣一直被封閉在河蚌里面,在冥河中默默的潛行,然而幸運的是,一連數天過去了無驚無險……
巍峨宏偉的冥皇宮后宮幽木林中,靜靜矗立的閣樓上不時傳來“咕咕”來回滾動的聲音,幾只碩大的螢火蟲攀爬在窗沿上。窗戶里面,靠窗口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時候斜放了一只黑色的木制搖椅,白衣書生躺在上面緩緩搖動著,顯得悠閑自在,斜對著窗外微微閉著眼睛。
如果外面的夜空有繁星美景皓月當空的話,想必他會睜開眼睛慢慢欣賞,然而外面的天空永遠是一成不變的黑色,實在是沒什么好欣賞的……
一道銀光閃現,銀甲千軍現身,漂浮在窗外看著他。搖椅依然在慢慢搖動,書生眼也不睜的隔著窗臺問道:“來了!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查過了,那躍千愁手上拿的的確是幽木雕刻的冥皇令。”銀甲千軍皺眉道:“奇怪了,冥皇令怎么會落在他的手上。莫非您雕刻的冥皇令不止兩面?或者說有人在幽木林中盜伐了幽木而仿制的?可也不對啊!幽木堅硬難伐,有枝無葉,很容易清點,我已經查看過一遍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少的地方。”
書生眼皮下的眸子滾動了一下,淡然道:“這事暫且不管了,暮光之城的黑冥大軍為什么摻和到暗殺躍千愁的事情里面去了,查清楚了沒有?”
“暫時查不清楚了,幾條重要的線索都斷了。”銀甲千軍閃身鉆了進了閣樓里面,走到搖椅后面搭了把手輕輕搖動,解釋道:“穆兵已經死了,沒人親眼看到究竟是誰殺的。而那幾名參與暗殺的人也被蒼云信一怒之下一劍給全部斬殺了。鎮守暮光之城的千衛長鹿林在躍千愁走后的第二天就死了,還有鹿林的上峰統領洪基也死了,理由皆是因為沖撞了執掌冥皇令的令使而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書生的雙眼緩緩睜開了一下,精芒四射的閃耀,隨后又慢慢閉上了。就在這同時,銀甲千軍陡然感覺那搖椅重如萬鈞,嘎然停止了搖動,自己竟然無法再搖動搖椅分毫,心中微驚,知道看似漫不經心的書生已經震怒了。
“你相信是畏罪自殺?”書生淡淡問了句,搖椅又能搖動了,“咕咕”來回滾動聲重新在閣樓內響起。
“自然不信!”銀甲千軍搖著搖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迅速讓各地的網點梳理了一下這些人的行蹤,終于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暗殺躍千愁的一名冥皇初期高手乃是黑山大王的一名手下。”
“你的意思是說,黑山和黑冥大軍勾結在了一起?”書生波瀾不驚的淡淡問道。
銀甲千軍微微搖頭道:“這都沒什么,我擔心的是黑山、黑冥大軍,還有仙界的仙宮,三方勾結在了一起。”
“想圖謀不軌嗎?”書生語帶譏諷道:“我就算把這冥皇宮讓給他們,他們鎮得住嗎?”
銀甲千軍聞言輕笑了一聲,道:“現在事情還沒確定,我已經讓安chā在黑山身邊的人開始暗中調查了,如果事情真的和黑山有關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查到這三方有沒有勾結。”
“嗯!”書生發出了一聲鼻音,豐神yù朗的臉龐上神態安詳,猶如睡著了一般。沒過一會兒,突然輕輕抬了抬手道:“有人心虛了,可能是你的調查被發現了,你回避一下吧!”
銀甲千軍看了眼窗外,化作流光飛了出去。就在他飛走沒多久,一道黑光落在閣樓外的石子小徑上,冷yàn高貴的黑池夫人現身。聽到閣樓上“咕咕”來回滾動的聲音,頓時對著閣樓的窗口跪下行禮道:“黑池求見冥皇。”
窗口緩緩傳來冷漠無情的聲音道:“你難道忘了我說過,沒有我的召見,你不許再到這來?你自己去紅甲戰軍那領罪受罰吧!”
黑池夫人頓時嚇得一哆嗦,花容失色的連連叩頭道:“冥皇恕罪,妾身和紅甲戰軍之間有過結,他會直接將妾身扔到無盡黒涯的。求冥皇聽黑池解釋,妾身是因為一時心慌,才誤闖了進來,求冥皇開恩吶!”說罷就在石子路上重重的連連叩頭不止。
“你手握億萬大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什么事情能讓你心慌的?”窗口里面的聲音淡淡飄出來道:“那我倒要聽聽看,若是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那就老老實實的去無盡黒涯吧!上來吧!”
“謝冥皇開恩!”黑池夫人趕緊爬了起來,額頭上磕出的印痕猶在,她一身的修為明明可以輕易化解掉,卻故意留在了額頭,一付我見猶憐的樣子,拖著長長的黑紗朝閣樓內快速走去。
上了閣樓后,看到窗口邊搖椅上慢慢晃悠的書生,快步走到了書生的腳邊跪下,帶著哭腔道:“妾身有罪,辜負了冥皇的期望。”
書生眼睛未曾動一下,淡然道:“既然你自己都承認有罪了,那就說明我沒有冤枉你,老老實實去無盡黒涯吧!”
“……”黑池夫人一陣凝噎,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她比誰都體會得更深刻,幸好她自認為摸清了書生的秉性,裝著膽子挪跪到書生的正對面靠墻而坐,輕輕抱住了書生白色長袍下的一只赤足,摟在懷里拿捏按摩起來。悲悲戚戚的擠出眼淚道:“就讓妾身再好好侍候冥皇最后一次吧!”
埋頭摟住書生的赤足一陣力道恰到好處的拿捏后,突然發現書生的另一只赤足自動抬了起來,腳掌按在了她飽滿的胸口輕輕上移。黑池夫人霍然抬頭,卻見書生已經睜開了雙眼笑瞇瞇的看著她,同時發覺胸口那只不安分的腳掌已經順著脖子下面的領口滑進了衣服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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