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358 信號燈

正文358信號燈文/

信號燈

它沒有立刻朝我們發動攻擊,發出一段和神秘信號類似的聲音之后,停頓了一會,又發出一組頻率明顯有區別的信號。和它的信號頻率變動相比,在管道中回蕩的神秘信號顯得十分死板,僅僅在重復很長一段信號而已。這個情況讓我覺得它其實是追蹤這段神秘信號而來,并試圖與之交流,但是,對方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機械地不斷呼喚。

巨大的金屬眼球在三次變動發信頻率之后,好似放棄了一般。當它的眼瞼再度開合,我產生了一種被凝視的感覺——之前這只眼睛也正對著我們,但并沒有似乎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現在它切實地將主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了。

它并沒有一開始就產生敵意,而是又一次發出嘀嘀嗒嗒的信號,似乎想要和我們進行交流。它的聲音和以前遭遇到的安全警衛都不同,安全警衛的聲音具有十分明顯的“智慧語言”的感覺,就像人在說話,只是不同地區的人擁有不同形態的發音、語義和結構。而它的發音卻讓人不自覺聯想到和“二進制代碼”類似的機械語言,嘀和嗒充當0和1,再加上重復和頻率,無數的0和1組成一串單調的內容。當然,這僅僅是我的想象,這種信號是否存在復雜的規則,并不是我能夠理解的。

面對這種單調、機械卻無法理解的信息,無論我還是近江都只能束手無策。

交流的試探在一分鐘內結束了,我繃緊了神經,無法進行交流在多數時候意味著“異類”,排除異類不正是安全網絡系統的責任嗎?這個大概是建設機器的大家伙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擁有獨立行動的能力,也不存在主動攻擊性,但這并不意味著它完全不受到安全網絡系統的管轄。實際上,在我對安全網絡系統的理解中,這個系統一直試圖解決權限問題,將統治局中的一切都納入自己的掌控當中。

在我充滿敵意和戒備的注視中,金屬眼球讓人十分不解地收縮回上方的腹中。這個過程遲鈍緩慢,若是近江執意要攻擊,就能輕而易舉將連接身體和眼球之間的復數導線切斷。但無論我還是她都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我的心中存在一些遲疑,期待有緩和的余地,希望它能夠就此離開,也許近江心中也是這么想的。

就算能夠切斷眼球又有什么用呢?這個家伙的體積太大了,裝甲也十分厚實,一旦發生戰斗,我們有能力給予其知名性的攻擊嗎?別看它的行動遲緩,但是它的步履跨度足夠讓我們疲于奔命。

充滿運動節奏的震動感和金屬撞擊的聲音再一次沖擊著金屬管道,我可以清晰看到,散落在腳下的金屬渣一次次跳躍起來,管道內壁上的銹片也開始剝落。這個大家伙繼續向前走了,和我們前進的方向一樣。

我不由得有些擔心繼續沿著這個方向前進下去,會否在某個時候和它產生沖突。

當這個震動和聲音遠去的時候,席森神父也帶著驚疑不定的格雷格婭和崔蒂從對面跑過來。匯合之后,我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擔憂告訴他們。

“也許那個神秘信號源就在前方。”格雷格婭的臉色發紅,遭遇到這個大家伙的過程十分刺激,但沒有危險,她顯得有些興奮,說:“說不定光源也在那邊。我覺得這是求援信號,就像ss!某人,或者某種東西,但一定擁有智慧,它被困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不得不發出信號召喚幫手。之前的大家伙能夠理解這種信號,這說明發信號的某個存在對這片區域以及存在于這片區域的機械系統十分了解。大家伙沒有攻擊我們,安全警衛顯然也不需要以這種低劣的方式求援,不,它們甚至沒有這樣的需求,因為它們單純只是自衛兵器而已!”格雷格婭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不由得喘了口氣,說出在我意料之中的結論:“我們也許可以和發出求援信號的存在進行溝通,它并沒有預想中那么危險。而且,只要我們還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就會加接近它。”

回蕩在管道中的神秘信號就是我們好的向導。

“我們已經迷失在這片龐大的管道迷宮中了,如果不主動抓住這個機會,很可能永遠都找不到出口和補給。”崔蒂也表示贊同:“我覺得有必要冒這個險。”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雖然之前覺得不應該冒險,但是現在的情況又不同,獲得相當情報后再進行危險性判斷,我同樣也產生了相同的想法。比起和這個神秘存在接觸可能會產生的危險系數,已經開始低于只憑借向下的感覺,在管道群中盲目前進的危險系數。

如果發散在管道中的確實是求援信號,那么對方一定是擁有一定智慧,能夠溝通的生命。它很可能并非隸屬于安全網絡系統,而是統治局的原住民。

“我明白了,就這么做吧。”

聽到我如此回答,格雷格婭輕地跳了一下,和崔蒂相互擊掌,清脆的掌聲令之前一直沉郁的心情一掃而空。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在尋找神秘信號的源頭,有時候拐入某條岔道,發現神秘信號削弱之后就要返回頭。但正因為神秘信號的強度比光源弱,所以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向導。當我們走了很遠之后,偶然發覺紅光似乎濃郁了,這讓我們加相信,神秘信號和光源都是從同一個地方發出來的。

終,在沒有敵人干擾的情況下,我再一次感覺到熟悉的震動感沿著管道向后方蔓延。繼續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連格雷格婭和崔蒂也察覺到了。

“是那個大家伙,它就在前面。”格雷格婭驚嘆道。

她加了前進的速度,前面說不定就是目的地,被這個想法蠱惑的女孩興奮不已。說實在的,長時間的單調旅途也讓我的精神十分疲倦,想要一點抵達的情緒和格雷格婭是一樣的,可是我卻讓隊伍停在原地。

“怎么回事?”崔蒂問。

“震動感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節奏和之前它行走的時候不太一樣,似乎密集了一點,每一個波動期間,還摻雜有微小的雜訊。

“它在戰斗。”席森神父凝神地聆聽一會后,做下這個判斷。

“戰斗?和誰?”格雷格婭的問題沒人能夠解答,但是我心中有一個想法,于是說:“這或許是個好消息。”

“為什么?”格雷格婭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沒有解釋。我在想敵人或許是安全警衛,因為這里沒有灰霧和網絡,出現惡魔的可能性不高;同樣,也沒有發現任何冒險者的足跡,我們一直朝這個方向前進,速度不慢,如果有冒險者來到同一個地方,不被我們發覺的可能性同樣很小。我們和發送神秘信號的存在擁有共同的敵人,這意味著我們從它那兒獲得幫助的機會大大增加。然而,沒有足夠充足的證據來證明我的猜想。我不想讓這種猜測導致她們放松警惕,這個時候保持緊張準沒錯。

“保持警惕,準備戰斗。”我對大家說,“我們上去看看。”

身材龐大的機械體進行戰斗所造成的動靜理所當然會很大,但是傳到此處的震動雖然已經變得清晰,但仍舊不太強烈,這證明戰場距離我們的位置還相當長。好消息是,只要戰斗沒結束,神秘信號沒有消失,我們就能找到它們,抓住和對方碰面交流的一絲機會。

現在,不得不擔心的反而是對方是否能夠支持到我們抵達。建設機器并不是常規性的作戰兵器,它的軀體太大,對人類來說充滿威嚇力,但如果對手是安全警衛,反而會顯得累贅遲鈍。這么龐大的體積其實并不方便在管道內部進行戰斗。

我們一路疾行,震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僅能夠清晰辨認出交戰的聲音,而且沖擊波卷起的強烈氣流也開始向我們沖來。越是向前走,就越像是在一條河汌中逆流而上。空氣開始變得灼熱,管道內壁呈現出被錘打、灼燒、撞擊和切割的跡象,有的地方明顯凹凸不平,甚至是開啟了缺口,能夠眺望到管道外的風景。

蔓延在管道中的紅光再不像之前如湖水般平靜,反而輕微地閃爍起來,讓人覺得好像是燈管正在旋轉。神秘信號仍舊不急不徐地重復,卻無法消彌聲音和景象帶來的緊迫感。當噪聲增強到足以掩蓋其它聲音時,近江啟動了電鋸。

當我們遠遠看到交戰區的時候,戰斗正趨向白熱化。那處的管壁被徹底破壞了,很長一段管道暴露在外部的空氣中,我們輕易就發覺,戰場后方有一個好幾條管道的交匯處,一個巨大的宛如樞紐,又像是高塔的部位矗立在那里。而戰斗的雙方正如我之前猜想的一樣,是一個高達百米的螃蟹狀建設機器和一隊四十多只普通型號的安全警衛。散落在管道上的安全警衛的殘骸有十多具,但在我眺望的時候,有一部分恰好朝管道下方滑落,也許在我們抵達之前,已經有多的安全警衛被破壞了。

這些安全警衛殘骸中存在一些強化火力的特殊型號,但明顯已經被建設機器全部擊毀,為此,建設機器也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它的四條腿被打斷了,移動加緩慢,幾乎長時間停留在原地,一旦站起來就會搖晃。身體上也呈現多條巨大的足以看清內部構造的裂縫,甚至已經看不清頭部原本的樣。它每一次揮舞多功能前肢,就會擊飛一大片安全警衛,但是除了被建筑工具正面擊中之外,被擊倒的安全警衛不一會就能重站立起來,再度投入戰斗。

這些安全警衛的攻擊呈現秩序性,一部分在充當誘餌,吸引建設機器的主意力,而另一部分則爬到建設機器的身上,努力不被它甩下來,緊接著從建設機器被剖開的傷口處傾瀉火力。這部分安全警衛通常無法堅持太長的時間,但這樣的攻擊卓有成效,建設機器的內部結構不斷閃爍火花,冒出黑煙。

也許終的勝利會屬于這些安全警衛。它們讓我想到了在《動物世界》里介紹過的群體獵食動物“鬣狗”。

在它們取得終的勝利前,我、近江和席森神父以各自的方式和風格向這些安全警衛發動攻擊。

這些安全警衛似乎將所有的主意力都放在建設機器身上,以至于我們三人輕而易舉就靠近了它們的后背。建設機器的體積根本無法進入管道中,所以核心戰場位于管道之上,當充當誘餌的安全警衛被建設機器用多功能前肢掃落到管道內時,我們的攻擊立刻就落在它們的身上。

這些七零八落躺在管道內部的安全警衛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當它們砸在地板上后,就不得不掙扎爬起來。就像是人被摔得暈乎乎的,無論是警惕心還是反擊能力都處于薄弱的狀態若是加不幸一些,就會失去手腳什么的,甚至連脖都會被摔斷。

在初的時候,我會進入連鎖判定的狀態,用點射的方式干掉這些束手待斃的家伙,但很就發現彈藥消耗得太了。但是,除了追尾射擊加上特殊彈,我沒有其它方法對付這些家伙的堅硬身軀。而手持電鋸,在安全警衛之間奔馳的近江反而如魚得水,沒有任何槍口能夠瞄準她。這不僅僅是因為安全警衛本身正處于恢復狀態,還因為席森神父的超能力干擾。

近江和席森神父配合得相當好,每個掉落下來的安全警衛,在它們恢復行動能力前,就已經變成了尸骸。雖然管道上的其它安全警衛很就注意到兩人的行動,但是它們的人手已經捉襟見肘,也許是猶豫該應付哪一邊的敵人,充滿組織性和秩序性的進攻明顯遲鈍了一會,立刻被建設機器抓住機會,用龐大的身軀壓下去,那一段的金屬管明顯向內凹陷,當建設機器再度爬起來時,好幾臺沒能及時逃出的安全警衛已經被壓癟了。

我覺得只要安全警衛沒有援兵,就不可能是近江、席森神父和建設機器的對手,于是放心地退回格雷格婭和崔蒂藏身的地方。無論如何,暴露在金屬管外都是極為危險的行為,尤其是這么激烈的戰斗,說不定多的敵人會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結群趕來。如果情況不對,身為后一個攻擊點的我就必須殺出一條血路來。

建設機器并沒有對近江和席森神父發動攻擊,似乎已經對兩人進行識別。而在雙方的聯手下,安全警衛以幾個呼吸一臺的速度迅速被消滅。戰斗結束得比預期中,當安全警衛全部倒下時,建設機器的一只多功能前肢也徹底崩裂,差一點就砸中近江和席森神父兩人。這只多功能前肢足有幾十米長,就像是一堵又長又高的結實金屬墻,砸在近在咫尺的身邊,大概不會有什么人能面不改色吧。

飛濺的碎物和卷動的氣流一下掩蓋了近江和席森神父兩人的身影,然后,我驚恐地發現,那一段金屬管再也承受不住壓力,整個兒斷裂開來,朝下方墜落。

格雷格婭和崔蒂似乎都呆住了。

“阿江!席森神父!”我不由得大叫起來。

一股風吹散煙塵,近江和席森神父的身影夾雜在斷裂管道、安全警衛殘骸和各種碎片中,時而遮掩,時而閃現。他們兩人就像是落葉一樣,以一種輕飄但無法遏制的速度向下墜去。支持他們的風顯然是由席森神父驅動的,但即便是他這樣的強者,也無法讓自己飛起來。

“我先走一步,在三十三區等你……”近江的聲音被風吹得零落,我只能眼睜睜目睹她和席森神父一起掉入深的管道間隙,迅速變小。之后,無數撞擊的聲音轟然傳來,沉重的煙塵接連從遙遠的下方冒起,形成一片看不清內部的塵靄。

“完,完蛋了?”好半晌,格雷格婭開口說話。我們面面相覷,不免為近江和席森神父兩人擔心。如果是正常的降落,依靠席森神父的超能力,說不定能夠安全著陸,但是伴隨這么多沉重的雜物,很可能會被撞擊時飛濺的碎片波及。

“一定沒事的。席森神父不是會超能力嗎?只要制造一條龍卷風就沒問題了。”格雷格婭說著,用力甩了甩頭,仿佛要把所有的壞想法都拋出腦外。

“這個時候也只能相信他們了。”崔蒂露出苦笑,“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呢?”

我覺得近江和席森神父兩人配合比我們三人有生存力。于是我收拾好心情,對兩人說:“按照原定計劃行動。”,一邊朝同樣差一點就墜落下去的建設機器走去。它及時用多功能前肢抓住了管壁的斷口,現在正以一種可笑的姿勢試圖攀爬上來。

僅剩下建設機器運作的聲音后,一直沒有中斷的神秘信號加清晰了。這個信號和紅光的源頭,似乎就是前方那座高塔一樣的樞紐。不過,要抵達那邊,我們先得跨越將近一百米長的管道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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