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438 血霧惡鬼

438血霧惡鬼

正文438血霧惡鬼

歡迎大家來到:

巨大紡錘體機器的中間正對我們的部分有一個金屬牌,上面蝕刻著方塊狀的文字。

包括紡錘體在內,所有材質的表面都刻上眾多繁復的回路花紋,包括天頂、四壁和地板構成一種宏大又詭秘的氣氛。

無數流光經由回路的軌跡,如同電子云一般忽隱忽現,遍布于四面八方。

有許多人行生物站在巨大紡垂體機器的下方,一共是六個素體生命、十個巫師,以及艾魯卡。他們眺望著巨大紡垂體機器的中部,那里鼓起的地方是半透明的,透過外殼可以看到靜電般的鏈狀閃光。這些鏈狀閃光正不斷擊打在懸浮最中央的一點上,我的視網膜屏幕開始工作,將那里的景象放大,那是一個指甲大小的芯片。

關于芯片的大量數據讓腦硬體發瘋般運轉,讓我有一種腦袋發漲的感覺。

——檢測到人格保存裝置,可能性百分之六十。

任務欄自行從視網膜屏幕中彈出,奪取人格保存裝置的字眼被用深沉的紅色標示出來。

我有些驚訝,自從超級桃樂絲提起“人格保存裝置”及其無法確定的性質之后,我一直以為它是游戲中類似隱藏物品的東西,需要碰點運氣才能找到。然而面前的景象似乎又在告訴我,這種物品并非“已經存在”,而是“正被創造出來”。而創造者似乎就是這些素體生命、艾魯卡和巫師們。不,即便是超級系色也應該無法預料到艾魯卡的出現。那么,艾魯卡在這些事件中僅僅是扮演“催化劑”和“加速器”的角色,即便沒有艾魯卡,素體生命也仍舊會和末日真理教聯合起來。制造出人格保存裝置和精神統合裝置這類物品。

也有可能在統治局存在的時期,人格保存裝置的制作技術已經被研究出來,而素體生命和巫師們僅僅是將其從技術轉變為實體產物。又或者,人格保存裝置在統治局遺址中一直存在,如今只是被素體生命和巫師們挖掘出來

情報缺乏,無法判斷哪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但無論哪一種都已經證明了超級系色的預言,這個末日幻境中真的有能夠保存人格和統合精神的物品。那么。超級系色對其進一步的預言就應該十有是正確的,那就是這種物品極其稀有。最低限度,我需要人格保存裝置和精神統合裝置每個三枚,來確保能夠用在咲夜、八景和瑪索身上。近江被判斷是“江”的投影,她在某種意義上不需要這種東西,但是,如果能讓她的人格保存下來,或許能夠在未來面對“江”時產生一定影響。

現在就有一枚人格保存裝置出現在眼前。盡管這個玩意看起來被敵人格外重視,奪取時機也不是很好,但也絕對不能放過。視網膜屏幕中的深紅色任務不斷提醒著我,這就是我這個高川誕生的意義。可惜的是。在即將開始的戰斗中,這個大廳和那些古怪的回路機器根本不可能保全。否則近江也許可能從中破解制造人格保存裝置的方法。

“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夠找到這里。”艾魯卡伸出食指,向上頂了頂深紅禮帽的帽檐。

“現在誰都別想出去了。”銼刀以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對他說:“除了這個臨時數據對沖空間。研究所已經徹底被惡魔吞噬了。”

“哦?”艾魯卡似乎不太了解外面的情況,“這里有惡魔嗎?真是令人驚訝,看你們慌慌張張的樣子,似乎是很強大的惡魔。”

回應他的是一陣古怪的笑聲,就像是潛在水底聽水面上的聲音,有一種混沌的感覺。

“嘻嘻,很強大……的……惡魔。”斷斷續續的聲音來自誰也沒想到的人——洛克。

他的突然插口和那種充滿陰謀氣味的古怪笑聲讓氣流都停滯了一刻,銼刀帶著愕然的表情朝洛克望去。

“洛克你……”她還沒有說完,我已經開啟偽速掠抓住近江和她向遠處撤離,同時做出相同反應的還有走火、榮格和席森神父,就如同以古怪的洛克為中心,四面散開的花瓣。

當發現那個古怪的笑聲來自于洛克時,我就直覺感到不妥,盡管有所猜測,但具體的原因尚無法確定。只能說,大家都感覺到了洛克在這一刻散發出來的不自然的氣息。他突然間就變得和之前判若兩人,這肯定是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進入研究所后一直緊繃的警惕心讓除了銼刀以外的所有人做出了相同的反應,只有銼刀因為是洛克的隊長,才會為發生在自己最親密的戰友身上的突然變化而無法及時做出反應。

洛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斷發出古怪的仿佛快要斷氣的笑聲。他的表情十分扭曲,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動作,可是身體關節的不協調讓這個動作變成了一個古怪的姿勢。

“洛克!”銼刀厲聲喊道。

“洛……洛克……”洛克好似被掐斷了喉嚨般重復著自己的名字,緊接著眼球暴凸出來,青色的靜脈如同蚯蚓一般布滿整張臉,讓這個健壯的男人變得更加詭異可怖。

我從他身上嗅到了那種獨特的不詳氣味,一瞬間就確定了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因為,許久以來,只有在惡魔出現時才會讓人感覺到這種不詳。惡魔不知何時進入了洛克的身體,如蚯蚓般鼓漲起來的靜脈逐漸變成灰色,這個形象進一步確定了這種想法,因為那些變成灰色的靜脈就像是之前看到的那些灰色絲線。

“該死的!”銼刀瞪大了眼睛,我根本無法讀取她的情緒,因為太過復雜了,她用力咬著自己的拇指指甲,死死瞪著洛克。洛克身體的扭曲已經達到了令目睹者也感到疼痛和毛骨悚然的地步。骨頭咯吱咯吱作響,似乎正在寸寸斷裂。“到底……什么時候……”銼刀的身體在發抖,一種令人汗毛直豎的憤怒和殺意從她的身體中散發出來。

“洛……洛克……洛……克……”洛克如同壞掉的復讀機,斷斷續續地念著自己的名字。他看著天空。一臉呆木,鮮血中從他的眼睛、嘴巴、鼻子和耳朵中流出來,嘀嘀嗒嗒落在地上時,立足處的回路立刻光芒大作。血似乎在融入光中,血色的光沿著回路向遠處傳遞。視網膜屏幕鎖定了這些異常光芒的軌跡,發現它們最終匯聚到紡垂體機器上。這種現象讓人不得不懷疑敵人在這些回路中動了什么手腳,大廳中的回路代表著某種獻祭儀式。

素體生命、艾魯卡和巫師們沒有更多的動作,僅僅是站在那邊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又像是在守護紡垂體機器,不打算提前引爆戰斗。如果那塊人格保存裝置是他們研究的成果,那么,這個成果尚未完成的可能性極高。對它們來說,保護研究成果比和我們打上一場更為重要。而我們的進入,或許并不像艾魯卡表現出的那般意外,我們的到來說不定會成為這個人格保存裝置完成的關鍵——那個玩意需要獻祭某些東西,例如生命、身體、血之類。

更多的血從洛克的肌膚上滲出來。將他徹底變成了一個血人,這些血正不斷注入他腳下的回路,被浸染成紅色的光芒不斷傳遞到紡垂體機器上。這個時候,誰都明白。洛克已經沒救了。

“洛……洛……洛……”洛克的喉嚨仍舊在發出沙啞的聲音,但是。已經語不成聲。

“殺了他,高川先生。”銼刀的聲音似乎從牙縫中一個一個地蹦出來般。

我們都明白。這是最好的做法,如果洛克還有半點自我意識,那么如今的狀態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殘酷的折磨。銼刀幾次想要出手讓他解脫,但最終還是垂下手中的柴刀狀臨界兵器。這把臨界兵器是近身戰武器,但是,靠近現在的洛克身邊,說不定會遭遇不測的危險,換作平時或許會冒這個險吧,然而,這里還有更加強大的敵人和更加激烈的戰斗。無論多么想要親自做一個了斷,她仍舊以極為強大的克制力按耐下來。對此,走火和榮格都點點頭,表示哀悼和認同。

我舉起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近江卻按住我的手臂。

“我來吧。”她這么說著,抬起行李箱對準洛克,用一種曖昧的語氣,意有所指地說:“讓我……獻上一份大禮……”

她的聲音陡然低落下去,就連我也沒聽清楚更多的東西。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行李箱噴出風暴般的彈幕,將前方的洛克打得搖搖擺擺,不停倒退。可驚人的是,洛克不僅沒有在如此兇猛的炮火中四分五裂,更沒有倒在地上。近江的射擊持續了三秒,洛克在密集的槍聲停歇之后,如同只剩下雙腳的骨頭般,上半身軟軟地彎下來。

下一刻,體無完膚的洛克猛然直起腰肢,仰天大吼一聲,他身上早已千瘡百孔的防護服終于脫落下來。聲音不斷拔高,變得尖銳,最終超出了正常人可以聆聽的頻率,一股強烈的旋轉氣流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席森神父將手掌抬起來,朝身前的虛空一按,迅猛的氣流漩渦立刻四分五裂,如同狂嵐般四下掃蕩,唯一平靜的地方就是席森神父的身邊,大家都開始朝他那兒靠去。

洛克還在做出尖叫的樣子,大廳中的氣流也沒有因為席森神父的處理而平息下來。幾個呼吸后,灰色絲線取代了那個血色的身體變成最清晰的東西,而洛克本身卻成為了不重要的布景。灰色絲線糾纏在血之人形上,不斷向內收縮,仿佛無法承載這股擠壓的力量,下一瞬間,洛克的身體不斷爆炸,血沫橫飛,當他的血肉飛濺在空中時,立刻如蒸發了一般變成一團血紅色的煙霧,而煙霧又迅即變幻成人的頭顱——五官俱全,面相兇惡,一看就令人聯想起“惡鬼”這樣的詞語。

這些“惡鬼”的頭顱繞著洛克飛旋,隨著更多的血肉在爆炸中噴飛。更多的“惡鬼”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和數量聚集。洛克的頭部被炸裂,緊接著是肩膀、身體、手足,最后連腳踝也被炸得一干二凈后,煙霧狀的血色惡鬼們順著狂暴的氣流向大廳中的所有生命撲去。

不僅是我們。連同素體生命那邊也受到了血霧惡鬼的襲擊。奇詭的大廳陡然變得陰森可怖,如同陷入地獄深淵。

我、走火、榮格和銼刀以席森神父和近江為中心構成一道防線,各自應付血霧惡鬼的襲擊。席森神父控制周邊的氣流,完全由煙霧構成的惡鬼受到氣流的拉扯,形體不斷變幻拉伸,越是靠近我們,這股撕扯的力量就越強。盡管如此,被撕碎的惡鬼卻真的如同煙霧般重新聚攏。看上去。正常狀態下的物理傷害對它們毫無效用。榮格射出的飛刀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那些飛刀穿過血霧惡鬼的身體,就像是穿透了一片空氣。

走火的槍械式限界兵器開始激發,這把槍械每射擊一次。都會噴出一大片藍光,這些藍光的前進速度很低,但是,每前進一段距離就會彼此糾纏,最終形成一張藍色巨網。將血霧惡鬼包裹起來。當血霧惡鬼憑借氣態的身軀穿過這張巨網后,就會被網線割裂,這種割裂足以讓這些惡鬼受到傷害,讓它們痛得尖叫。即便如此。沒有第一時間死亡的它們,更加兇狠地朝走火撲去。直到被更強烈的氣流撕碎,吹開。又在二十米外的地方重組。

“殺不死?真麻煩。”走火吐了一口唾沫。而就在這個時候,銼刀已經提著高周波泛域切割裝置向最接近她的血霧惡鬼撲去,將這只惡鬼劈成兩半。惡鬼的氣態身軀以剖成兩半的姿態靜止在半空,隨后被風給吹散了。銼刀在解決這只惡鬼之后,沒有繼續攻擊其它惡鬼,重新回到陣列中。

“死了嗎?”她似乎在問自己。

視網膜屏幕將那兩團隨風而逝的血霧鎖定,穿越血霧惡鬼的縫隙后,一團血霧落在地面上,立刻被回路吸收,化作血光進入紡垂體機器中。另一團血霧則扭曲了一陣,仍舊變成了一個新的惡鬼,只是身體稀薄了一些。

在席森神父的氣流操控下,沒有一只惡鬼能夠輕易抵達我們身邊,它們只是一波緊接一波地涌上來,似乎沒有別的攻擊方式,但誰也不想嘗試被撲中后會是什么情況。

我朝血霧惡鬼們揮動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振蕩沖擊輕易瓦解了它們的身體,當細碎的顆粒重新凝結成霧氣后,重生的惡鬼數量和被振蕩消滅的惡鬼數量嚴重不符,而且,它們的身體比起被高周波泛域切割裝置斬斷,又被回路吸去一半后更加稀薄。

我的一擊將前方大范圍內的惡鬼一舉清空,但隨后又有更多的惡鬼蜂擁而來。

這樣看來,限界兵器可以對這些惡鬼起作用,但真正可以給它們造成威脅的只有臨界兵器,以及地面上的奇怪回路。而在我們的側方,那些素體生命、艾魯卡和巫師們已經徹底被血霧惡鬼層層疊疊包成一團,沒有見到有人突圍,但是,只要這些惡鬼沒有散去就代表它們還活著。

這些血霧惡鬼的數量似乎無窮無盡,雖然暫時無法對我們產生足夠的威脅,但是,這種情況也同樣意味著惡魔正在滲透這個臨時數據對沖空間。灰色絲線和血霧惡鬼應該都是這只惡魔的力量,而并非它的正體。雖然沒有看到這只惡魔的真實模樣,但它潛伏在洛克體內,利用洛克進入臨時數據對沖空間的手段證明了它擁有相當程度的智慧。

一旦這只惡魔完全打開這個臨時數據對沖空間,我們就要面對一個真正意義上難以戰勝的對手。以灰色絲線對整個研究所的侵蝕來看,想要毀滅它就必須毀滅整個研究所,而我們此時此刻并沒有這種造成大規模傷害的方法。也許只有艾魯卡才有完全擊破這只惡魔的力量。

幸好,短時間內,即便沒有我,其他人也足以抵擋血霧惡鬼的攻勢,而敵人也在承受相同的壓力,這讓我產生了趁機奪取人格保存裝置的想法,唯一顧慮的是,敵人的不作為,是否意味著這個人格保存裝置尚未成形?血霧惡鬼的到來,如同給紡垂體機器添足了燃料,被血光纏繞的機器猶如的光景,而內部的鏈狀閃光也運動得更加劇烈了。

如果在當初洛克尚未崩潰時,不是由近江發起攻擊,而是由我使用振蕩沖擊,是否能夠將這些惡鬼失去誕生的機會?那樣的話,如今會否是另外一種狀況?近江那句“送一份大禮”的曖昧,讓人不禁覺得她似乎事先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

但是,真是那樣的話……。。)

(第三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