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八末日代理454回歸5
魔法陣并沒有因為人群的快速死亡而停止下來,無法判斷被當作祭品的人們活著和死亡到底對這個魔法陣有什么影響——兩者之間在外在表現上的唯一區別是,在混亂中致死的人們,身體完全融化為血水,而成為祭品的活人,但被我斬首之后,卻能將身軀完整保留下來,僅僅血液融入魔法陣的活性紋路中。整個身體融化而成的血水和死者的血液在魔法陣形成過程中的表現形態似乎也有著微妙的區別。然而,我對巫師的法術并不了解,因此根本不清楚其中的本質區別,只能從外在的現象感到一種逐漸逼近的感覺。
在我利用速度優勢斬殺所有的活祭品之前,在視網膜屏幕的監視中,魔法陣的紋路已經徹底閉合了。當我繼續用匕首削斷剩余幸存者的頭顱時,十分明顯的阻力傳遞到手腕中,與此同時,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從我的腳底蔓延上來,腳步開始變得沉重,就像是灌了鉛,不,應該說是被宛如被實話了一樣,因為這種伴隨這種沉重的還有一種僵化的感覺。
這些人的身體正在飛速變得堅硬,在表面的現象就是一種灰白色的絲線從他們的腳踝開始向上蔓延,絲線最初像是僅僅纏繞在衣物表面,但很快就如同灼熱的鐵絲般,深深烙進皮膚中,阻擋它們的衣物發出滋滋聲,一下子就燒融或腐蝕出裂紋。而這些活祭品的身體變化并非是這種灰白色絲線接觸肌膚后才開始的。當這些絲線出現在視野中時。切割他們的頸部時已經可以感受到清晰的阻力變化。
這種灰白色絲線纏繞的現象就像是蜘蛛吐絲,一下子遍布整個被魔法陣覆蓋的地面,并迅速攀上人體,幾個呼吸就將呆滯在原地的人體包裹成一個個人形大的巨繭。我十分熟悉這種繭狀物,上一個高川破壞巫師的降臨回路實驗時,在實驗場地上看到過它們,而我在素體生命活動的三十三區也看到了更多,巫師的降臨回路到底要降臨什么,暫時無法確定,不過。在他們制作降臨回路的時候,可以看到灰霧的無中生有,灰霧的本質是俗稱“灰粒子”,學名“微機胞”的聚合體。惡魔在莎的口中,是這種聚合體在某種情況下產生了意識而誕生的異類生命,那么,降臨回路聚集大量灰霧的結果,以及“降臨”的含義,會導致惡魔降臨的概率極大。
召喚惡魔,和惡魔簽訂契約,使用它們的力量,本來就是統治局地區山羊教團成員的拿手好戲,素體生命的誕生。也是利用惡魔的力量通過某種方式轉變了自己的生命形態。這些素體生命為了繁衍生息,在三十三區所做的大規模實驗也產生了大量的繭狀物。
盡管末日真理教的巫師力量據說根源于統治局技術,但在接觸過素體生命之后,反而讓我覺得這種巫師力量更接近素體生命的技術。
也許在技術層面上有細微的區別,但既然產生了同樣的結果“繭”,那么兩種力量的本質一定有相似之處,而最終產生的結果也應該相差仿佛——這個魔法陣無法召喚惡魔,而是會誕生和素體生命類似的東西,不管這種東西是活的還是死的,至少在一些特性上。一旦魔法陣的效果徹底完成,大概就會有和素體生命類似的玩意破繭而出吧。
那種東西應該沒有素體生命的力量,即便如此,這個推論也讓我不由得回想起在三十三區研究所里,自己曾經見識過的類似素體生命的戰斗兵器——安全代理素體。
安全代理素體似乎是在艾魯卡和巫師與素體生命匯合后。才在研究所中嘗試研究出的實驗品,因為。如果素體生命早就能夠制造這種和量產型安全警衛能力相當戰斗兵器,應該早就投放的三十三區的城區之中。那么,既然是艾魯卡和巫師抵達后才得到的成果,也意味著巫師擁有著促成實驗成功的關鍵。
這么判斷的話,在這個魔法陣中最終形成的東西是安全代理素體的幾率就更大了。不過,即便這些巫師想要在這里制造的是安全代理素體,也應該仍舊是一種實驗性質的行為。畢竟,距離上一次出現安全代理素體的時間并不長,就算在我們徹底解決研究所前已經有巫師帶著資料先行通過秘密渠道離開,就算統治局和正常世界的時間比并不穩定,也應該沒有達到足以讓末日真理教批量制造和投放這種自走戰斗兵器的地步。
魔法陣的力量無法侵蝕我,但是,被這些灰白色絲線纏上也不是什么舒服的過程。在這些活祭品徹底被“蜘蛛絲”纏成巨繭之前,我又殺死了一部分,最終,只剩下十三人徹底被灰白色絲線纏繞。而這個時候,我手中的限界兵器匕首已經無法撕開這些繭了。
對比起上一個高川從巫師手中營救森野的記憶,這些繭狀物的質地變得更加堅硬了,甚至已經接近三十三區那些繭狀物的水平。三十三區那些轉化素體生命失敗的繭狀物甚至被莎用來替代構造體,以之修補和重建安全系統,這一點我可記憶猶新。
不過,就算這十三個人轉化為安全代理素體的幾率到達百分之百,也無法成為扭轉接下來戰斗的決定性力量,就算一百臺安全代理素體也無法對我構成威脅,更何況,這種實驗性質的轉化,幾率不一定能夠達到百分之百。只是,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東西,無疑是對八景預言的最佳證明,這些消耗人口就能轉化的戰斗兵器,可不是正常世界的正常力量能夠輕易消滅的,一旦末日真理教完全掌握了制造安全代理素體的方法。并投入實用化和擴大化。那么,只要人類沒有滅絕,又有足夠的灰霧,安全代理素體就會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
不得不說,利用灰霧和人類本身就能制造出來的戰斗兵器來消滅人類,簡直就是絕妙的諷刺和超卓的手段。一旦量產化的生產線構架完畢,就算末日真理教的技術不再進步,也足以毀滅全人類,營造對人類來說的“世界末日”吧。
而如今出現在這個車站中的魔法陣,很可能就是這種可能性的嘗試。
當然。在這個魔法陣的最終產物出現之前,仍舊擁有其他可能性,也許情況會比我推測的更好,但我對這個悲劇絕望的世界。總是不吝去想象最壞的結果。
推斷在腦硬體的高效率運轉下,在我用匕首剖開繭狀物的嘗試失敗時已經成形,繼續呆在這里等待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后退,轉身,電射進造型詭異的地鐵列車中。雖然為了構造魔法陣,車廂中蘊藏的灰霧噴出了不少,但是進入之后,肉眼可視距離仍舊不到五米,濃郁的血腥味同樣充斥在這里的空氣中,也不清楚是列車本身就帶有的。還是從外面擴散進來的。
地板、四壁和天花板同樣爬滿了蜘蛛網般的灰白色絲線,打開連鎖判定能力之后,可以看到有疑似繭狀物般的突起藏在密密疊疊的灰白色絲網中。當我用匕首隔開一處彌蓋在乘客座位上,沒有稠密到凝結成殼的絲網后,確認了被掩蓋起來的東西——一只胳膊,以及抓在手掌里的公文箱。胳膊和公文箱的主人已經找不到了,大概身體在某個疑似繭狀物的突起中吧。這個造型詭異的列車似乎并非巫師自行制造的交通工具,而是原本就應該抵達本站的列車,被巫師通過一些手段改造了,車上的乘客大概都已經被獻祭了。
無法判斷這些祭品究竟是用來制造安全代理素體。還是用來完成降臨回路。上一個高川判斷巫師制造降臨回路時,需要使用嬰兒和年輕的擁有某些特質的女性當作祭品。在我從統治局回歸之前,在這個城市中活動的巫師應該仍舊在獵取嬰兒和年輕女性,即便這趟列車的乘客中沒有足夠的祭品,也無法阻止他們想要做的事情。
我沒有將所有可疑的地方全都剖開一探究竟。決定筆直沿著車后方前進。
無法肯定巫師是在列車的前方還是后方,不過。直覺告訴我,他們在后方的幾率較大。
每一節車廂的大門都被刻意鎖死了,我用匕首斬斷車鎖進入下一節車廂時,透過車窗看到站臺處的繭狀物正在龜裂,裂痕蔓延的速度不快,我至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找到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如果從繭狀物中誕生的的確是安全代理素體,即便它們無法給我造成致命威脅,但也會帶來不少麻煩,我不確定手中的限界兵器匕首是否能夠擊穿它們的外殼,至少在統治局遺址里,這種匕首在正常情況下很難給性能類似的安全警衛造成有效傷害。一旦這些安全代理素體和巫師匯合,勢必很難殺死所有的巫師,在缺乏臨界兵器的現在,一旦被復數的安全代理素體糾纏,巫師就有足夠的時間制造傳送門。
而且……我腳步不停,一邊環視著周圍灰白色絲網中的突起,無法確定是否在列車上還會有更多的安全代理素體正在誕生。盡管從站臺上繭狀物的龜裂速度判斷,列車中的應該都是些死繭,或是巫師并不打算用這些乘客來制造安全代理素體。無論如何,越快找到那些家伙就越好。
雖然列車中灰霧彌漫,連通車廂之間的大門也緊鎖著,對于普通人,甚至是魔紋使者,都會令起效率降低,但只要我想,它們完全無法給我造成半點麻煩。我不再遲疑,開啟偽速掠,視這些車廂為一條筆直的廊道向前疾馳,遇到封鎖的車門時也沒必要減速,直接依靠義體化的身體撞開它們。
通過每節車廂所需的時間最多只需要一秒,金屬撞擊聲接連不斷響起,這肯定引起了那些巫師的注意,但沒有關系。我足夠快!
十秒后,被撞開的車門一如既往向后飛去,但在視網膜屏幕中。前方出現了人形的輪廓。而在連鎖判定的視野中。灰霧也早已經扭曲。這種十分熟悉的,來自于灰霧法術的變化其實十分迅速,但對我而言,仍舊不夠快。在灰霧法術形成前,在人形狼狽地躲閃飛翔的門板時,我已經從他們之間的縫隙中穿過,踩在了門板上。
這節車廂中的巫師有三人,都是能夠使用傳送門法術的正式巫師,他們自認為利用傳送門能夠悄無聲息地在這里狙擊我,但是在連鎖判定的視野里。他們在那種灰霧漩渦形成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行蹤。
從這三名巫師的閃避來判斷,他們并沒有阻擋高速移動物質的能力,這讓他們顯得狼狽,也被我的速度打了個措手不及。只有兩名巫師左右躲開。而正前方的巫師在我踩上飛翔的門板時,連同門板一起加速向后撞去,眨眼之間,沉悶的傾扎聲響起,由兩塊金屬門板和一個人體組成的夾心餅干發出吱呀的聲音,朝下一節車廂凹陷下去。夾在一起的人和門板沒有倒下,但是從扭曲的形狀來看,那名倒霉的巫師即便不死也肯定受到重傷。
這僅僅是在一個呼吸內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在連鎖判定的全景監控中。我利用踩踏門板的反作用力,直接往第二名巫師所在的地方投去。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另一個同伴。都還沒有從閃躲的動作中恢復平衡,我的匕首已經從他的背后吻上他的喉嚨。就像是切割奶酪的感覺,與此同時,他們為了狙擊我而制造的灰霧法術這才成型。
因為錯誤估計提前量,導致這些法術形成的箭矢僅僅在我已經通過的車廂中亂射,密度也比預期少了許多,因為已經有兩名巫師死亡了。
最后一名巫師也僅僅來得及使出曾經見識過的那種籠罩全身的防護罩法術,這種程度的防御對上一個高川來說仍舊有點麻煩,但對此時的我來說,就像是紙做的一樣。限界兵器匕首輕而易舉剖開防護罩。我蠻橫地擠身而入,一拳將他的腦袋打在車窗上,在車窗破裂前,他的腦袋已經如同破水袋一般破裂了。
更多的傳送門開始在這節車廂和后兩節車廂中形成,這種在第一批前來狙擊的同伴死亡。確認敵人的力量后還直接找上門來的行為,足以證明他們在試圖拖延時間。無論他們正在嘗試做點什么,都暫時還沒有完成,否則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和我如此糾纏下去。
如此一來,我也沒必要和他們糾纏下去。在傳送門成形的過程中,我踹開扭曲還流淌著鮮血的“夾心餅”車門,再一次加速向前沖刺。再次撞開三扇車門,在連鎖判定形成的黑白色線構世界里,十名巫師從身后的傳送門中走了出來。他們顯然意識到自己慢了一步,于是新的傳送門再次形成了,在他們離開前,另一批十人的傳送門也已經在前方的車廂中形成。
隱藏在這輛列車中的巫師是我至今為止和巫師的戰斗中,數量最多的一次。而且,視網膜屏幕中已經彈出腦硬體計算的結果,前方的那十名巫師無法再利用速度躲開了。
我再一次撞開門板的時候,前數兩個車廂中,各有五名巫師已經抵達,下一節的車廂中,灰霧法術也已經蓄勢待發。暫時無法確定那些扭曲的灰霧到底會構成怎樣的法術,但那種扭曲已經完全充塞了整個車廂。
我追上被撞飛在半空的金屬門板,將它摘下來充當盾牌,眨眼之間踢飛近在眼前的車門,追在它身后,將身體隱藏在兩個金屬門板之間,直接闖入陷阱密布的車廂。
在連鎖判定的全景視野中,扭曲灰霧在我踢開車廂大門的一刻立時成形,在我進行高速突進的路線上構成一張堅韌的膜。即便質量和速度產生足夠強大的動量,但在擊穿那張膜之前,我的速度的確下降了。與此同時,上下左右前后的灰霧構成箭矢、蛇、蝙蝠、繩索,甚至是一種震蕩的波動和高溫。數不清的法術,無法全部識別的法術,鋪天蓋地朝我撲來,剎那間就塞滿了整個車廂。
不過——
“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夠班呀!”
包圍我的兩塊金屬門板旋轉起來,匕首利用旋轉的力量切割那層堅韌的膜,在金屬門板在腐蝕、震碎、燒融等力量的作用下徹底銷毀前,我再一次撞開前方的車門,進入被五名巫師把守的車廂。
這些巫師全都垂著頭,將臉藏在長袍兜帽的陰影中,即便灰舞無法干擾視野,也無法直接穿透他們的帽子和面罩看到他們的表情。他們和第一批被我宰掉的巫師不太一樣,對我的突擊早有準備,并沒有在門板飛砸進來時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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