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557 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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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廁所怪談557各方

車隊的四輛越野車已經在腦硬體的控制下向四周分散,即將到達的導彈也針對各自的目標分開,雖然攻擊時機有前后的反別,但其間隔時間是相當短暫的,銼刀想要用高射機槍在這些導彈命中目標之前將它們一一引爆,就算再眼明手快,也只有一次機會。高射機槍早已經和車載電腦連接起來,腦硬體可以提供彈道方面的數據測定,但是具體cāo作仍舊需要銼刀本人手動。視網膜屏幕中同步呈現高射機槍的準星,銼刀的動作迅速而平穩,一次性就將最先接近的導彈套住。

越野車的路線,路面情況,環境情況和速度差值,諸如此類可能會影響到射擊準頭的數據都在腦硬體的計算中。高射機槍轟鳴起來時,巨大的后座力讓越野車好似上了蹦床。咲夜的身體不自然擺動起來,如果不是緊抓扶手,大概會一頭撞在車體上吧,為了保證活動性,車里沒有一個人給自己綁上安全帶。

在視網膜屏幕中,高射機槍在一秒內射出五發子彈,之后毫不猶豫地掉轉準星,鎖定第二枚導彈。當第一枚導彈被擊爆于半空的時候,沖擊氣浪和碎片拍打在車體上,讓越野車的運動產生偏移,不過,這種偏移造成的差值一瞬間就被腦硬體矯正了。銼刀的反應也相當及時,重新將第二枚導彈鎖入準星的同時扣下扳機,又是五發子彈飛出槍膛。

這一次,導彈爆炸所產生的力量值也列入腦硬體的運算參值中,當導彈一一被命中后,爆炸的沖擊成為了一種良性的力量。越野車按照各自的路線,好似被氣墊托著,輕快地滑出一段距離后,再一次結好隊形。將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盡可能利用起來,雖然在程度上不及偽速掠,但是大致原理是十分相似的。不過,要在同一時間計算如此多的變量。車載電腦自己可做不到。

車隊有驚無險地渡過了這一波攻擊,但是之前從我們頭頂上方飛過的戰斗機可沒有那么好運,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刻意從我們上方掠過,讓我們成為導彈的誘餌,不過。銼刀的確是這么認為的。她沒有再回到駕駛室。直接留在高射機槍處,用瞄準儀當作望遠鏡觀測那三架戰斗機,在對方一個緊接一個變成火球時,幸災樂禍地笑罵起來:“到地獄吃屎去吧!”

至此。進行空中偵查任務的六架噴氣式戰斗機全部被擊毀,軍方連接應的時間都沒有,剩余的導彈一鼓作氣闖入了他們臨時布置的防線,在前方的高空,密集的彈道在空中交錯。前后攔截了九枚導彈,但仍舊有好幾發導彈直接在陣線中爆炸,掀飛了幾輛裝甲車和卡車。被耳語者總部侵入的衛星拍下了清晰的畫面,直接傳遞到視網膜屏幕中,再經由腦硬體和車載電腦的連接,將差時三秒左右的實況展現在車隊中的各人眼中。

拉斯維加斯軍方和納粹飛艇的交鋒如兔起雀落,雖然過程并不簡單,但用時不超過十五分鐘,軍方不得不吞下這個無法接受的苦果。在損失了六架戰斗機。沒有飛行員逃生,臨時防線也有所損失的情況下,敵人毫發無傷,而且只用了一次單飛艇的攻擊就得到了這個戰果。先不提對方還有哪些手段,又有怎樣的王牌。僅僅是這些導彈就足以讓軍方頭疼了。雖然在理論上,美利堅擁有和這種導彈的威力相當的反制措施,但是,對于即時涉入這場遭遇戰中的拉斯維加斯軍方來說。暫時沒有這樣的武力配置,而想要堅持到增援抵達。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的確,敵人掛著納粹的標志,但標志并不一定意味著敵人的正體——在這個時代假冒名頭的家伙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上一次世界大戰剛過去半個世紀,作為這個世界有史以來最大規模,對人類社會的破壞最為嚴重的戰斗,被視為頭號禍的納粹的名頭太深入人心了。先不提這些飛艇的數量和質量,光是光明正大地使用納粹的標志地出現在拉斯維加斯城的行為,對于看到倒“卍”字旗的每個人,都是一個極大的沖擊。這種心靈的沖擊,讓人第一次時間就產生了“戰爭”的概念。

“納粹”等于“戰爭”,也等于“集中營”,等于“大屠殺”,等于“全人類的敵人”,沒有投降的理由,甚至于,想要和打出這個旗號,卻仍舊不清楚來歷的這些家伙進行溝通,不管是希冀這只是個玩笑,又或是企圖拖延時間,都有可能是一種錯誤。因為,納粹起源的國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拿手,也最有代表性的攻擊策略就是——

閃電戰!

在最意料不到的時間和地點出現,以壓倒性的優勢,將措手不及的敵人碾壓。奇襲、集中、速度——作為經典的戰術理論,我想,幾乎每一個稍微對那段歷史有些興趣的人,都是常識一樣的東西。一百多艘納粹飛艇只留下十八艘進行針對拉斯維加斯的攻略,其余部分繼續向州范圍擴散,這個動作本身就意味著,對方相信十八艘飛艇的戰斗力已經足以摧毀拉斯維加斯。而第一波的試探,也明確讓拉斯維加斯軍方認識到,這些掛著納粹旗幟的飛艇絕對不是外強中干的軟柿子。敵人至今為止展現出現的進攻要素,完全和“閃電戰”的概念吻和,雖然會疑惑它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好似神兵天降一樣,但卻必須接受事實——敵人兵臨城下,使用的是閃電戰模式,除非有奇跡的出現,否則自己不可能抵擋住敵人的進攻。

敵人既然早有準備,那么能夠糾纏住對方的幾率極低,而想要進行巷戰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如今距離那一次世界范圍的殘酷戰爭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拉斯維加斯城作為世界上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雖然治安不算很好,但也從沒經歷過戰爭的洗禮,沒有人會愿意和敵人戰斗到最后一刻。

沒錯,敵人掛著納粹的標志,但是,那又怎么樣呢?在真正遭遇痛苦之前,沒有經歷過戰爭和屠殺的人都會心存僥幸。

我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培訓。對于戰爭的判斷有許多片面的想法,但也覺得,拉斯維加斯軍方的覆滅是可以預見的事情。他們沒有拖著拉斯維加斯城和敵人一決生死的力量和魄力,但是,也不可能拋下拉斯維加斯城獨自撤離。的確。現在撤離還是有機會保留有生力量的,不過,將整個城市拱手讓給敵人的做法,勢必會成為整支軍隊的污點。如今。即便明知勝利的機會不大,但是,對他們而言,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必須硬上,增援來不及抵達。整個城市短時間內也無法為他們提供幫助,只是累贅一樣的東西。所有的條件都有利于閃電戰,局勢的變化,也是閃電戰所引發的最經典的結果。我想象不出,這支軍隊還有什么創造奇跡的底牌。

在衛星監測到的數據中,軍方已經徹底拋棄荒野中的防線,所有可以調動的部隊都在向城市集中,他們似乎打算結集一切力量,以幾個大型避難所為中心布置防御。嘗試頑抗到增援的抵達,至于城市的其它地方似乎打算放棄了。對市民的遷移仍舊在繼續,保護市民自然是最重要,然而,在我的想法中。他們的做法也許正中這些納粹的下懷,對于它們來說,也許徹底摧毀駐守這個城市的軍隊,是比占據整個城市更加重要的任務。

所有留在荒野中。沒有選擇進入城市,反而是遠離這個地方的人們是幸運的。不管他們是沿著公路,還是和我們一樣在荒野中逃竄,現在都沒有人去理會他們了。軍方迅速撤銷了荒野外的臨時防線,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至少沒有人擋在前方了。在一定程度上,不管拉斯維加斯城的下場如何,此時我們已經相對安全。不過,車隊里沒有人慶祝,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通過車載電腦中轉的戰場數據和影像上——神秘納粹進攻拉斯維加斯,拋開戰爭的殘酷性,這是多么令人激動的場面呀。

這個近距離呈現在眼前的戰爭,將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無以倫比的影響,甚至,本身就是歷史的一個巨大轉折點——我相信,這樣的想法一定不只出現在個別的人心中。銼刀似乎被激蕩的情緒蒸發了太多的水分,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對咲夜來說,這樣的場面似乎太過震撼,而其意義似乎也太過巨大深遠,以至于她無法完全理解,投向拉斯維加斯城方向的目光既憂郁,又帶著幾分彷徨。如果沒有腦硬體的控制,我想必也會被這樣的情緒抓住吧。

我摸了摸被繃帶遮住的左眼,不久前咲夜帶著驚懼難過的神情,為我清晰了眼窩,上了傷藥后重新包扎,盡管,我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不過,仍舊默默地讓她這么做了。雖然我并非第一次受到這種重傷,咲夜也知道我此時的體質是何等強大,但是,失去一只眼睛,在她的認知中,還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我知道她很擔心后怕,而為我治療,似乎可以讓她的心安定一些。“還疼嗎?”咲夜突然朝我看來,“阿川。”

“早就不疼了。”我笑了笑,但咲夜還是用那種充滿力量的目光凝視著,讓我無法說出更多的排解的話來。于是,掏出香煙點燃了。

“下次會小心的,而且,也不是徹底就失去這只眼睛了。”我吸了口煙,辯解似的說到,“所有進入瓦爾普吉斯之夜的人,也許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了。”

“你的眼睛……在這個機器里面?”咲夜指著紡垂體機器的畫面說,“它要被奪走了。”

抵達紡垂體機器正上方的飛艇已經開始回收作業,除了繩索被拋下來,還有更多的士兵直接從飛艇上跳了下去。盡管飛艇已經降低高度,但是距離地面仍有十幾層樓高,能夠輕松跳落這個高度,足以證明這些士兵超乎尋常的強悍。正常人是絕對做不到這種行為的,這些士兵的體質,說不定比一般的灰石強化者還要強大。在視網膜屏幕中清晰烙印出這些士兵的影像,他們全身都被深色軍裝遮掩起來,連面部也被防毒面具式的面罩遮掩,不過,體格一致接近兩米,身軀挺拔。被軍裝稱出的曲線十分完美。

士兵們用奇怪的裝置對紡垂體機器進行探測后,立刻開始工作,他們接觸紡垂體機器時,并沒有引起任何異常的現象,就像是紡垂體機器這一次真的已經陷入沉睡。不過。出于對異化右江的忌憚,我下意識覺得這種靜默本就是一種陰謀。不過,既然異化右江沒有反應,那么趁她和納粹兩敗俱傷后奪取精神統合裝置碎片的想法也就無法進行。即便有車隊中的人配合,想要硬撼具備太多未知因素的異化右江或納粹,都讓我覺得是十分愚蠢的行為。

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觀測而已,以期在徹底離開之前。會有一些轉機。

“遲早會拿回來的,只是暫且放在那里。”我對咲夜說。

在自動駕駛系統的控制下,車隊離開即將爆發戰爭的拉斯維加斯越來越遠,也許是那些飛艇給人的壓力太大的緣故,在空曠的荒野上,仍舊覺得自己隨時會被戰火波及。我對靠在高射機槍邊上,專注盯著戰術平板電腦的銼刀問道:“你們總部的人還留在城市里?”

“談不上總部,拉斯維加斯的分部雖然重要,但也只是一個分部而已。”銼刀抬起眼睛。對于自己組織所面臨的局面毫無擔憂的神色,“就算那些納粹真的轟平了拉斯維加斯,他們也有一半幾率可以活下去。而且,如果真的死在這里,也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誰叫半個世紀的幽靈好巧不巧地出現在這里呢?”她聳了聳肩膀。

“你覺得這些納粹解決戰斗需要多長時間?”我看了一眼朝飛艇腹地冉冉上升的紡垂體機器,又問了一句。

“他們只有三十分鐘的時間。”銼刀沒有直接回答,“三十分鐘內,美國佬的支援會不斷抵達。雖然不知道這些納粹有什么手段。不過,三十分鐘后。它們要面對的是整個國家的軍事力量,其中肯定不缺乏神秘力量的參與。就算神秘組織,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納粹的。”

拉斯維加斯守軍在城市中的布置進一步加速,主要的高地已經被利用起來,嘗試構筑出針對空中打擊力量的防線,在最近的軍事基地,還剩余十二架整裝待發的戰斗機。雖然整個國家的軍事力量,都針對這一起突發事件運轉起來了,但是,因為事發突然的緣故,機構運轉效率并不高,能夠就近增援的兵力,需要面對的并不僅僅是拉斯維加斯,還有更可怕飛艇艦隊主體,一時間顯得有些杯水車薪。

對于拉斯維加斯守軍的掙扎,留在本地的十八艘飛艇并沒有露出迫不及待摧毀它們的情緒。我的看法是,消滅敵軍比占領城市更加重要,但是,回收紡垂體機器又比消滅敵人更加重要。雖然這些納粹已經抵達正常世界,但是,因為異化右江的干擾,如今它們執行的,一定不是最初最理想的計劃。盡管向正常世界展現出自己的力量威勢,不過,因為發生在瓦爾普吉斯之夜中一系列的事情,讓我覺得它們的行動有些迫不得已的感覺。

這些納粹們理應強大,但是,它們似乎并沒有完全做好和整個世界為敵的準備,右江被異化,紡垂體機器被奪取,雖然現在看似重新回到了它們的手中,但應該仍舊對它們的計劃產生了極為嚴重的影響。

“網上出現直播了。”咲夜說道。

視網膜屏幕將互聯網上的相關資訊一一羅列出來,雖然距離事發僅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但是網絡上關于拉斯維加斯此時狀況的文字和影像記錄已經超過三十萬份。當然,也有人不肯相信這是事實,但是,來自拉斯維加斯城地址段的資訊仍舊在不停上傳,這讓更多的人開始動搖,不過,目前仍舊沒有官方方面的發言,所有的情報,只是流竄于網絡之中。關于這起事件的反饋,也并非每個人都抱以擔憂和恐懼的情緒,美利堅本土的民眾和機構受到的負面影響無疑是最深的,但是,居于美利堅之外,乃至于對美利堅有敵意的地方,許多人都用一種冷嘲熱諷的態度面對這些情報——他們覺得,雖然打出納粹的旗幟,是愚蠢又可笑的行為,老古董的復辟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在它們失敗之前,給美利堅一個教訓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