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1045 非日常喜劇

雖然在末日幻境中已經體現出來了,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哾夜也好,八景也好,外表和普通女孩沒有什么太大差別,不過在某薪面的個性都很強烈。說實話,會產生她們類似想法的人不少,但是,可以一直強烈地表現出來,貫徹在自己的行為中,進而產生巨大的魅力,間接干涉他人的想法,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很少的。不過,有的時候,和個性太過鮮明的人相處,也是很麻煩的事情,因為在有些時候,對方的表現很難用常識去理解,從而產生誤解。

說實話,八景和哾夜的相處模式在我看來是十分奇怪的,一個晚上之前,彼此之間還是隔壁班的陌生同學,一個晚上之后,兩者之間的關系就突飛猛進到這種正大光明的地步,如果不是從我所知道的世界進行解釋,我真的是很難理解。

此時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似乎還是也我為核心的事情,瞬間就從世界末日的幻想展開,變成了帶有幻想氣息,散發著荷爾蒙味道的青春喜劇。要不是卡門和“江”在我心中留下的陰影太重,我幾乎以為這個世界已經完成了修正,再次把異變壓制下來了。

不過……從昨晚的事件結束后,到現在為止,我的確都沒有再次感受到異常的波動。

“不清楚的就盡快弄清楚,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為了戲劇化而戲劇化的情節,雖然我也承認,那樣的故事真的很好看,不過,我完全不想讓它出現在自己的人生里。”哾夜又再說了。

我們這個小團體之間的話題,不知不覺就從“爭奪男友”變成了“人生哲學”,這樣的偏題多少讓我松了一口氣。

“哦”八景認真審視了躲在我身后的哾夜,讓她的身體又向后縮了縮,“不過。還挺有個性的嘛,我越來越中意你了。要不,你當我的女朋友如何我們攪蕾絲邊的話,你就可以更理直氣壯地接受阿川的關心喲。”

“蕾絲邊那是什么”哾夜疑惑地問。

八景的話真是越來越難聽了。讓突然間就從主演變成觀眾的我忍不住想要挖個洞,把頭埋起來,她說這樣的話,自己不覺得恥度太高了嗎

“什么都不是。”我打斷了兩人交談回答到。

“哼哼。”八景盯著哾夜的目光,仿佛在閃光,“想要明白的話,今晚我可以讓你親身體會一下,我可是專業四級的喲,自己的獨角戲演練已經很久了。”

“什,什么”哾夜一知半解的樣子。讓我都忍不住掩面而逃了。

“這可是新娘修業中十分重要的一環。”八景說,“我為了可以在男朋友身上用上這門技巧,已經準備許久了,沒想到,春天還沒播種。秋天就突然撿到了一只男朋友。在實踐之前,果然還是再內測一下比較好。”

“我聽不明白啊,八景,別用這么專業難懂的火星語法呀。”哾夜一臉糾結:“你說得每個字我都明白,但是串成句子就無法理解了。”

“哈,哈,哈。”八景沒再多說。用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若有深意的目光看了我和哾夜一眼,轉身繼續踏上回家的路,“那是要有足夠時間才能做的事情,所以,還是先拿到阿川的日記再說。”

“哦。哦——”哾夜一臉不明白,卻覺得十分厲害的表情,如同跟隨母雞的小雞般追了上去。

所以說,之前那有些緊張的氣氛發展成現在這般模樣,是正常的嗎不過。無論如何,都要比我所設想的任何糟糕的結果都好得多了。我跟上去時一直在想,這樣的日常太歡樂,讓我貪婪得不想考慮它結束的時刻。比起思考如何拯救自己所愛的人于危難中,果然還是思考如何與自己所愛的人相處更加令人愉悅。

回到家的時候,阮黎醫生還沒有回來,除了出診的情況,即便是在診所的時候,中午時間也不會每次都回家吃午飯,倒是晚餐的時候會盡可能準時。所以,也不會出現打開家門時,那種空蕩蕩的感覺會帶來寂寞感。八景和哾夜在我剛開門的時候,就將我擠開,毫不客氣地探頭進來四處觀望。

“沒有人呢。”八景有些失望地說,我真是不知道,她在失望什么,大概對她來說,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我的家長了嗎我將她擠開,從鞋柜里取出自用和客人用的拖鞋,說:“兩個人都給我換鞋。”因為早就有末日幻境中的經歷做儲備,所以,語氣里也就沒什么客氣的成份。

“阿川的父母中午不回來嗎”哾夜一邊脫鞋一邊問到。

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在這個世界,我似乎是被阮黎醫生收養的孤兒,和在末日幻境中有一對常年出差父母的身份并不一樣,而且,說實話,病院現實中自己的心理醫生在這個世界是自己的養母——這樣的變化是我在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真實感時,最不真實的情況,而且,還時不時從各種細節中找出“親身父母還在身邊是自己的精神錯覺”的證據,進一步得到阮黎醫生的心理診療和開解后,那種感覺就更差了。我不太愿意提起這種事,盡管,我這些天來,的確已經適應了養母是阮黎醫生的生活,也不覺得比起過去在各方面,在生活質量上有什么差距,養子的身份也很好地扮演下來,如果沒有異常入侵的話,這樣的家庭生活,再過多久都不會膩吧。

只是,從一開始,我就十分清楚,如此溫馨的生活就像是夢一樣,就算這個世界一直維持正常,自己也不可能就此停留。

我一直在等待脫離的契機,想要留下一個美好之夢的記憶,然而,一切都被卡門那些家伙給毀了。在我沒有找到通路之前,就擅自要用粗暴的方法,加速世界的變化。說不憎惡卡門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的,然而,出于我目前對自己身處世界的認知。也無法去責備如此做的任何人。對此,我時常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懷著憎惡討厭,乃至于不想接觸的情感。但是,在我的生命中,即便是最惡劣的敵人,自己竟然也從未想過,要將一切責任推給他們——例如,如果沒有他們的話,世界就會更美好之類。甚至,還覺得,銘記他們曾經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也是自己一份必須承擔的責任。

以常識來說。這真是太矛盾,太狗血了。可是,我真的是這么想的:因為無法成為挽救所有人的英雄,所以,要將這份痛苦的記憶。包括自己所無法拯救的人們,無論好壞,都深深牢記在自己心中,以自己的存在,證明他們曾經鮮活地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只要自己沒有忘卻他們,那么,即便是末日也無法徹底消滅他們。

真是個天真的想法。不過,我覺得,自己無法拋卻,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對自己是有現實意義的吧。

這個世界,和末日幻境是不同的。正如末日幻境是病院現實的幻境,這個世界就像是末日幻境中的幻境。層層疊疊的世界線于相似又不相同的地方,糾纏著在一起,讓人對“世界”的概念產生混亂。可是,無論世界在自己的認知中是多么混亂。自己就生存于其中,是不爭的事實,而必須承擔由此帶來的各種身份和遭遇,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所謂的“事實”就是無論自己接受與否,都已經發生的東西,所以,就只能去習慣了。

我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所以,哾夜談及我的父母,也不會讓我覺得十分痛苦,更不會不去面對,僅僅是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我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地換鞋,八景則在一旁解釋道:“阿川是被這家人收養的孤兒,現在和養母兩個人一起生活。”

“哎”哾夜驚訝地抬起頭。

不過,為什么八景會對我的家庭情況這么清楚身為班長,有接觸過這方面的資料嗎從平時的反應來看,她應該是一直將我當成普通家庭的孩子看待才對。我有些頭疼地捏了捏鼻梁,現在,我有點覺得,八景之所以對我有特殊的態度,是不是因為,我的家庭情況,從一開始就引起了她的興趣

“原,原來阿川是孤兒嗎”哾夜好似聽到了什么世紀秘聞一樣,一臉震驚得不知所措的樣子。讓我不禁覺得,有沒有這么夸張啊

“沒錯。”八景倒是一臉不知所謂的自豪——真不知道她在自豪什么——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說:“而且,阿川的養母還是一名心理學專家,一直都是阿川的心理醫生。不過,這樣的女人找不到男人,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處女,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哈”哾夜一臉“不知道該怎么回話”的表情,還有些怯怯地朝我看過來。話說,這才是最正確的態度吧,當著人家養子的面,說養母的壞話,八景這個女生到底是在想什么啊。雖然我不會因為那充滿可疑針對性的夸張言辭太過生氣,但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吧。

我狠狠瞪了八景一眼,說:“你來我家是要找茬的嗎”雖然,就個人想法而言,我也挺同意八景說法中的一部分。我還真不清楚,阮黎醫生有沒有交好的男朋友,甚至于,會不會就是個單身主義者。如果是因為她帶著一個精神病養子,所以才讓她的私生活缺乏玫瑰色的話,要我搬出去也沒關系,不過,這樣的想法說出來,肯定會被阮黎醫生一通教訓吧。畢竟,再怎么說,她也是我的養母,女性特有的深沉的母性,我早已經體會過多次了。

“雖然阿川你嘴巴這么說,但是,其實也挺同意我的說法吧你就是個拖油瓶,早點畢業,然后搬出來和我吧。”八景面對我的反抗,用毫不示弱的氣場壓過來。

“同,!”哾夜又一次吃驚了,她今天到底是多少次吃驚了這樣的性格,繼續和八景住在在一起的話,一定會被深深磨練吧。

“我們現在才是高一。”我提醒她到,她今天的話太多青少年不宜的東西了。

兩人忽略了這句話,換好脫鞋后,就好似家貓一樣竄進我家。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不時往其它房間投去目光,發出“哦,哦。這就是阿川的家呀。”這樣的感嘆。問題是,驚奇的情緒,有必要表現得那么夸張嗎因為學生會的工作,我不止一次跑過陌生或剛認識的同學家,也從來沒有這種丟臉的表現。

我正準備去自己的臥室,大廳里的兩個女生已經不見了影子,只能喊道:“不要亂翻書房的東西。”

可是,下一刻就有更驚訝的聲音和大笑聲傳來。見情況不對,我連忙循聲找去,結果在阮黎醫生的臥室看到兩個女生正在翻一本大冊子。她們就好似剛帶回家的貓狗一樣,翻得阮黎醫生的臥室一團亂,衣柜也打開了,私密而成熟的女性內衣也被翻出來了,現場簡直慘不忍睹。我真不明白,這么短的時間,她們是怎么做到這種事情的,而且,明明是剛認識沒多久的男生家里,就做到這種程度的女生,原來是存在的嗎是存在的嗎

“沒想到阿川小時候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哾夜撲哧一聲。剛看到我進來時的緊張表情,一下子就飛走了。

“看,這個女醫生就是阿川的養母了,在玩弄阿川的小xx呢,真是饑渴好色的中年婦女。”八景用批判的語氣說。

“阿川的養,養母。其實很年輕,很漂亮啊,而且那時阿川還小呢,一起洗澡……”哾夜猶豫地說:“一起洗澡也沒關系吧”

不要在這里給我猶豫啊!我狠狠在心里想。

這兩個家伙原來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了相冊,在我的記憶中。沒有這本相冊的印象,既然放在阮黎醫生的房間里,應該就是阮黎醫生刻意保存在起來的吧。不過,為什么要藏得那么嚴密呢我不禁也有些好奇,但又因此覺得,那些相片里絕對不是什么正經的場景。于是我撲了上去,要將它沒收。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兩個女生出乎意料地敏捷,還心有靈犀,一下子就躲開了。

“你不知道嗎數據表明,十歲時還給孩子洗小xx的無血緣關系的女青年,內心就像是玩蘿莉養成h游戲的怪叔叔一樣邪惡骯臟。你不覺得,她看阿川的眼神很微妙嗎大概想著,把這個可愛的男孩子養起來,等自己忍不住了就吃掉。”八景煞有介事地說。

你在說什么蠢話啊!

“你在說什么蠢話啊!八景,給我差不多點。你以為是女朋友的話,就可以對男朋友和他身邊的人為所欲為嗎”我忍不住說到。

“咦不是嗎”這個時候,兩個女生異口同聲地發出驚訝的疑問。中繼器啊!這劇本根本就不對勁啊。我的八景和哾夜,會是這樣天然又腹黑的本質嗎照這樣的情節發展,我簡直可以預想到后面的橋段了,這也太喜劇化了一點,和末日世界的場景一點都不著調啊,就算換做是平凡的日常,也太突兀了一點。

“啊!夠了,你們來我家不是搗亂的吧快去我房間拿日子。”我掩著臉,完全不想再看到這一幕,一邊說到。

“哦,抱歉。”八景面無表情地朝房門這邊走來,哾夜老老實實跟在后面,不過,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用力抓住了她的肩膀,說道:“請把相冊放下來。”

八景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下一刻,猛然如泥鰍般脫離了我的鉗制,刷地一下就沖出了阮黎醫生的臥室,而哾夜則腳滑了一下,呀——地尖叫起來,摔在我身上,很好地阻住了我的去路。

這兩個家伙——!

我想說點什么,可是,看在哾夜一臉裝蠢的模樣,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心想著,算了,讓她們看看相冊也沒關系,一邊退一步,收拾起阮黎醫生的臥室,哾夜見到我整理被她們煩亂的女性內衣,也趕緊過來幫忙。我一看她的表情和動作,就知道她有點介意我碰這些東西。不過,也許亂動其他陌生女人的內衣是很無禮的行為,但對于自己親近的人,卻沒這樣的感覺。就算阮黎醫生的內衣一如她的身材一樣性感成熟,抓在手中也有絲滑輕薄的觸感,讓人不禁聯想她穿在身上的樣子,但我此時的心情真的很平靜。

真的,很平靜——

“阿川,你抓得太用力,這種布料會留下印子的。”哾夜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我說。我全身脫力,將剩下的收拾工作都交給了她,說到:“按原樣放回去后,就到我房間來。”便離開了阮黎醫生的臥室。果然,一個正處于青春荷爾蒙膨脹時期的男生,無論經歷過多少次,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產生反應呀。

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在哾夜心中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呢一想到之前八景對她說的那些不著調的話,我就不愿意去猜想哾夜心中想法的變化了。

接下來的情況不再那么富有沖擊力,兩個女生亂糟糟地一通亂闖后,老老實實坐進了我的臥室。而且,對我的臥室絲毫沒有第一次見的驚奇,簡直和之前的她們判若兩人。當然,我的臥室的確和一般的男生沒什么區別,十分正常而健全。兩個女生就坐在我的床上翻著從阮黎醫生臥室里搜出來的相冊,等著我將電腦中的日記調出來。接二連三的心靈打擊,讓我的肚子開始叫喚了,我巴不得趕緊把東西都弄出來,好打發這兩個和末日幻境里的形象差距極大的家伙,然后好好犒勞自己的胃。

“所以,趕緊把磁盤拿出來。”我對坐在床上埋頭苦看的兩人說。

“磁盤我,我沒有。”哾夜錯愕地說。

“我也沒帶,因為不是什么必需品。”八景說。

我默默轉過頭,只覺得今天的靈魂就要燃燒殆盡了。之后,下意識地取了自己的磁盤,將那些“妄想日記”下載到里面。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心臟用力一跳,不,并非是物理上的劇烈跳動,更像是一種靈魂的震動,仿佛有什么波動,引起了靈魂的共鳴。那是說不清卻極為異常的感覺,一瞬間,我似乎有點眼花,屏幕上的圖像,似乎變成了一只血紅色的眼睛,當我回過神的時候,那一秒的時鐘數字才完全跳過來。不過,那種異常感卻強烈到,好似烙印在內心之中。我感到左眼一陣灼熱,就像是被烙紅的鐵針扎了一下,痛楚轟然沖擊著腦神經,視野再一次變得混亂起來——仿佛有大量可視的數據鉆出電腦屏幕,注入到正在存儲妄想日記的磁盤中。

這個異常是——!

我按住左眼,挺著身子沒有動搖,盡管只是一瞬間,但那感覺真的是很疼,讓人情不自禁要痛叫起來。不過,大概是習慣了這只左眼經常出現問題的緣故,我還能保持正常的思維和警惕。毫無疑問,剛才出現的,絕對不是幻覺,而是“神秘”進一步呈現的征兆,能夠在這個世界展現的異常,必然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那奇異的,數據脫離電腦屏幕鉆進磁盤的景象,也定然意味著,這枚磁盤已經成為了異常之物。

要……看看嗎我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注意到的八景和哾夜,將目光停留在已經完成數據傳輸的磁盤上。

沒有猶豫太久,我點開了那張磁盤的盤符,只見本該全是文本文件的磁盤中,出現了一個名字亂碼的程序運行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