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在尋書網()
在這支拉斯維加斯特殊作戰部隊中還有一部分神秘專家來自于網絡球,鉚釘也曾經向他們試探過一些情況,但所得到的結果卻很不理想。他們不管是真的不清楚,又或是假裝,都沒有提及nog情報方面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在隊伍中顯得拔尖的約翰牛就變得有些與眾不同。鉚釘也不確定約翰牛是否有更多的情報,又是否會透露出來,如果網絡球真的和末rì真理教合作,也應該不是什么可以宣之于口的事情。網絡球的立場從成立之初就很堅定,如果網絡球并非“在任何條件下,都以末rì真理教為第一目標”,或許有很多情況,無論是從主觀還是從更客觀出發,都要發生改變。
網絡球一直表現出來的態度,比任何神秘組織更加透明,更加鮮明,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是它得以快速發展壯大的原因。可是,如果有明確的證據證明,網絡球已經和末rì真理教達成默契,即便只是當下面對納粹的環境才如此,也不免讓人套入更早之前的局勢——網絡球是否一直都和末rì真理教有默契?這種默契到了何種程度?毫無疑問,對于聯合國和許多圈內人士來說,都會產生一些不信任感。
就鉚釘他們看來,如果網絡球真的存在和末rì真理教的默契,所到手的情報,都并非是以敵人的立場去奪取的,而是存在某些暗地里的交易,出賣了某些人和勢力的利益,那么,深入去了解的話,有可能會導致nog內部產生裂痕,這也是極為顧慮的事情。無論網絡球的做事方法和態度情況。到底在私下和表面上有多大的差別,網絡球都已經是nog中極為重要,甚至是最重要的一個成員組織,這個事實絕對無法忽略。
“所以,除非真的有證據,亦或者。所有人都認為,弄清這件事有助于完成攻略計劃,否則,還是暫時不要去理會吧。”鉚釘這么對我說:“這是我們幾人的決定,如果你不認可也無可奈何,我們無法阻止你的行為,但也不會主動去尋找證據。這些事情,只有我們的時候可以私下說說,但是。如果真的會干涉到行動計劃的話……高川,你知道的。”
“我對這件事的興趣并不大,僅僅是想到了所以提一下,與之相比,我更希望知道在這個臨時營地的準備,將會達成怎樣的結果。”我毫不猶豫地說:“我在中繼器陷阱世界有些牽掛,那個地方,即便是假貨。也是可以以假亂真的世界。我有一些過去未能完成的事情,想要在那里彌補。”
一開始。鉚釘他們還不太了解我的意思,但是,他們想了一下,漸漸反應過來——我所指的,并非是我想要在那邊做什么事情,而是在提醒他們。我要做的事情,有可能會和大部隊當前的計劃產生沖突。而且,正因為是“比網絡球的情況”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不會有所讓步。而這顯然是他們未曾料到的事情。他們并不清楚那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近乎真實的世界”,沒有親身進入,不,即便親身進入,他們也不一定會產生和我一樣的想法。“幻境”和“真實”,對一直生存且只生存于末rì幻境中的神秘專家來說,界限其實是極為分明的。我不同于大多數神秘專家,他們清醒而理智,而我感性又愚蠢。他們的思維、情感和觀念,相對于我來說,都是正常的。而我不過是一個精神病人罷了。
所以,我從來都不覺得,當他們知道了我的想法后,會認可這樣的想法。
“你瘋了!那只是一個陷阱,無論多么真實,都是泡沫一樣的東西。”鉚釘的眼皮抖了抖,雙手十指相握,沉聲說到:“的確,中繼器很強大,強大到可以創造出一個單純以人類的角度,無法發現漏洞的世界,但是,那并不意味著,那個世界就是真實的。”
“我明白。”我說:“不過,就算是幻覺,我也想要去大干一場。”
“利用幻覺去彌補自己的遺憾,有意義嗎?”變色龍插口道:“如果你想這么做,平時就可以這么做,區別僅僅是真實感有多少而已,但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別。”
“是的,就是真實感的問題。”我平靜地回答到:“我從那邊來到這個統治局區域,和你們從另一側進入這里,又有什么區別呢?我無法從情感上,無視那個世界的種種細節所呈現出來的真實性。”
“你是女人嗎!?”露易絲有些氣惱地拍了拍桌子,“男人的話,就給我理智堅強一些!”
“很抱歉,但是,我已經決定了。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個決定。”我說:“我是感性生物,真是很抱歉。”
“原本以為你做為神秘專家,多少會比大多數孩子都成熟。”希格瑪揉了揉額頭,說:“現在看來,你也就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不要說這么任性的話。即便你真的決定,如果你要做的事情,和我們現在在做的事情發生沖突,你就要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你有實施這種想法的能力嗎?現在的你,已經連魔紋使者都不是了。”
“我覺得……高川,你有沒有想過?”鉚釘突然想起什么般,說話的語氣,讓其他人都不由得投去目光,“那是中繼器的陷阱,也許,陷阱并不僅僅是壓制神秘而已。”鉚釘的說法,讓三名隊長的目光都緊縮了一下,他們齊齊轉過頭,仿佛要看穿我的思維般,凝視著我的眼睛。只聽到鉚釘繼續說到:“壓制神秘是顯性的,但是,如果存在對囚徒思維的隱性影響力,我也不覺得意外。你此時的想法,有多少是你真正的想法,而并非是中繼器陷阱固有的神秘對你的影響呢?你說過,在里面停留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任何隱性的影響,都足以形成強大的改變。”
“我也有考慮過。”我點點頭。這樣一來,鉚釘他們的表情變得更加沉重了,因為,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也明白了我會說什么吧:“但是,就算被影響了又有什么關系呢?潛移默化的影響力。在一個月的時間中,也很難將某種想法強加于他人之上。我的情況也有些不同,如果真的會被影響,也絕對不會是中繼器的原因。所以,我更傾向于,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想法,只是在過去無法實施,而如今看似有了條件,所以被放大了而已——如果真的是在中繼器陷阱所具備的神秘性的影響下。才讓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么,也定然是因為,在我的內心深處,存留著這樣的想法。”
“從未想過的,就不會突兀出現。想法之所以改變,是因為存在如此思考的種子……嗎?”鉚釘苦笑起來,“我不能說。你的說法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這是不同角度去觀測,去思考。所產生的問題。但是,我可以說,你的決定,對于隊伍的計劃來說,是有害的。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也讓我們注意到,或許在進入中繼器陷阱之前,有必要對自己的意識多加上一層保護。”
“隨便你們。”我說:“那么,是否可以告訴我,nog的計劃預計要得到怎樣的階段性成果?”
“在那之前。高川,我們還有一個問題。約翰牛,還有另一位隊員左江,是和你同時失蹤的。你了解她們的情況嗎?”鉚釘問到。
“不清楚,但是,我不覺得她們已經被干掉了。”我并沒有推諉,直接回答到:“在神秘被壓制時,那個世界平凡又溫暖,在神秘的壓制部分失效后,她們也應該會和我一樣,重新獲得神秘力量。無論是否擁有神秘力量,她們自身的素質,都比我更好,更容易適應環境。”
“也就是說,你并沒有見到她們,對嗎?”鉚釘再一次問到:“那么,你覺得,她們會和你一樣,為了那個陷阱世界的問題,和隊伍產生沖突的幾率有多大?”
“我無法確定,說到底,我并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是,是因為陷阱的緣故。而你則是基于與之相對的立場去思考問題的,所以,你才會覺得,約翰牛她們也會改變。”我平靜地看著他,說:“這種事情,在找到她們之前,怎樣都好。最重要的,仍舊是先要找到她們。你有些焦躁了,鉚釘,你在害怕嗎?害怕中繼器的陷阱,真的擁有影響人們意識的力量,生怕自己進入其中,也會發生改變。甚至于,害怕中繼器全都擁有這樣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一直都在改變著人們的意識……害怕擁有中繼器的網絡球,末rì真理教、納粹、五十一區。害怕如果這就是事實,那么自己的一生,就不過是一個舞臺上的玩偶而已。”
鉚釘的表情越來越陰沉,似乎被我說中了心思,不,也許,在我這么說之前,其實他并沒有想過這么多,僅僅是因為我說出來了,所以才在他的心中留下這樣的概念,從而產生害怕的情緒。但不管怎樣,既然目標是攻略中繼器,那么,他遲早會明白,中繼器,不,應該說“精神統合裝置”究竟是多么可怕的東西——那東西,本就可以看作是人類集體潛意識的結晶,甚至于,是整個末rì幻境的中樞顯現,和于病院現實層面所觀測到的系色中樞相對應的存在。被改造為末rì幻境系統中樞的系色可以于宏觀上干涉末rì幻境世界,從這個角度來說,她其實就是在間接充當“精神統合裝置”的作用。然而,“精神統合裝置”既然存在了,那么,這東西對末rì幻境的干涉能力,要比系色中樞更加直接。
掌握了“精神統合裝置”,就能通過對構成這個世界的末rì癥候群患者的集體潛意識施加影響,進而扭曲整個末rì幻境——這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我覺得,存在的可能性要大于不存在的可能性。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掌握了中繼器,進而調動精神統合裝置,去干涉集體潛意識的人和組織,的確就抓住了整個世界的心臟。
從這個角度來說。構成這個世界的末rì癥候群患者,都無法逃tuō,甚至于,連被改造為中樞的系色,即便在一定程度上,于世界構成中處于一個上層的位置。也無法逃tuō這種影響。
我面前的他們,我所認識的人們,哪怕是末rì真理教,亦或者網絡球,都是如此。
若有什么例外,我也只能想到自己——在更早以前,我并非是構成末rì幻境的因素,而僅僅是投入其中的意識,現在。情況有了一些變化,我無法確定,“高川”的身體是否在病院現實中仍舊完好。畢竟,在我上一次死亡的時候,已經確認那具身體崩潰了。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經變成lcl,和其他lcl混在一起也說不定。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仍舊是特殊的,只因為。我的體內有“江”的存在。
我看了一眼真江,她垂著頭,搖晃著肩膀,哼哼著什么,但就是這樣的她,所可能代表的意義。卻是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最有力臂助和信心來源。過去我認為自己是特殊的,僅僅是就個體的獨立性而言,而現在,我認為自己是特殊的原因。則摻雜了“非人”的因素。
“病毒”、“江”、我自己——三者之間所隱約浮現的關聯,讓我始終保持著視角的高度,去俯瞰任何預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情況。
這樣的我,自然不會害怕中繼器,然而,更多人在追溯“神秘”的起源時,在中繼器力量呈現時,在尋求自我和命運的哲思中,所突然或必然觀測到的,那黑暗又恐怖的一角,都無法抱以平靜以待的態度。這種情況如果出現在鉚釘他們身上,我也完全可以理解。
我和鉚釘對視著,他的額頭隱隱浮現汗漬,然后,他猛然提高音調:“不要說了!”這樣大的反應,卻沒有讓其他人驚異。我想,大概是因為,希格瑪、露易絲和變色龍三人也感同身受吧。隊伍已經進入拉斯維加斯,即便進入了統治局區域,也是位于一個極為接近中繼器陷阱世界的地方。通往那邊的“入口”已經打開,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是偶然的結果,還是早已經注定的必然,抵達這個距離的人們,都比過去任何時刻,都要深刻地感受到來自中繼器的壓力。
中繼器的影響力,在深入接觸它之前,就一直存在,只是在這個時候,愈發明顯得呈現在諸人面前。
“……如果接受不了,你也可以不去想這么多。”我說:“有些東西,即便猜對了,也不會對現實有任何幫助。”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思考、行動和結果之間所存在的鴻溝,我早就有過很深刻的體會了。
“不——我很好,我沒有關系。”鉚釘調整了一下呼吸,表情重新恢復正常,頓了頓,說到:“nog的計劃是利用這里的物資開辟一個節點。你也知道,一般情況下,節點是無法人為開辟的,沒有先知的幫助,開啟已經存在的節點,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點點頭。
“nog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到了情報——末rì真理教已經完成了特殊情況下,人為制造并開啟節點的技術,并且,弄到了一部分資料……”鉚釘緩了一下,顯然,他所說的情況,都像是在暗示,nog和末rì真理教的茍合,“我們根據這部分已知的資料搭建了臨時營地,然后,利用情報,去伏擊末rì真理教,以獲得缺失的資料部分。”
“這就是伏擊戰的開始。”希格瑪補充到,“因為這些情報和資料,都來得太及時,太恰巧了,所以,讓人產生懷疑也是必然的。不過,我倒不覺得這是件壞事。nog的情報,顯然是有利于這次計劃的,總比一頭霧水,不知道從何開始更好。就算是與虎謀皮也沒關系,最重要的,是攻下拉斯維加斯,否則,納粹的壓力會讓人吃不消。我們并沒有太多的選擇。”
“我也有這方面的考慮。”我知道,他的解釋是針對我而來的,“不用擔心,我并不是責備什么,僅僅是,想要確認各方面的情報,用以評估和調整自己的計劃而已。”
“你真的要這么做嗎?如果你的計劃,和隊伍的計劃發生沖突的話。”露易絲還是又一次這么確認到。
“在隊伍的計劃呈現出明顯的結果之前,我就只是一個觀測者而已。我已經沒有力量。去做任何事情。”我看著她說:“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總是處于這種狀態。”
“既然你的意志堅定,又為何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呢?我覺得,這種光明正大的態度,正是因為。在你的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正在和中繼器陷阱的影響進行抗爭。”希格瑪說:“所以,你的行為發生了偏差,無法做到徹底站在哪一邊去思考問題,無法進行理智而有效率的決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為你調整偏差,你知道,這是我們火炬之光最擅長的。”來自火炬之光,亦或者說。來自于“偏差”的希格瑪,如此微笑起來。
“不,不需要。”我如此回答。我覺得,所有對“火炬之光”有所了解的圈內人士,都不會覺得,將自己的“偏差”交給對方去處理是一件好事。
而且,“希格瑪”這個代號,于古老的術語中。就有“偏差值”這樣的意義,其真實形態。是一種特指意義的符號,而并非一個常識中的名字。用這樣的東西作為自己的代號,不免讓人感受到一種深沉的黑色幽默,也因此體現出“希格瑪”本人于火炬之光組織中的特殊地位。我們是第一次相見,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就真的是默默無名之輩。
涉及“偏差”這個概念的神秘,或許會從他身上格外體現出來。讓這樣的神秘專家加入這支隊伍,nog的決定還真是夠大膽的。
“總而言之,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開啟節點。讓我們去到那一邊。”鉚釘回歸正題,說到:“至于,節點是如何開啟的,基于怎樣的原理,會將我們帶到什么地方,那就不太清楚了……”
“亞洲。”露易絲突然插口道,“如果,我們憑借這些資料,制造出節點,那就是在亞洲。高川,和你的計劃有矛盾嗎?”
于是,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
“是的,實際上,我之所以來到這里,正是因為節點已經被打開了。”我說:“對我所在的地方,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在破壞擴大之前,我以神秘專家的身份進行處理。”
“所以,你來到這里,并決定要執行這個神秘專家的任務?”鉚釘說。
“是的,這是我所認可的任務,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節點于我的落腳處開啟。”我說:“我歡迎大家進入那個世界,攻略拉斯維加斯,也是我的任務,這一點我從未忘記,只是,我不希望,戰端從我的地盤上打響。”
“這不是由我們決定的。”鉚釘說。
“我知道,但是,無論是由誰決定的,其實都沒關系。”我說:“如果資料是從末rì真理教那邊獲得的,我覺得,應該考慮一下,這些資料的……”
“真實性?我覺得,nog已經考慮過了。”變色龍插口道。
“不,真實性已經被證明了,節點已經開啟過,并非是偶然。不過,并不意味著,資料的細節不值得商榷。”我說:“如果我們最終會在亞洲開啟節點,或者可以看作是,末rì真理教的人希望我們在亞洲開啟節點,所以,有過一番布置。例如,之前被打開的節點,應該不是我們做的吧?”
其他人點點頭,我繼續說到:“那么,也許是偶然,但也可能是,末rì真理教為了確定,我們必然會在亞洲開啟節點而做出的行動。我不得不考慮,nog的計劃被末rì真理教利用的可能,也許,按照原訂計劃行動,在前期會較為順利,但是,也要考慮后期的情況,末rì真理教可是我們的敵人,絕對不會好心為我們準備好一切的。如果他們這么做了,哪怕看起來像基于默契或壓力,不得已而為之,也覺得不能就這么認定。”
其他人沒有說話,我環視他們一眼,認真地提議到:“開啟節點是必要的,但是,不能在亞洲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