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1624 極速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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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川總算是逃出生天,少年高川的出現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無論如何,敵人是十體最終兵器的話,多一個高川,而且還是曾經和十體最終兵器有過交手經驗的高川,也算是一件好事。≥頂≥點≥小≥說,x.哪怕是在自己陷入絕境之前,高川也很難想象單憑自己可以戰勝這些敵人的場景——站在對面的怪物,可不是一兩個,而是整整十個!

高川、另一個高川、十個最終病體,立足于三角形的三個頂點,仿佛有一股奇異的氛圍絮繞在他們身邊,仿佛除了三者之外的任何事物,都有些存在感不足。

高川想要對少年高川說點什么,但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噓寒問暖?不需要。表示友情?不需要。締結盟約?不需要。兩個高川都知道,也明白對方知道,彼此終將成為一體,亦或者說,彼此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成為兩個。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也只有如此,才能夠去面對那貫穿于自己生命中,貫穿于自己所觀測到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世界之中的,那只存在模糊概念的怪物。

而眼前的十體最終兵器,也只不過是那個最終最強最不可理喻最無法理解的怪物,在觀測下的某種側面表象而已——它們以這樣的形態,在這樣的時間、地點和場景中出現,必然遵循著某種規律,而自己卻完全弄不明白這種規律,只覺得這些規律涉及到了自己所能觀測到的所有人和事,以及暫時沒能觀測到,但一定發生過的那些人和事。

這是一個無比繁雜且宏大的系統,去詢問這個怪物是否具備某種意志,讓人覺得就像是在詢問,我們腳下的星球有沒有意識,乃至于星系和整個宇宙又是否具備某種意識,在這種意識下進行著某種趨向性的活動。

這些問題太過抽象,太過深遠,是愚鈍的自己無法琢磨透的,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琢磨清楚,倘若有一個聲音為自己解讀這些問題,嘗試告訴所有的真相,自己也會去懷疑“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對方說的是正確的呢?”

而明知道這一點,卻仍舊固執地思考,僅僅是為了,除了這么做之外,沒有其他的戰斗方式——哪怕為此陷入思維的陷阱,矛盾的邏輯,哲學的苦痛和意識的漩渦,哪怕終將無解,哪怕只會顯得自己更加愚蠢,哪怕會讓自己總會在未知恐懼中惶惶不敢入睡,自己能夠做到的,也就只有這種事情而已。

沒有結果,不會得到正確答案,就連過程也不愉悅的思考,也并不是什么用都沒有的。至少,可以讓自己置身于那寒冷、恐懼、無助、瘋狂和絕望之中時,可以讓自己相信,自己還是有希望的——僅僅擁有這般也許是自欺欺人的效果,也就足夠了。

高川已經不奢求更多。

“真是沒辦法。”高川嘆息著:“真的是沒辦法呀。”

“是的,雖然沒有辦法,但也必須想辦法。”少年的高川回答道:“在那個必然的結果到來之前,必須竭盡全力,嘗試所有自己為的可能性。說到底,我們都是愚蠢的,甚至無法證明,自己在做的事情真的是正確的,而只是帶著必須要做什么,想要去拯救什么,于是就行動起來——我們甚至無法確定,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否真的可以達成自己的心愿。”

“我不想就這樣結束。”義體的高川舔了舔嘴唇,將目光定格在那直視自己兩人,卻毫無動作的十體最終兵器身上。文蛛被螺旋長槍貫穿的傷口,在呼吸的節奏中迅速愈合。這個巨大的蛛形武器,再一次開始了魔方系統轉化。一雙大螯正在蛻化,變成兩桿又扁又粗的炮筒,六只節肢也融化了,結合原來的文蛛身軀,變成更加粗圓笨重的形象。失去了這些仿生的肢體,文蛛已經不再像是動物,而更像是某種粗大笨重的飛行器。但是,倘若因為這粗重的外表而小看它的機動性,那就真是太天真了。

這個形態放棄了所有的近距離攻擊能力,而將所有的資源都放在大規模的中遠程攻擊上。

因為,少年高川在近距離上的優勢更大。

“你被它們殺死過。”義體的高川說。

“是。”少年的高川沒有任何掩飾、辯解和動搖。

“如果這次也死掉的話,會真的死掉嗎?”義體的高川問。

“不會,因為,你所觀測到的,站在這里的我,不過是一個過去的幽靈而已。”少年高川露出一個平靜又冰冷的笑容,他的眼神并不灼熱,但卻仿佛是深深的水潭,在水下深處藏匿著某種充滿了爆發力的東西,“而且,我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那么——”義體高川的聲音在海面上回蕩,“文蛛”身上的變化已經停止,“要上了!”

在回蕩于海面的聲音還沒有消失之前,文蛛身上所有的炮口轟鳴齊射,數不清種類和數量的彈藥從各個不角度送上天空,就好似垂直在上空拉起了一道簾幕,宛如節日的煙花,宛如盛放的秋菊,宛如撕裂灰蒙天空的利刃,宛如流星火雨,潮汐洪流,帶著尖嘯聲,震動聲,轟雷聲,低吟聲,聽到的聲音和聽不到的波動,你追我趕地,向著聚在一起,以隊伍示人的十體最終兵器傾泄而去。

少年高川在這聲勢浩大,聲光絢麗,又充滿了毀滅性的齊射中,宛如幽魂一樣消失了,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上,關于他的運動信息悄然中斷,連鎖判定完全失去效果,超負荷運作的腦硬體也沒有給出半點端倪。

義體高川卻直覺知道,這并非是少年高川使用了何種詭秘的能力,而就純粹是速度已經超過了自己可以觀測的范圍。在這不知道是零點零幾秒的極度短暫的時間里,少年高川的速度被最終兵器參照,他自己的速度也在相對于對方參照后達到的速度不斷提升。義體高川的腦海中,有一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十分清晰的概念:少年高川的速掠是相對快,因此,哪怕是對上這些很可能擁有相對更強特性的十體最終兵器,至少在速度上,沒有一刻落入下風。

這種相對更快的速度,專精于速度上的發揮,正是少年高川能夠在短時間內,和十體最終兵器一較高下的原因之一。

而就在自己產生這些思維的時間里,以這種超出自身觀測能力的方式,少年高川已經十體最終兵器完成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攻防。相比起對方近身戰斗的頻率,從天而降的彈幕最多也不過是井上添花而已,根本不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而且,在描繪戰場的光線抵達眼睛,然后信息被腦硬體處理之前,甚至于,在戰場的氣息經由那莫名的感應,于身體內部產生直覺之前,交戰的雙方就已經離開了原地。雙方的速度已經在難以形容其短暫的時間內,去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義體高川也是高速戰的專家,所以,他十分清楚,少年高川的戰斗一定會保持在極為劇烈的運動狀態下,最終兵器的參照也不可能停止。雙方在此時此刻,或許已經超過了物理學上的“光”,但卻在神秘的效果下,并沒有產生更加強烈的現象。

最明顯暴露其行動軌跡的,就是尚未抵達目的地就已經開始炸裂的彈幕——就如同一把銳利的,因為高速運動而生熱的刀子切過凝固的黃油,在確定刀子在哪之前,黃油已經被分開了,表面融化了。在這條切裂的軌跡上,爆炸接續響起,原本彌蓋天際的炮火瞬息間就被挖出一個巨大的空隙。

若非是文蛛的射擊源源不絕,大概會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時間里,所有的彈幕都會被清掃一空吧。

雖然無法判斷誰占據上風,但是,既然戰斗還在繼續,那至少證明少年高川還沒有失敗。義體高川駕駛著文蛛,也開始了自己的速掠。

趁著少年高川糾纏住了那些最終兵器,且自身敗象未顯,義體高川要將自身的速度,提升到可以接觸雙方戰場的程度。

義體高川的速掠需要時間,還需要足夠的外力作用。但在此時的海面上,還有一個好消息:之前一直沒有音訊的新泰坦尼克號終于傳出聲音。

女軍官的頭像最先從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上彈出,她的表情有些憔悴,但眼神卻仍舊熊熊燃燒,不,也許應該說,就像是經受了洗禮,變得更加純凈而灼熱。在她開口前,船長的頭像,以及榮格的頭像也亮了起來——榮格竟然也參與了這次航行,真讓義體高川有些驚訝。

“情況如何?”義體高川一邊操縱文蛛沿著海面加速,一邊問到。

“還好。戰術合作與自我革新委員會徹底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戰斗力。”女軍官說。

“我這邊死了四分之一。”船長說,他代表的是不死船員會,“如果不是那個跟您很像的少年,大概一半人要去見上帝。”雖然這么感慨著,卻沒有追問義體高川和少年高川的事情,哪怕兩者前后亮相時,可疑點就和相似點一樣多。

“獻祭儀式已經控制住……”頓了頓,榮格聳聳肩,說:“反正,你就當作是這樣吧,高川先生。我們已經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和人手,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不,你們立刻離開,至少要到五十海里之外。”義體高川說:“末日真理教的最終兵器已經被投放出來了。”

“那個少年在和最終兵器戰斗?”船長問。

“是的,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在你們離開前,我需要你們幫我加速。”義體高川開門見上地說。

“我看不到他們。”女軍官似乎有點驚疑不定:“不,我覺得自己看到了,卻無法確定,他們似乎進入過意識態……又出來了?”

“要描述他們的每一個動作,哪怕把時間單位細分到納秒也無法做到。”義體高川冷靜地解釋道:“沒有達到可以干涉進去的速度,我們連分清他們的幻象和真實所在的機會都沒有。”

在交談的同時,大船已經調轉方向,向著更深入,較為平靜的方向駛去——這樣的方向其實并不太多,因為,以超乎想象的高速戰斗的十體最終兵器和少年高川,都有可能在一秒之內,抵達這海域的任何一個地方。哪怕五十海里外也不是安全的,是否有安全的地方,完全要看少年高川可以糾纏牽制十體最終兵器到怎樣的程度——當然,對義體高川來說,決定性因素還要在稍后加上自己。

而且,當自己加入之后,就不再僅僅是牽制而已。他覺得,只要自己和少年高川聯手,真的有機會把那十體最終兵器至少干掉一兩個。

“你要我們怎么做?”船長對高川的決定毫無異義。

“炮擊。”義體高川這么說著,駕駛著文蛛,再度于加速奔馳中,釋放出一片新的彈幕,這些彈幕或許無法切實對敵人造成傷害,因為它們太慢了,但是,它們的毀滅,就好似一個個信標,描繪著敵人行動的軌跡。腦硬體分析這些軌跡,不斷糾正著炮擊的方向。

而且,爆炸可以提供動力,所有抵達文蛛身上的沖擊,都無法沖破其堅硬的外殼,反而成為速掠的助力。

另一方方面,正朝著遠處徹底的新泰坦尼克號上,也升起體格巨大,數量繁多的炮臺,口徑巨大的主炮,顯露在甲板上的就有十八座,而其他的炮臺哪怕體格上削減了許多,但是,數量上更是密密麻麻,將船只武裝到了牙齒,給人的印象和之前印象的差別,就如同是游艇和軍艦相比一樣大。

“準備好了嗎?高川先生。”女軍官臉上那稍微治療后,還沒有完全收口的傷口,讓她的笑容顯得格外猙獰。

“當然。”義體高川毫不遲疑地說:“向我開炮!女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