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1642 士別三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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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部門雖然不清楚到底歐洲方面給最高議會灌了什么迷湯,讓最高議會同意暫時放棄對三仙島的管理權,但卻可以想象,哪怕打著“為了全人類的未來”的旗幟,代表國家進行談判的最高議會并不昏庸,不可能坐視自身的利益受損。“明面上的退一步是為了實際上的進一步”,“收回的拳頭打出去時才會更有力量”等等理論早已經融入了中央公國各階層民眾的思維中。

歐洲方面和中央公國到底達成了怎樣的協議,眾人并不知曉,而且這份協議大概在短期內不可能公開。不過,無論協議是否達成,僅僅從歐洲方面傳來的情報去判斷,雙方都必須正視這種有可能產生的大規模傷亡每一秒都會有至少一萬人死去,這種情況哪怕還沒有被證實,也著實讓有關部門感到相當大的壓力。這種事情當然是最終都沒有被證實,徹底變成一個謊言,一種理論上具備而實際上不會出現的數字游戲,才是最好的。

而且,這種傷亡是隨機的,也意味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絕對的后防線了。無視職位、身份、地域和人種,莫名其妙就會死掉亦或者變成植物人,沒有任何防御或躲藏的辦法,只能依賴于運氣,面對這樣的情況,越是看重自身安全并做了巨大努力的人,就越是受不了。將自身的安危全然交給運氣?哪怕是一般人也不會覺得甘心吧。

如果只有將三仙島提前轉移給高川,才有機會打破這種讓人惱火的境況,那么,就算從歐洲那邊得不到讓人滿意的收獲,中央公國這邊也有必須這么做的理由。就如同走火說的那樣,問題只在于,是否可以讓中央公國相信,真有這么一種糟糕的情況,并且,也只有這么一種解決的辦法。至于,如何讓中央公國相信這些,走火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這不是他的個人能耐,而是網絡球這些年堅持和政府部門打交道,逐漸積累下來的經驗和總結出來的方法。

有關部門得到的通知也證明了,網絡球的那一套方法的確是行之有效的。

澳大利亞方面軍很快就得到通知,正在環繞大洲巡航,穿梭于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間的三仙島將要去執行一項機密行動。澳大利亞方面軍其實并不希望這個強有力的幫手在這種時候離開,雖然澳大利亞并非納粹的主攻方向,但澳大利亞方面軍就整體實力而言,的確要弱于歐美方面,所以,納粹給他們帶來的壓力和困擾也不比歐美方面好上多少。

三仙島的存在就好似定海神針一樣維系著著澳大利亞的抵抗,它的離去理所當然會造成海嘯一樣的后果,一個沒組織好,澳大利亞的戰局就有可能發生連鎖崩潰。然而,中央公國對三仙島的命令是如此突然,幾乎沒有時間讓人調整好思緒,哪怕澳大利亞方面意圖通過聯合國會議進行阻攔,卻無法改變這項倉促的決定澳大利亞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網絡球早已經將自己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察覺到的異常,傳達給實際代表了聯合國聲音的各大國家,澳大利亞暫且還不清楚,過后大概也是半信半疑,但哪怕不理解,也無法違抗聯合國的聲音,亦或者說,主導聯合國聲音的那些強大國家的意志。

負責管理三仙島內外具體事務的人們開始從三仙島中撤離,他們只有一個小時。雖然這個撤離命令嚴厲地讓人難以違抗,但事實上,中央公國并沒有強行對刻意隱藏起來,企圖繼續逗留三仙島,以完成某些陰謀詭計的人進行高強度的搜捕。甚至于,中央公國在發出措辭嚴厲的撤退命令后,除了開辟一條臨時撤離的通道,確保這條通道的安全外,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大撤退以極高的效率運作,在午時一點前,已經大約有三萬人離開方丈、金鱉和蓬萊三座神秘的人工島,從澳大利亞靠近印度洋的沿海地區向內地進發。為了確保這群人的安全,澳大利亞方面軍向納粹發起了一次高強度的反攻,以轉移它們的視線,牽扯它們的精力。

撤離的人沒有一個是真正意義上的平民,對“三仙島”這個中央公國于本世紀完成的奇跡工程,全都有著特別的感情。他們并不清楚國內發出撤離命令的背景,乃至于,他們其實對這項命令有一點兒反感,他們曾經覺得,自己能夠在三仙島上執行任務,是一種光榮的使命,而撤退命令則是直接剝奪了這種榮光。即便如此,大多數人仍舊遵守了命令,只是在撤離的過程中,彌漫著一種讓人可以直觀感受到的痛苦、哀傷和憂思。

“那家伙真的躲起來了?”撤離的人群中,隱約傳來這樣的聲音,說話之人很是驚詫,但也有一種說不清的快意:“真的可以躲過去嗎?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雖然我是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不過……”回答的人搖搖頭,語氣有些憂慮,“如果是因為情感所以才違背命令的話,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我擔心的是……”

“擔心什么?那家伙會搞破壞?”交談的人發出嗤的笑聲。

“就算不搞破壞,但是,既然讓我們全都撤離,那就意味著,三仙島將要執行的任務十分危險,會讓許多人受傷。”那人回答:“那家伙比我們更強嗎?如果不是的話,他有多大可能在那種危險中活下來?”

“……看他的運氣吧。我是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國家讓我們這么多人全都撤離,肯定不是無的放矢。”交談者嘆了一口氣。

類似這樣的談話間或著在撤離的人員中出現,雖然人們有些擔心,和這些違背命令的人扯上關系,會將自己牽連進一系列的麻煩中,但是,這樣的想法沒有得到證實負責撤離工作的人員對那些“失蹤人口”始終保持不聞不問的態度,哪怕被人刻意問起,也是一副“沒有具體命令,不會做具體事情”的緘默。

這樣的態度讓不少人感到不安,他們覺得似乎有某種陰謀潛伏其中,那些“失蹤人口”在他們的感覺中,就好似已經去到了懸崖的邊緣。有不少人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哪怕讓一支軍隊負責抓捕他們,治罪,關進監獄,也比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更好至少沒有這種被徹底拋棄的感覺。

當然,也有人提出,“失蹤人口”本身的行動就很可疑,并不是完全受到情緒的驅使,而是別有目的,想要搞事。但“失蹤人口”并不是沒有親朋好友的孤家寡人,也有和他們較好的朋友同事試圖為他們說好話,而政府方面似乎也不打算在這些陰謀論上多下工夫,負責撤離的工作人員完全不回答這方面的問題。

人們站在船只的甲板上,站在距離三仙島更遠的碼頭上。三仙島是如此的巨大,哪怕站在這些位置,也能大致看到它們的邊緣輪廓。雖然陽光燦爛,海上波光閃閃,納粹也沒能打碎這片暫且平和美好的景象,但是,眺望著三仙島的人們卻有一種和當前情景截然不同的感受三仙島就像是正在死去,當人們都撤離三仙島的時候,它就不再那么朝氣蓬勃,那朦朧的邊緣,聳立在天與海之間,讓人想到一片連綿的灰色墓碑,散發著巨大的不詳。

它讓人們突然覺得,自己曾經居住在這么一個怪物的體內,而自己等人竟然覺得這是一種可以夸耀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不過是幾個小時,自己對三仙島的看法,竟然就有了這種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人們開始感到恐懼。恐懼的不僅僅是三仙島本身,更重要的是,他們突然覺得,這個天地間,存在這么一種突然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過去就是一場噩夢的力量。這種力量就像是正在強行改變他們的認知這并非是自己的成長,而是一種強行的扭曲。

但是,這樣的想法只能深埋在自己心中,他們不確定,自己身邊的人是如何看待這種想法的,是否有同樣的想法,更不敢確定,這樣的想法一旦宣揚出來,又會給自己和身邊人帶來多大的變化有一種巨大的恐懼感,開始在他們的心中滋生。他們仍舊可以去思考,去用邏輯抽絲剝繭,但卻會為自己是否應該這么做而感到猶豫不決。他們意識到有不同尋常的事情在發生,其背后必然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認知到,自己之所以感到恐懼,正是因為自己覺得,知道這些秘密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知道得太多,會不會讓自己,讓自己身邊的人,置身于危險之中?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決心,愿意付出怎樣的代價,去接觸這樣的秘密?這些問題是有的人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也不會視之為平日里需要思考的事情,在沒有必然經歷的前提下夸夸其談,和自己已經身處于這么一個必然抉擇的時機,所產生的想法和決定,也當然會有不同。

重要的是,這些人開始思考這些問題,就像是,自己一定會在此時此刻思考這樣的問題一樣。

當思考開始的時候,人就會變得謹慎,越是深入的思考,自認為自己可以承受的代價就會越來越小大多數情況下,大多數人的思考結果都會趨向于這種本能的自衛,但這一次,他們的思考以及思考的問題,都并非是他們自然產生的。

“這玩意真的有效嗎?”夾雜在大小不一的船只中,某一處負責維持秩序的軍用船只,搭載了一種特殊的設備,而這種設備的特殊性,就連使用者本身也不甚了解,僅僅能從設備的稱呼上去猜測它的能力aim擴散立場反向植入裝置。

所謂的aim,就是“”的略寫,也就是“無自覺”的意思。這個全稱的意義是可以想象的,于是,設備的全稱,似乎也可以認為是“利用無自覺的擴散立場進行反向植入”“無自覺”是一種意識態的說法,對“神秘”有一定了解的工作人員,理所當然會認為這是一種植入意識的設備。

然而,它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到底是以怎樣的原理制造和運作,在運行過程中,到底向目標植入了怎樣的意識,以及目標到底是誰等等問題,僅僅是遵從命令而開動設備的工作人員卻完全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實在不喜歡這種保密工作。”一個工作人員說。

“那你為什么不辭職?”另一個工作人員問。

“因為我只需要再干三年就可以退休了。”那名工作人員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我敢肯定,退休工資絕對可以讓我后半輩子舒舒服服地去環球旅游。”

“是啊,我也這么覺得。因為三年后的環球旅行,你會有一半的地方去不了。”同伴笑起來:“說不定月球會掉下來呢。”

“如果月球掉下來,我們都還可以去環球旅行,哪怕只有一半的地方,也足以讓我夸耀人類的運氣了。”工作人員撇撇嘴說到,“好了,快點做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人們注視著三仙島,并開始覺得,死氣沉沉的三仙島仿佛睜開了眼睛,反過來盯著自己。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不再是描述一種生命走到盡頭的悲哀,而是一種詭異的存在方式。就如同在神秘學中,“鬼”并不是死亡的終局,而是另一種活著,一種讓生者感到恐怖的生存狀態和生活方式。

如今的三仙島,正在發生類似的變化。明明輪廓上沒有改變,但在人們的感受中,它的印象和氣質,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就截然不同于往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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