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4薪王模式
小說:作者:全部成為F
最終兵器編號十三。
又是一個靠前的編號。高川雖然不覺得編號順序的高低代表了最終兵器的強弱,因為,出現在少年高川身邊的“富江”可是編號999的最終兵器。
但是,從一到十,十三,六六六和九九九,都是代表了強大和異常的數字。其作為最終兵器的編號,對最終兵器實力差異的考量也是有借鑒性的。
以梅恩先知為主的先知預言中,最不詳的六六六,一直都沒有出現。不過,根據高川的神秘學知識和所有已知情報來判斷,編號九九九的“富江”,其最有可能同時也是編號六六六的最終兵器。
從神秘學的角度,比較好理解:999反過來不就是666嗎?這和愛德華神父的六六六變相提升為九九九變相正好相反。但是,愛德華神父的惡魔變相能力,據說就是借鑒最終兵器的成果。
在神秘學中,九九九更傾向于“終末”的含義,而“六六六”則代表了“最惡”。
高川無法預知任何事情,但是,倘若他必須預知一種末日結局,那么,少年高川身邊的“江”,以最終兵器的身份,從編號九九九反轉為編號六六六,就是末日的開始和結束。
“十三”這個數字在神秘學上沒有六六六和九九九的深刻寓意,但其本身也同樣富含不詳的因素。放在最終兵器編號上,高川有理由相信,它定然有著和其它最終兵器不太一樣的地方。
又一次碰撞后,席森神父和最終兵器霎時間去到了更遠地方,可是當沖擊傳來的時候,高川仍舊無法站住腳。以義體的強韌,也能感覺到仿佛猶如千斤頂般的力量一點點在每一寸肌膚上施加,用后退的方法無法抵消這種壓迫而來的力量,施加力量的源頭到底在哪里,讓人感到困惑,而受力點也絕非是固定不動。在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自我檢測數據呈現出混亂的波動,明明身體的每一點都在被施加力的作用,但卻難以適應這些力量施加的過程。
高川完全維持不住自己的平衡,在運動殘渣系暫時還存在的情況下,他第一時間動了掠能,奔馳在那個相對獨立的高通道中。在過去,就有高川猜測過,所有的魔紋使者在使用能的時候,都會制造出一個極為短暫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而能的效果,也正是這個臨時數據對沖過程的結果我,按照這種猜測,掠能所制造的無形高通道,也可以變相視為一個臨時數據對沖空間。
統治局遺址是一個巨大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蜉蝣廢墟是統治局遺址的一部分,也是一個巨大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管道內的空間遭受臨界兵器和最終兵器彼此碰撞產生的沖擊,形成了臨時數據對沖空間,而高川如今尋覓到的廢墟一隅也陷入了臨時數據對沖的狀態中。高川在這樣的環境中使用掠,就是在這個已經極度混亂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中,又增加了一次數據對沖過程——可想而知的混亂,讓所有的神秘現象都極端不穩定。
掠所產生的無形高通道只是讓高川前進十多米就宣告崩潰,高川第一次品嘗到并非掠效果失效,而是掠能本身無法維持的滋味。過去一直憑借掠在大多數神秘事件中急突入,讓高川早已經習慣了高高效的戰斗方式,可是,無形高通道的崩潰,以及自身對眼下狀況的猜測,讓他不得不采取自己最不習慣的戰斗方式。
在無形高通道崩潰的一瞬間,高川就如同在慣性中被拋投出去,那詭異的力量仍舊施加在義體上,哪怕是腦硬體也無法在如此混亂的受力中保持平衡。臨界兵器和最終兵器交戰的沖擊,在覆蓋性和持續性上令人咋舌,高川已經明白為什么在自己進來的時候,就只能看到席森神父一個人在對抗最終兵器了。若非是高川的義體本身就擁有極高的強韌和神秘,在戰場上持續產生的,覆蓋面極廣的高壓下,恐怕僅僅是維持生存和移動能力,就需要竭盡全力——不,連義體強化到當前狀態的高川都行進得踉踉蹌蹌,那么其他人就算竭盡全力也無濟于事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底,這已經不是尋常的三級魔紋使者可以參與進來的場合。此時此刻無法維持運動能力的人和非人,乃至于各種詭異現象,都會在持續走高的戰場增壓中徹底潰滅。席森神父如果帶來的黑巢之人全都留在這里,那必然是全滅的結果。反過來說,席森神父絕對不會讓黑巢的主力停留在這個慘烈的戰場上,擁有臨界兵器的他大概是在承擔斷后的任務吧。
在高川看來,無論席森神父的身份有多少疑團,無論黑巢的行動有何種詭秘,在遭遇最終兵器的現在,也絕對不能讓他就這么死在這里。也許席森神父敗亡后,高川有機會得到他手中的臨界兵器,但是,在編號為十三,如此不詳的最終兵器面前,高川也無法肯定,使用臨界兵器的自己是不是對手。
最終兵器的強大,一個是個體的神秘性,一個則是其群體的神秘性。強大的最終兵器從編號上來說,理論上起碼也有九百九十九個,這就很讓人驚悚了。從過去遭遇最終兵器的結果來說,高川從來都滅有正面戰勝過最終兵器的經歷。
在面對最終兵器的時候,哪怕多一個戰友也是好的。
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不停地捕捉最終兵器和席森神父的動向,他們每一次轉移,移動范圍都過三公里,在沖擊中迅成型的廢墟景象以肉眼可以觀測到的度不斷向外圍擴大。最初還能從廢墟中找到一些似乎存活的人形人影,如今則完全不見了蹤影,仿佛這個戰場上就剩下三個人和非人:最終兵器十三,席森神父和高川自己。
戰場上的壓力還在向上攀升,高川通過對義體的檢測,將義體所承受的異常狀態列出了一個粗略的表格,這個表格中的說明內容和數據大致在三五秒內就會徹底翻新一次,這意味著,交戰方的碰撞釋放出來的沖擊,以及其造成的戰場壓力,在性質上也是在不斷變化著的。之前是詭異的力量施加,如今則是混亂的空間裂縫,下一秒到底會是什么狀況就不得而知了。
早先感受到的颶風已經偃旗息鼓,冰與火這些相對自然的現象,也已經不存在于戰場上。即便如此,高川仍舊試圖通過腦硬體找出交戰雙方碰撞時,所產生沖擊的規律性。最終兵器最外顯的神秘是“同步”,而臨界兵器的效果也往往是單一的。在這個戰場上,運動參照系統從概念上的崩潰十分頻繁,配合視網膜屏幕觀測到席森神父的動向,已經算是十分有規律的現象,因此,多少也可以相信,席森神父的臨界兵器“黃金手鐲”,就是這么一種讓運動參照系統崩潰的能力,而無需優先去考慮多種能力復合的可能性。
將自己可以觀測到的東西,盡可能在自己可以理解的范圍內簡單化,再從這種簡單中找出其規律性,這種做法放在正常的情況下,絕對不是高川的選,因為它意味著疏漏太多,從而增大了錯誤結果的可能性。但是,最終兵器和臨界兵器的碰撞,其復雜程度已經不是高川僅憑自己可以全面分析的了。在這么一個與世隔絕又極度混亂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中,三仙島的支持力度有限,高川需要考慮的已經不再是“錯誤結果”,而是先要做出一個結果判斷。
正確與否,倘若錯誤了會造成什么,那先是自己可以成為戰力,成為影響結果的一方力量時,才需要考慮的。
現在,只是追逐著戰場的高川,在否決了“自己可能會因為某些因素臨時獲得一把臨界兵器”的可能性后,決定先將自己變成一個更加極端而強大的兵器。這個工程的可行性,其實在地球倫敦,進行義體調制的時候就已經奠基了,桃樂絲和近江的研究和改造,不僅僅是為了讓義體更好地契合三仙島,也是為了在某些極端的狀態下,例如眼下,高川也必須能夠參與其中,成為決定力量。
其改造的借鑒,正是素體生命。
身體百分之六十的部分被義體化的高川,向來都被知情者視為最接近素體生命的人類——如果這樣還不足夠的話,那就只能向素體生命更進一步,乃至于比素體生命更徹底的東西吧。
在所有的資料庫中,素體生命都被判定為統治局遺址原住民和惡魔的結合,經過長年演化而成的新物種。剩下百分之四十的血肉之軀,正是義體高川的可能性所在。經過長時間有預謀的調制,義體部分和血肉部分,都留下了加入“惡魔力量”的接口,而操作方式已經完整拷貝在腦硬體的資料庫中,三仙島作為臨時改造終端,其性能要遠網絡球現有的設備。
雖然已經感覺不到三仙島了,但是,高川仍舊沒有忘記,自己是在“做夢”,自己真正的身體,停留在三仙島核心中,而這里的身體,說得形象點,就是夢中自我的質量投影。真正的改造,是在三仙島中進行的,而改造結果同樣會在第一時間反饋到“夢境”中,從而讓眼下這個質量投影般的身體得到相應的同步強化。
“追不上了……”高川停下腳步,最終兵器和席森神父已經完全消失在視野外,只有還在增強的戰場壓力,提醒著他,這個戰斗還處于一個穩定狀態,席森神父雖然已顯頹勢,卻還沒有立刻敗亡的征兆。即便如此,只憑現在無法維持穩定掠的自己,追都追不上交戰的雙方,對那邊的戰斗而言,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
“所以,只能開始了。”高川這么想著。
停留在另一個運轉軌道上的三仙島中,被大量管線插入義體,而幾乎失去了整個人形的高川,在管線本身的驅動力下,連同圓盤基座一起,從躺平的姿態翻轉為直立的姿態,象征“十二天都神煞”的巨大圖騰柱開始浮現點點的熒光,霎時間就有十萬名沉睡在維生艙中的中央公**人死亡。他們的命如同柴薪,讓漂浮在圖騰上的熒光染上了深沉的紅色,又像是用他們自身的生命之火,點燃了圖騰之火。
——高川資訊確認,開啟人格保存裝置,人格系統接管中……
——人格資訊容量存儲已經達到預定最低標準。
——仿臨界兵器核心驅動器認證,開啟。
——增壓穩定。
——是否開啟深淵化接口?
——否,二次確認。
——二次確認通過。
——確認執行傳火儀式。
那懸浮在圖騰柱周邊,不清楚數量的螢火,伴隨著只有高川可以聆聽到的,充滿了電子感的迷幻電音,一個緊接著一個飄入高川那已經不成人形的身體中,這個度須臾間就提升到肉眼看不清的高度。宛如一條燃燒著的,泛著血色磷光的長河灌輸到高川的身體中。那不成人形的軀殼開始膨脹,重新以一個巨大化的形態,重新糾正為人形的形態,與此同時,他右手腕內側的魔紋也騰出火苗,倏然呈現出燃燒的姿態。
——虛擬惡魔之魂資訊刻錄中……
——人性粉碎中……
——確認人性之膿流出,采集器啟動。
——確認開啟薪王模式,持續事件五分三十秒……倒計時開始。
在仿佛從虛空無盡遙遠處傳來,微妙卻仍舊可以聽清的倒計時聲中,身在戰場廢墟中的高川就如同從恍惚中醒來。
他的體格,不僅沒有變大,反而變得嬌之前是“青年”,如今則是“少年”吧。但是,他手腕內測如火焰般燃燒著的魔紋,那宛如烏鴉羽翼的斗篷,那覆蓋了全身不留一絲空隙,布滿了血色紋理的漆黑鎧甲,宛如假面一樣覆蓋了面孔的丑角面具,虛空中冥冥傳來的唱誦聲,無不在宣告一個新怪物的將臨。
高川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覺,僅僅通過對“力量”這個概念來描述自己產生的變化,在他的自我感覺中是不正確的。
十萬人的生命作為薪火,也只能維持這種狀態五分三十秒,人性和惡魔在哲學和神秘學上的意義也成為其構成部分。
這就是“薪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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