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1847 狂言絕叫(祝大家新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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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魔法1847狂言絕叫(祝大家新春快樂)

1847狂言絕叫(祝大家新春快樂)

左江的回答在銼刀的腦海中回響,那聲音變得有點兒不像是人類的聲音,也好似要鉆入大腦,直達物理層面的最深處。.aiquxs銼刀不覺得這是左江的問題,她隱約意識到了一點:自己雖然已經被網絡球救了回來,但并不意味著自己的情況有所好轉。那曾經在五十一區外圍沙石地里的場景,那隱約模糊的記憶,那切身又陌生的感受,矛盾地在左江的聲音中交織,她覺得自己的腦漿好似被什么東西攪拌一樣。

銼刀沒有任何物理上的痛苦,卻從理性和感性中感受到一種沛然的恐怖,擊穿了心靈的蔽障,無論如何裝傻,無論如何不去想,無論如何避開這些思維,都無法躲開陡然生出的靈感。正是那靈感讓她不由得產生了更多的聯想,并讓她明白了,左江的回答背后所具備意義——兩個中繼器的碰撞產生了遍及人類集體潛意識的沖擊,在沖擊中得以幸存的人,被網絡球加以回收,放置在倫敦中繼器里,但這么做并不是為了救助這些幸存者,而是因為這些人對此時的網絡球來說,恰恰是重要的資源。

這種資源的性質,并不在于這些幸存者的身份、立場、智慧和生理方面的東西,而在于撇開個體所具備的個性之后,所存留下來的共性——這種共性不會因為幸存者本人是白癡還是聰明人,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有怎樣的立場和思維方向而有所改變,而僅僅在于,幸存者是“在人類集體潛意識沖擊中幸存下來的人”,更進一步說,這樣的人在意識層面上具備此時網絡球需要的東西。

這場幾乎毀滅了人類社會的意識沖擊,就像是一張過濾網,將“特殊的”留了下來。

但是,銼刀無法想象,亦或者說,她并不愿意去深入思考,為什么網絡球需要這樣的人,而在這些人中,神秘專家和普通人又有怎樣的差別,這種差別又是否會導致網絡球對兩者的態度有所差異。另一方面,銼刀也深深感覺到了,這種“無法想象”其實和“能夠想出來”僅僅隔了一張紙這么輕薄,仿佛只要稍微用點力就會真相大白,可是,來自真相的恐懼,以及預感到這個真相的震驚,讓她無法在第一時間這么去想。

銼刀猶豫了。

左江平靜的臉上露出些許仿佛幻覺般的微笑,她就像是看穿了銼刀的猶豫,說到:“沒錯,在五十一區中繼器和拉斯維加斯中繼器對撞前,中央公國方面通過了我們的申請,已經將三仙島的更多資料過來了,其中就包括‘篝火’的制造和應用……雖然就理論來說,都是些扯談的東西,但是,我在這方面挺有天份,就算不照葫蘆畫瓢,也能做出類似的東西來。因此,結論就是:凡是在這次沖擊中無法自我恢復過來的人,都將成為倫敦中繼器的柴薪。三仙島用了一千萬軍人作為柴薪,去推動那不可思議的神秘,我很好奇,現在倫敦中繼器擁有過一千萬的經過意識篩選的柴薪,又能將中繼器的力量推動到怎樣的境界。”

“……”銼刀張開嘴,但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打顫,左江的描述放在平日里,只會被當作異想天開的笑話,但是,在認知到如今這個世界的狀況有多么險峻后,根本無法讓人笑得出來。雖然很想懷疑,左江說的是不是真話,網絡球是不是真的這么打算,但是,在她的認知中,網絡球的確擁有這么做的能力,因為——

銼刀還記得自己在意識沖擊生之前,所得到的最后一份關于各個中繼器勢態的消息:五十一區中繼器已經明確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迷失,末日真理教中繼器也已經完全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潛伏,納粹的月球中繼器被強行擊出人類集體潛意識,卻位于宇宙之中,而拉斯維加斯中繼器雖然無法定位,但肯定不在地球上。

這意味著,如今守護著網絡球核心的倫敦中繼器,已經是地球上唯一一個沒有完全進入人類集體潛意識的中繼器了。它擁有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最佳的優勢,去對地球上生的任何事情做出最優先的,效果也為最大的反應。

銼刀再次抬起頭,就在身邊,宛如中流砥柱一樣,貫穿于這個空間的巨大螺旋階梯,以及環繞著這個螺旋階梯的圈形墻壁,以及和這些墻壁連成一體的容器,正是倫敦中繼器對意識沖擊做出應對:大概地球上大部分的幸存者,都被回收到這里了吧。而自己,正是這次人員回收中的其中一個。自己和其他被回收的幸存者不同的地方大概在于,自己在一個驚險的時間,恰好地從那恐怖的噩夢中蘇醒過來。

緊接著,銼刀更進一步意識到,在這個巨大的空間里,能夠站著的,除了自己和左江之外,再也看不到第三個人,這也意味著,如果左江不在這里,那么,即便自己清醒過來,也根本無法離開那個容器。容器本身的堅固,就連神秘專家也無法打開,這里必然擁有某種神秘,能夠壓制在意識沖擊里瘋了的神秘專家。

“你們瘋了嗎?這里可是如今地球上最后的人類了。”銼刀瞪大了眼睛,“我不覺得梅恩女士會同意這么做。不,不僅是梅恩先知,就算是在你們網絡球內部,也一定有不贊同這么做的人。不,現在想想,收容所有幸存者的地方,倘如在網絡球內部是公開而統一的,那么,呆在這里的人絕對不會像如今這般稀少……真相只有一個,你,左江,你到底要打著網絡球的名義做什么?”

“哦,你認為這事情是我個人的想法嗎?”左江并沒有因為銼刀的質問而露出半點情緒上的動搖,她那平靜的強調,仿佛幻覺一樣的微笑,仿佛被劉海遮住了光線,在上半張臉投下的陰影,都讓銼刀感到比之前更甚的惡寒和陰森。銼刀覺得,此時的左江,哪怕用“瘋狂科學家”這樣的詞匯去描述,也根本無法表現出她此時所散出來的瘋狂和異常——說到底,雖然眾所周知,左江在網絡球內部做的是研究方面的工作,但是,她研究的東西是“神秘”,而“神秘”的本質讓“研究”這樣的行為顯得毫無意義,“研究神秘”本身更像是一個悖論,一個冷笑話,因此,左江絕對是無法稱之為“科學家”的。

銼刀比任何時候,都要理解“左江是一個研究專家”這句話到底是何等的荒謬可笑——在這個美麗的人形內部,填充的本就是一個瘋狂又異質,充滿了神秘的東西。正是因為“左江”這個女性的內在就是某種神秘,所以,才讓她看起來像是“解析了神秘,進而制造了神秘”,但實質卻仍舊是:更高的神秘性會對低層次的神秘性進行干涉。

從這個角度來說,“左江牽頭建設了倫敦中繼器,是中繼器理論方面的專家”這個事實,是否反而證明了“左江”這個東西擁有何等可怕的神秘性。

“你……你……左江……你……”可怕的聯想,讓銼刀那剛離開收容艙而變得有些遲鈍的大腦,被迫飛運轉起來,意識的沖擊從各種意義上,都不僅僅是“打擊”。一種特有的,仿佛會議中進行的頭腦風暴一樣,在思維碰撞中靈光四射的感覺,在銼刀的內心中浮現,又進一步讓她依稀可以看穿過去自己所不知曉,所沒有注意,所沒能體會,所無法理解的事情。自己就像是突然間,變得比過去的自己聰明了許多,就像是在這一瞬間,變得比做出“把自己變得愚蠢”這么一個行為時的自己還要聰明許多——可這種可以自我感受到的敏感和聰慧,并不能讓她從復雜的局面中脫離,反而愈讓她感受到一種讓人絕望的恐怖。

仿佛一切走到了這一步,就已經無法挽回,而自己之所以還清醒著,并知曉了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個偉大的悲劇需要一個貼心的觀眾”這么一個可笑的理由而已。

這些銼刀可以想到的事情,就仿佛由另一個非是她自己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述說著。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變得這樣,承受力不應該如此低下,可是,自己的反應是如此的真實,讓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理性地明白一點:自己正在崩潰的邊緣。

“左江,你不是人!”銼刀終于把這句在心中膨脹到了幾乎快要壓碎自己心靈的話喊了出來。銼刀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是在罵人,而僅僅是在闡述一個可怕的事實——名為“左江”的,這個擁有美麗女性外表的存在,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人類,而是別的某種東西。

銼刀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東西,但很明顯,無論左江是什么,它在眼下世界情勢中所扮演的角色,絕對不是什么正面的救世主——毋寧說,哪怕有著十分高尚的理由,它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將已經崩潰的局面朝更惡意的方向用力推了一把。

也許網絡球真的獲得了中央公國方面,關于三仙島利用人類作為“柴薪”釋放神秘的資料,但是,將中繼器對撞后的地球上的幸存者收集起來,當作柴薪,這個行為并不一定出自網絡球的決策層,亦或者說,某個類似的,但做法更加溫和,傾向性更加善意的決策,被左江扭曲成了如今的樣子——不僅僅是普通人,幾乎還留在地球上的神秘專家們,都被一網打盡了。

與其說,網絡球到底想要利用這些“柴薪”做什么,不如說,左江打算利用這些“柴薪”做什么——銼刀已經十分肯定,兩者之間或許存在過程上的共通點和合作性,但絕對不會在最終目的上保持一致。一旦左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意味著網絡球將無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左江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今這個世界已經足夠混亂了,甚至于,末日就已經近在眼前了,已經切實地開始生了。左江在這樣局面下,哪怕能夠影響到網絡球的決策,影響到倫敦中繼器的運作,又能怎樣呢?就算她是傾向于末日真理的人,也根本不需要這些“柴薪”,同樣可以推動世界末日的進一步到來吧。倘若她是想要拯救世界,而試圖用上最瘋狂的方法,銼刀也很難想象,那到底是怎樣的方法,需要幾乎所有幸存者的性命作為柴薪——這些柴薪一旦燒掉了,最后還有機會恢復人類世界的火種也就不復存在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左江!”銼刀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對眼前這個一臉平靜的女性外表的怪異怒吼到。

“要做什么?當然是拯救世界。”左江那藏在眼鏡和陰影后的雙眼,就像是黑夜中夜行性動物的眼睛一樣,反射著磣人的光芒。銼刀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她想,自己應該沒有聽錯。

“當中繼器對撞后,如果不采取一些冒險點的行動,就根本無法挽回局勢——”左江這么說到:“不,應該說,如今戰場上的局勢肯定無法挽回了,用正常的途徑,能夠轉敗為勝的幾率完全為零。所以,必須放棄這個必輸的戰場,重新開辟一個戰場。”

“你到底想說什么?”銼刀審視著左江的表情,覺得她不像是在說謊,無論是“為了拯救世界”還是“認為這個世界已經無可救藥”都是認真的。她的表現,讓銼刀覺得,她是在說:要拯救這個世界,就必須先摧毀這個世界”這么一個可笑的事情。

然后,左江那仿佛幻覺一樣的微笑變得真實起來,直讓人覺得異質和瘋狂。

“要拯救這個世界,就必須先徹底摧毀這個世界線。”她如此這般,像銼刀感覺的那樣,卻又有些不同地說到:“我們,將要啟動時間機器——the_time_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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