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最后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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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懷恩被干掉了,梅恩女士的確是這么的,貓女張大了嘴巴,盡管從神秘專家的經驗談來,任何乎想象的東西都有可能在某次神秘事件中被更加乎想象的東西干掉,但是,從感性上,貓女下意識排斥這樣的事情。[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常懷恩身為倫敦中繼器的三柱之一,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一個核心,他本身的狀態也十分曖昧,讓人很難理解,當一個存在在“活著”的時候讓人難以理解它是以怎樣的方式和形態活著時,當它被宣告死亡的時候,也同樣讓人難以理解,無法接受。
常懷恩總是戲謔地稱呼自己為“哲學幽靈”,這是一個自創詞,任何哲學讀本中都不具備相關概念,他人看待這個稱呼時,也僅僅能夠從字面意義去理解:哲學上才存在的幽靈。從哲學的角度看待事物,總會將事物升華到一種概念的本質性上,從一個形而上的角度,嘗試去洞悉他人從未想過的聯系和規律。哲學性質上,“幽靈”這個概念也是存在意義的,并且不是神秘學性質上的意義。
只是,沒有人可以真正理解常懷恩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哲學上才存在的幽靈”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幽靈?又到底是在怎樣的一種哲學體系之下?常懷恩從來都沒有仔細敘述過,亦或者,讓人覺得,即便是常懷恩,也無法將他對自我存在的認知,用人類現有的語言結構描述出來,正如同過去的諸多哲學家,也從未完整的,毫無偏差的,用文字和語言記述下自己的意思,而僅僅是留下一些讀本,引導后人研究思考而已——所有關于哲學的思考,一旦宣之于口,就會因為表達方式的窘迫而產生偏差,人類的語言結構和詞匯量,并不足以容納一個人深入思考后得到的東西。
以上的見解并不是貓女得出的,而是梅恩女士自己談及的,而貓女也在實際接觸神秘事件,并從神秘中去思考哲學的時候,認為梅恩女士的法是正確的——她無法真正理解常懷恩的“哲學幽靈”到底是什么性質和具體狀態,但卻可以感受到,在這個詞匯意義之中,所包括的那些乎常理的東西,對貓女來,變成中繼器三柱之一的常懷恩既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而那“哲學幽靈”的概念更是凸顯其強大的,不可理喻的一面。
每一次,當貓女進出倫敦中繼器的時候,她對常懷恩的記憶也會時有時無,就像是有一個她無法左右,無法觀測,無法觸摸的開關,時刻在影響她的意識,這是一種確實讓人感到恐懼的力量,就好似連自己的思維也不再是只屬于自己了一般——即便如此,兩人仍舊是同事,仍舊是戰友,貓女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這種恐懼,就去攻擊常懷恩,去破壞他此時的存在形式,反過來,也很難想象,會有人能夠干掉常懷恩。
“常懷恩被干掉了?”貓女半信半疑地確認到,她想起之前自己呼叫常懷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情況,盡管從感性上難以接受,但這似乎就是一個確鑿的佐證。貓女愈感到中繼器內部的情況正在變得棘手,一股濃郁的黑暗,一些讓人絕望的情勢,一些讓人恐懼的東西,正散出一種讓人抗拒,讓人作嘔的味道,在整個中繼器內部擴散。
正是這巨大的恐懼,深沉的黑暗,所帶來的刺激,讓貓女硬是擺脫了那些讓自己無所適從的感性。
“梅恩女士,你必須接受治療。”貓女在梅恩先知準備要點什么的時候,打斷了她的話,“無論事情變得怎樣,狀況已經生了,你都變成這副樣子,我不覺得再抓緊時間還有多大意義。如果馬上就會出現新狀況,那么,我們肯定來不及去處理,如果新狀況不會立刻生,那么,我認為我們還有一定的時間,去思考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
“……也許你是對的,貓女士。”梅恩女士那深沉的氣勢,從那悲慘的外貌上衰落下來,讓她看起來有些可憐,但卻沒有了之前那種詭異凄厲的感覺。在貓女眼中,就像是梅恩女士一直繃緊的那條線,總算是松懈下來。在情況尚不明朗的現在,松懈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只針對梅恩女士的情況,貓女覺得她還是放松一些比較好。梅恩女士是先知,可不是戰士,她的能力,只對預知末日有用,也許這種能力上的狹隘,才是她得以生還的原因。
“我帶你去醫療室。”貓女這么著,走上前,將姿容凄慘的梅恩女士從沙上抱起來。通過直接接觸,貓女才意識到,梅恩女士的狀況比外表看起來的更加糟糕,不僅失去了眼睛和雙腳,其它看似完整的肢體部分,也被打斷了,筋肉也撕裂多處,就像是遭受了酷刑折磨一樣,不定就連內臟也沒有完好的吧。
到底是誰做出了這種事情?如果真的是網絡球內部的叛變者,這個叛變者的地位也定然很高,可以經常接觸梅恩女士這樣的核心人物,在這么多年的相處和共事中,難道就沒有一點對曾經同伴的惻隱之心嗎?從這個角度去思考,貓女反倒覺得,梅恩女士形容對方是“怪物”確實有道理——那簡直就像是沒有心,沒有情感的冷血怪物。
假定對方就是這樣的冷血怪物,并且假定,包括梅恩先知在內,所有可以主導網絡球行動的核心人員都被其攻擊或隔離,將中繼器內部的網絡球機構從一個整體拆分成無法立刻聯系起來的個體,進而已經一一擊破,那么,對方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僅僅是破壞網絡球嗎?
不,貓女不這么認為,因為,從梅恩女士、中繼器內部結構和人員失蹤情況來看,對網絡球的攻擊僅僅是達成其目標的一個過程而已。對方不是為了瓦解網絡球,才攻擊網絡球,而是為了毫無后顧之憂地控制整個倫敦中繼器,才攻擊網絡球——而對方顯然已經完成了對倫敦中繼器的控制,亦或者還在嘗試控制,這個行為結果讓中繼器內部生了如今所見到的種種異常變化。
這種異常變化并不是安靜的,不是最終的結果,貓女可以通過神秘專家的直覺,通過對變化細節的觀察,來確認當前的變化其實正處于一種“漸變”的狀態。這種變化肯定有一個最終的結果,但很顯然,對方還沒有達到這個結果,而仍舊處于推進過程的狀態。
既然對方還沒有得到結果,那己方就具備一定概率上的翻盤機會。要抓住這個機會,需要雷厲風行,但卻不能魯莽行事,貓女自己也還沒有想好之后的行動方針,總而言之,如果可以確認常懷恩之外的三柱之二的情況就好了。
房間外的狀況變得更加復雜,當貓女抱著梅恩女士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了更多的,從未見過的道路和門口,倫敦中繼器內部越來越像是一個迷宮,就像是整個建筑結構有了一個自主性的靈魂,而這個靈魂狂了般,毫無規劃地將自身增建。從地形地貌的感覺來,貓女覺得這里的景觀氛圍,都隱隱在向統治局遺址靠攏。
這不斷增建又毫無規律的內部結構,一直都是常懷恩盡力避免的,貓女倒是看到了,隨著房間和道路的增加,一些莫名其妙的指示牌也會在視野的某個角落出現。貓女十分清楚,這些個指示牌原本是不存在的,就像是在上一秒存在了,下一秒就被自己意識到,它莫名其妙,不僅僅是出于其出現方式,更出于它上邊的指示,就像是用錯別字堆積而成,看似可以理解,但其實讓人一頭霧水,只能去猜測。
在這些巨大的,讓自己也感到陌生的變化中,仍舊有一些沒有變化的印象,貓女順著這種在不明變化中反而愈加凸顯熟悉感的路線,找到了醫療所的所在處。當她看到門牌的時候,這間距離兩人最近的醫療室,已經被完全陌生的房間和廊道包圍起來了,本來這里除了醫療室還有更多熟悉用途的房間,但如今,就像是空間被強行擴大了一樣,那些熟悉的房間都被擠了出去。
貓女沒有猶豫,也許如今的中繼器內部已經產生了許多敵人,但是,她的確沒有感到明確的敵對氣息,毋寧,不僅僅敵人沒有跳出來,就連自己人都不知道失蹤到哪兒去了。梅恩女士,已經是目前唯一確認過還存在的人類。
如果是比較接近常識的突事件,絕對不可能讓網絡球內部那么多的工作人員,眨眼間就只剩下兩個。如果失蹤的人沒有脫離中繼器,那么,他們的下場要不是如自己這般迷失,就是已經被敵人抓了起來——假如其他人僅僅是被抓了起來,那么,為什么自己和梅恩女士被放開了呢?
“放開”這個詞,貓女不覺得有用錯。倘若敵人真的已經有辦法在極短時間內抓住中繼器內部的那么多工作人員,那么,自己其實也沒有反抗能力——因為,也許其他人認為貓女很能打,但是,貓女一直都不是什么戰斗類型的神秘專家,就連直接戰斗經驗都很少,甚至于,如果沒有級系,她的能力就會失去那讓人刮目相看,無法忽視的威能。
從某種角度上,貓女和梅恩女士一樣,都是“后勤人員”——難道敵人放走自己兩人的原因就是如此嗎?貓女不那么認為。
“您見到了瑪索嗎?梅恩女士。”貓女一邊推開醫療室的大門一邊問到。
“在得到常懷恩出的最后信息后,我已經失去了瑪索和級系的聯系。”梅恩女士的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劇烈的波動,她的情緒似乎已經平復下來了,盡管她是一位知名的心理學家,但除了先知預言能力之外,僅僅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普通人的**強度和普通人的精神強度,在面對突如其來的神秘事件時,無法和常年身處第一線的神秘專家相比,也是可以理解。
“……您得到了常懷恩出的最后信息?”這才是貓女最在意的事情,在她的預想中,乃至于在過去以集思眾議的方式做出的所有針對各種危急情況的預備舉措中,常懷恩會將“最后的信息”給梅恩女士的幾率都很低,原因有許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梅恩女士雖然是網絡球的創建者,是核心人物,是靈魂人物,但更多體現為一個精神領袖,而不是真正處理事務的人員,這意味著,在處理情報到執行行動的過程中,梅恩女士最多充當一個信息的中轉器。
但是,貓女也因此更意識到常懷恩當時面臨形勢的險峻——他甚至不敢,亦或者沒有辦法通知走火和其他更具備實際行動力的人,只能利用梅恩女士的先知身份做點手腳,間接將信息傳遞出來。
“也就是,您的傷勢不是因為敵人的攻擊,而是在接受信息的時候出了問題?”貓女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
“是的,那個信息,實在太可怕了,那不是能夠用語言完整表達的字面信息,而是伴隨意識沖擊而來的資訊——亦或者,常懷恩將信息藏在了意識沖擊里。”梅恩女士心有余悸地:“我的傷勢,不僅僅是意識沖擊帶來的,更因為那道信息,包含了常懷恩對敵人正體的觀測和理解。那太難以形容了,那是怪物,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僅僅是觀測信息的轉述,就差一點要了我的老命。”
貓女審視了整個醫療室,沒有感受到致命危險,便將梅恩女士放在醫療臺上,蹩手蹩腳地操作起來,如果有專業人士在就好了,但眼下的情況,能夠有一間暫時安全的醫療室,也已經算是慶幸的事情,之后中繼器內部的變化,不定會越來越危險。
“那么,告訴我,梅恩女士,敵人是誰?就算是怪物,也一定在我們之中有一個正式的身份吧?”貓女直接問到,雖然這個問題很重要,但也是為了不讓梅恩女士在治療過程中昏睡過去——她可不敢保證,一旦梅恩女士睡下去,是否還能醒來,治療裝置給出的病人狀況,實在是太糟糕了,比外表看起來的,和她估計的,還要糟糕得多。
“是近江。”梅恩女士出了,在貓女內心有所猜測,卻一直都拒絕承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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