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1958 如流星般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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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如流星般出擊

1958如流星般出擊

作者:全部成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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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到底是什么東西?席森神父很想弄明白,但他下意識清楚,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準確答案。哪怕是看似知曉其中內情的義體高川,大約也是持著一個模糊的態度。倘若說“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怪物”還可以根據這個稱呼的詞語構成去勾勒出一定的輪廓,那么,“江”這個稱呼就不包含任何具備解構的意義。“江”聽起來像是人名,但也僅僅可能只是一種發音,就如同外國語翻譯時,也時常使用音譯而并非意譯一樣。如此一來,“江”到底是什么,僅憑這個“JIANG”或“JANG”的發音,根本就是無法捉摸的。

在這個意義上,“江”甚至比“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怪物”更加神秘,哪怕知曉其是通過“人類集體潛意識”這個渠道降臨的,也對認知它沒有任何用處。更別提,席森神父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所面對的這個女體怪物是稱之為“江”的了——那些重要的信息,已經無法理清來龍去脈,仿佛就是記憶中固有的一環,是一種似曾相識的印象,席森神父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是在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聽到過相關的信息,雖然這些信息也是模糊的,然而,信息的積累逐漸構成了一個輪廓,讓他在一種邏輯思維中推理出了“江”這個名字,只是,具體過程已經記不清了。

在這個充斥著神秘的世界里,這種懵懂中有所印象的例子實在太多,既視感的源頭也往往深入到某些神秘的事件中,從個人的視角根本無法觀測到來龍去脈。毋寧說,在這么一個危險又殘酷的世界里,能夠通過類似“既視感”的模糊印象,對某一個神秘的事物有了一種感性的認知,就已經很不錯了。

大多數人到死為止,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殺死的,又是因何而死的。

在這個時間段,能夠存活下來的人雖然仍舊無法看穿整個末日的圖景和細節,但是,已經知道并見證了太多他人無法看到的不可思議的東西。

“江”很模糊,很讓人疑惑,很可怕,但卻已經不足以讓席森神父對它的存在和出現感到更多的驚訝,不會因為它的存在而追根究底,那深沉的疑惑和不解,在既成事實面前毫無益處。想要追逐“真相”的話,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真相”讓人窮極一生恐怕都無法解明一二。

席森神父的內心被恐懼啃噬著,但義體高川的及時抵達,讓他終于可以在這份恐懼之中,又找到了一份平靜。

憤怒、哀傷、痛苦、恐懼……所有這些負面情緒無法消除,也大概不可能消除,席森神父已經體會到,那并不僅僅是因為自身心理、思維和本能滋生出來的,或者說,并非完全源于“自我”的概念。想要和過去那樣,通過錘煉身心意志,完全控制自己的心理和精神,來根除這些負面情緒,根本就無法做到——人的局限性,讓人在這樣的一種力量下,不可避免地被誘發出這些負面情緒來。

這些情緒可以說是“阻礙”,是死亡的“征兆”,然而,它們從來都不會是導致死亡的直接原因,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些情緒本身又是無意義的。

席森神父呼吸著,感受著自己的呼吸,同時也聆聽著身側義體高川的呼吸。在這充滿了節奏感,在一定程度上具備相似度的呼吸中,他的內心就像是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繼續恐懼,劇烈波動,一部分則無比的平靜。

漸漸的,他又重新感受到了魔紋的運轉,魔紋超能的力量就如同重新接駁的信息,在身體內外流轉,那熟悉的由超能制造的“風”再度回歸這片大地,手鐲狀臨界兵器也以一種爆發的狀態,吸食著周遭用不褪卻的灰霧,表面一片片的銹跡剝落下來,復又變得锃亮。

那于隱秘之處咆哮著的惡魔變相“萬物歸一者”,也漸漸地平息下來,就好似在舔食著傷口,消化著體內那不知道源于何處的食糧。席森神父在這種“沉靜”和“消化”的感應中,再一次感受到了愛德華神父的存在——他就像是和萬物歸一者融為一體,不,毋寧說,他已經就是萬物歸一者的一部分,并且,這個部分的百分比還在增大,但是,他已經永遠不可能回來了,因為,體現“愛德華神父”這個個體的個性都已經消失,只剩下原本就具備的共性,與其作為神秘專家的神秘性,成為了萬物歸一者的一部分。

然后,無形態的萬物歸一者,開始體現出愛德華神父所擁有的每一個惡魔變相的性質——盡管并沒有通過具體的現象表現出來,但是,席森神父已經感受到了,并且,從思維上認可這種變化:曾經無形態,無明顯性質的萬物歸一者,正在擁有九百九十九種形態,和九百九十九種性質。它自身,就已經是九百九十九中惡魔變相。

愛德華神父曾經的設想,在如今這股濃郁的陰沉的充滿了壓迫感的死寂中,自發而順利地成為事實。

即便如此,席森神父仍舊找不到“江”的所在。無論是從視野還是感應,亦或者是本能對恐懼源頭的鎖定,都無法給出“江”的具體位置,仿佛它無所不在。甚至于,它也在自己和義體高川的呼吸聲中,就像是它一直就存在于自己等人的思想中,存在于自己等人自我結構的運轉中,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這種形容很模糊,就如同“人類集體潛意識中存在一個不知道何時就存在的怪物”這個說法一樣,在最初時讓人覺得天方夜譚,不可置信。

在末日到來的時候,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現了——席森神父不由得浮現這樣的想法,他甚至不由得去猜測,隨著末日進程的發展,還會不會出現更加離譜的東西。

“為什么它不出來?”席森神父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著,如果真要找出一些原因,那么,義體高川的到來無疑也可以算在其中。但是,更進一步的原因卻無法分析,從之前交戰的感受而言,它是不可能懼怕義體高川的——倘若義體高川是其暫時隱藏的原因,那么,其中就必然有所深意,但它未曾離去,也定然意味著將會出現新的變化。

相比起席森神父的不解,義體高川倒是隱約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甚至從這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中,模糊意識到了即將發生的變化是什么。這就像是由“高川”和“江”之間的關系引發出來一種深層次的變化,哪怕自己是義體高川,不是少年高川,雖然無法對這種變化的細節進行認知,但正因為自己也是“高川”,所以這個感覺就是可信的。

毋寧說,在自己一無所知的境況下,自己必需相信這些發自內心和本能的直覺,因為,如今的自己,連自己的思考本身都已經不能相信了,如果連發自內心的直覺都無法相信,那么,所有對自我的信任都將徹底丟失,進一步會連“自我”都會丟失。

“……來了。”義體高川的情緒跳動了一下,他分不清是怎樣的情緒在跳動,而且,這種跳動很輕微,若非一直留意,勢必無法察覺,或許對其他人而言,這種微小的情緒跳動不是莫名的就是無關緊要的,但是,義體高川相信這種跳動是有意義的,并順從直覺,為其找到了一個意義:在“江”隱藏起來后必然會到來的東西就要帶來了。

那是——

“那是?”席森神父的疑問停留在半截,因為在這一刻,他同樣得到了來自于“萬物歸一者”的警示,有可怕的東西來了。他順著感應的源頭轉過目光,只見灰蒙蒙的天空陡然浮現了一顆亮星,那星光的閃爍是非自然的——一種很清晰的,并非自然現象的感覺,就如同夜晚抬起頭看到的星光,其實可能只是衛星或飛機的光亮。

那星光飛逝著,向著兩人俯沖下來,長長的尾跡將它塑造成一顆流星的模樣,但是,魔紋超能制造出來的“風”,已經送來了更清晰的認知:又是一個女性外表的怪物,冰冷又堅硬,在她的運動中有一股極為強烈的“永動感”,仿佛永遠都不會靜止下來。雖然描述為“她”,但其實是“它”,那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怪物。

這個怪物,大輪廓上和同樣為女性身體的“江”不一樣,但在一些細微之處,卻有一股微妙的相似感,而兩者之間的差異,只能用感性的描述去形容:它沒有“江”那么“豐富”。

雖然沒有“江”那么“豐富”,但仍舊是怪物,一個找不到相對弱點的的無敵的怪物。

它更近了,它周邊的灰霧似乎經受不住那急劇的摩擦而燃燒起來,空氣的扭曲讓它的輪廓也開始扭曲,但是,席森神父仍舊知道了那是什么。

“最終兵器!?”席森神父的內心一半是平靜的,從理性上接受了這樣的變化,但另一半更劇烈地波動著,從感性上難以接受這樣的變化。

為什么會是末日真理教的最終兵器?不,應該是:為什么最終兵器在這種時候出現,到底有著怎樣的意義?

是和“江”有關的意義?是和“末日真理教”有關的意義?是和“末日”有關的意義?這個意義似乎太過龐大,而讓席森神父的大腦無法處理。

“……”義體高川同樣思考過這些問題,但也不確定具體的答案,只是從經驗和感覺上,卻覺得最終兵器的出現是理所當然的。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這次行動不可避免的阻礙——最終兵器簡直就像是“高川”的命中克星一樣,總會在某一個關鍵的時候出現,讓“高川”于宏大的劇本中出局。

義體高川無法確定桃樂絲等人在定制這次計劃的時候,是否預見了這個阻礙,但是,他從未忽略過最終兵器的存在,為它的到來時刻準備著——在確認了最終兵器到來的同一時間,他的心理狀態和身體狀態都已經進入了最終決戰模式,不如此的話,根本就沒有勝算。

不,即便從精神和物質上,都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也仍舊沒有具體的勝算,因為,“高川”從未在真正意義上戰勝過最終兵器。

最終兵器化作的流星終于砸在廢墟中,于席森神父和義體高川前方兩公里處爆發了巨大的沖擊,下一瞬間,比沖擊更早出現在眼前的,正是冰冷又可怕的眼睛。席森神父早已經在正前方制造出急劇運動的壓縮氣體作為緩沖帶,并在同一時間向側旁閃躲,但是,那個模糊的身影和冰冷的雙眼如影隨形,已經轉到了他的身后——席森神父無法用肉眼觀測到,卻能夠清晰感受到,那致命的如同針扎一樣,陡然就出現在自己身后的氣息。

他和它之間的接觸距離,只剩下一厘米。

和過去一樣,太快了!

念頭還沒來得及在席森神父的腦海中轉動,“萬物歸一者”就像是橡皮一樣,將兩者之間的空氣“擦”去,并在真空中注入了某種東西。這只有一厘米的真空間隙,瞬間就如同鏡子般碎裂了。最終兵器的手仿佛毫無所覺般捶進去,卻沒有穿出來,整個手肘都隱沒在這片破碎的空白中。席森神父卻如同被狠狠被擊中了一般,向著前方撲倒,但是,沒有受傷。他順著慣性,如同匍匐的豹子般,四肢著地,堪堪維持平衡。

隨后,如流星墜地的沖擊姍姍來遲,卷起的颶風帶著灰霧和煙塵,從他的側面狂嘯而過,掩去了他的身形。

無視這股風暴,義體高川那被外骨骼裝甲支撐起來的巨大身影宛如烏云般從最終兵器身后掠來,就連狂嘯的颶風也無法撼動這個輪廓一絲一毫,相反,從鎧甲的間隙中傳來的尖嘯聲,幾乎蓋住了風暴的聲音。從他手腕處飛出的鋸齒輪廓,好似重錘一樣砸在最終兵器身上。

火星頓時從飛旋的鋸齒間爆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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