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偏差儀式
2042偏差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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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格的情緒很激動,比任何時候我所見過的他都激動。隨夢小說.SUIMENG.lā我覺得自己能夠明白他如此激動的原因,他對我的觀測不能說是錯誤,但是,在我看來卻仍舊不是我的全部,所以不可避免產生了偏差。我和另一個高川在許多人的眼中是不一樣的,而我大概算是反面的存在,這些人所看到的,我和另一個我之間的本質差異,僅僅是受限于他們身而為人的局限性所導致的錯覺,在那最深沉的內心中,我和另一個我的原點始終是一致的。
當我不曾否定另一個高川的存在,當另一個高川不曾否定我的存在,當我們如此存在著的出發點保持一致,我們便終究都是“都叫做高川的一個”,而并非是“叫做高川的不同的兩人”。
盡管我一直都這么認為,但是,榮格和其他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吧,他們更相信自己能夠觀測到和能夠認知理解的事物,而我和另一個我的存在方式超越了他們的觀測極限,也因為“病毒”的緣故而超乎他們的理解。身為末日癥候群患者的我們并不了解末日癥候群,這是一直都沒有發生改變的事實。
榮格的錯覺不是錯誤,榮格的認知偏差也不是錯誤,也許會讓他產生錯誤的判斷,但至少能夠讓他的精神不至于崩潰。所有人對自身無法認知和理解的事物的曲解,正是其生存本能做出的妥協,其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活下去盡管在這個末日幻境里,即便有這樣的防御機制也無法讓他們活下去,哪怕放到病院現實中,也無法扭轉他們自身早已經崩潰的事實。
這個世界的存在基礎是客觀的,但卻并非是友善的,對所有人而言,這個不友善的客觀世界反映在主觀的世界里,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扭曲、絕望、瘋狂和不可扭轉的錯誤。或許,無法意識到這一點的人們才算是幸福的吧。
我這么想著,對榮格那激動的表現沒有任何表態。我沉默著注視著他,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我對一切都充滿了歉意和悲傷,但是,卻無法將之對這些受害者傾述,而我自身也正是傷害他們的因素之一。
榮格和我對視著,半晌,他眼中劇烈翻滾的情緒就像是漸漸冷卻了一樣,重新變回我所熟悉的那個樣子:平靜的,平淡的,不能說冷漠但是深邃的,就如同用一個堅硬的蓋子將內心中那澎湃的情感關押在下水道中。他似乎在思考,然后對我說:“跟我來吧,其他人已經準備好了。雖然我個人覺得,讓你找到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但也有人認為你的到來可以幫我們一些忙高川,我想再問你以此,你真的是想幫忙嗎?”
“當然。”我毫不猶豫地說。我不知道火炬之光的偏差儀式是如何進行的,又是如何作用的,當然也無法判斷其最終結果,所以,才想要在儀式進行的時候加入進來。哪怕有一點可能,我都希望為自己的計劃減少障礙。
榮格明顯并不信任我,而我也的確沒有足以讓人信任的地方,我過去所做的一切都證明了,我并不是他們的朋友,也不值得他們信任。如今還活著的人,即便不憎恨我,也絕對不會再信任我了。
一個利用中繼器對撞幾乎殺死了全人類的家伙我相信,這就是這里所有人對我的印象。
富江發出肆意的笑聲,榮格的肩膀有些發顫,但瞬即止住了。自從他的目光轉移到我的臉上后,就再沒有看向富江。我只是用眼角打量了一下身側富江,但在我看來,富江身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足以讓榮格的內心如此震動的因素。在我的有眼中,富江無論精神表現、行為變現還是身材相貌,由始至終都是一致的。
榮格不再多話,轉身就走。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存在于這個統治局區域的大迷宮的地下層。整個大迷宮據說只有地下層的一部分屬于統治局的建筑,其他部分完全是由火炬之光建設而成。從規模和所在地方的異常來看,火炬之光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這個儀式地點的建設,通過新增建筑范圍的方式連通了原本就存在的統治局建筑部分。我、富江和榮格所走過的地方,只有三分之一和來時一模一樣,剩下三分之二的模樣有著相當強烈的統治局風格。灰白色的材質,沒有光源的光線,沿著通道一直向遠方蔓延,不知道哪里才是盡頭,即便使用連鎖判定,也沒能估量出這里的面積,倘若是正常的空間,我此時的連鎖判定可以觸及很遠,但是,這里到處充斥著明顯的神秘性,盡管并非整一個臨時數據對沖空間,但也絕對存在負數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
為了對付素體生命、眾多不懷好意的人和統治局里其他異常之物的襲擊,火炬之光利用自己的方式,將這個儀式基地打造得固若金湯。我十分確信,就算是素體生命攻來,也絕對無法在一時半刻占據上風。
“真大啊,你們是怎么建起來的?”我忍不住問到。
“火炬之光的人控制了四臺建設機器。”榮格簡單扼要地說。
“用神秘力量?”我繼續問到。
“不,火炬之光里有能人破解了建設機器的活動程序……很難讓人相信,對吧?安全網絡是那么的強大,完全依托于安全網絡的建設機器,以少數人的力量理應是無法破解的,但事實就是這樣,火炬之光的人在很早之前就完成了破解,他們驅動建設機器在短短幾年內,就完成了這種規模的儀式地建設。”榮格這么說到。
“真是能干的家伙。”我不由得說到。
“是很能干,但是也很麻煩,這一次你就可以見到這些人了。”榮格說到這里,頓了頓,才繼續說:“我并不是這次儀式的主要負責人,只是被發配來和你進行溝通而已,我本人絕對不希望和你扯上關系,但是,也許這就是命運。”
“別這么說嘛,榮格,我覺得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我這么說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輕佻。
“如果是另一個高川,倒是可以做朋友。你的話就算了,我不想和怪物交往。”榮格毫不客氣地說,然后帶著我和富江進入升降梯,繼續向下行。升降梯沒有明確的樓層標記,下降了多少似乎完全由感覺來判斷。我從榮格臉上找不出半點端倪,但是富江卻突然說到:“這是心想事成的電梯吧,我記得大概是要到什么地方,完全通過特定的想象行為進行控制,思維特征才是通行的密碼。沒想到這里也有這樣的東西。”
我有些意外,富江似乎很熟悉這東西,而且,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她的意思應該是:這里的“下行”并非是正常距離意義上的下行,而是通過特定的思考活動來決定目的地吧。又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東西。在這次末日幻境里,出現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雖然富江這么說,但榮格卻一言不發,根本就不回過頭去看富江一眼,似乎已經拒絕了再去觀測富江一樣。
只是過了不到十秒的時間,電梯漸漸放緩停止,僅從身體感覺而言,和乘坐正常電梯的感覺不存在太大的差別。但是,既然富江那么說了,那么,我十分相信,這個電梯的移動是以非正常的方式進行的,那些所能感覺到的“正常”都不過是一個假象。
電梯門在我的面前徐徐打開,光一下子就從逐漸變寬的夾縫中傾瀉進來,那是完全不同于之前休息處和通道區域的明亮。我嗅到了硫磺和火焰的味道,就好似身處在活動火山的內部一樣,差別只在于溫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電梯門后的風景一點點變得完整,我看到了巨大的柱體,巨大的火盆,巨大的符號和紋路鋪蓋在石板上,至少上百人圍繞在巨大火盆的周圍,仿佛瘋子一樣癲狂地手舞足蹈,像是在歌唱又像是在尖叫,許多人在吹奏樂器,發出刺耳的不成韻律的聲音,還有人擊打或大或小,模樣奇怪的鼓,那沉悶的聲音似乎要讓心跳也變得紊亂。
就是這么一副群魔亂舞的場景,卻能讓人明顯感到儀式性那強烈的儀式性和澎湃的情緒,在那癲狂混亂的聲音和動作中不斷旋轉,連空氣似乎都變得渾濁,散發出無數種讓人排斥,不想再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對任何尚存人性的人來說,這都是只有用“邪惡”和“瘋狂”才能夠形容的景象,但是,另一方面,同樣可以從中感覺到一股強大得讓人要深陷進去的力量。我覺得,如果是普通人目睹了這一切,一定會身不由己地被這股癲狂的氣氛感染,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吧。我十分肯定,倘若這就是儀式,那么,定然是邪教的儀式,倘若仍舊不算是儀式,那也定然不是用“精神病人”可以來形容的行為。從人性的主觀角度而言,這一切都是邪惡的,足以讓人感到恐慌的。然而,能夠注視到這一切,并站在這里的人,卻沒有一個會深陷其中。
當然,也沒有人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因為,這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我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震驚,第一印象就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雖然是聽說了火炬之光的偏差儀式能夠干涉到當前形勢才來到這里,但是,我在這里能夠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即便確實是充滿了力量,卻和我想象的相去甚遠。我個人不覺得用這種力量,這樣的儀式,去導致的影響整個世界的“偏差”,對于自身所愿是有益的。我更驚訝于,這些人對這種人性主觀上的邪惡視若無睹,孤注一擲,就像是他們的精神早就崩潰了,才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儀式?”我不由得問到,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走出電梯。
正率先走出去的榮格平靜地回答到:“還不完全是,真正的祭品還沒有奉上,這也是為什么沒有驅趕你們的原因之一。我們需要你的力量,來為這場儀式獻上祭品……”這么說著,他猛然回過頭,用一種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目光凝視著我的眼睛:“你找到這里的原因,就是因為你也需要這場儀式,不是嗎?”
“……”我沉默了,這是一群瘋子。之前看不出來,但現在已經肯定了,他們的精神或許已經變得比我還要不堪。這些“老朋友”已經變得徹底不像是我所知道的他們了。
我的內心一陣刺痛,或許我的所做作為,也正是導致他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原因。我在沒有選擇的前提下,讓他們也變得沒有選擇。這是我的悲哀和錯誤,也是他們的悲哀和錯誤。現在,他們已經變得比我更加瘋狂,我所見到的一切,似乎還停留在某個階段,但是,繼續下去的結果,也絕對不會是如他們所希望的那樣他們是否還有正確的冷靜的判斷力?我已經不抱任何指望了。
我十分肯定,火炬之光正在進行的,我的“老朋友”們協助他們進行的這場偏差儀式,是真真正正的邪教儀式。正如火炬之光過去以來所給人的印象那樣:將會導致包括其自身所有人和事的偏差,并且,這些偏差從來都不會帶來好的結果,而是讓所有人都為之頭疼。即便如此,也正如火炬之光一直存在,從未被自己和他人毀掉一樣,眼下的儀式也在一種癲狂又玄妙的巧合中,逐漸通過執行的一個個階段。我是否可以阻止他們?倘若我阻止了這場儀式,會對自己的計劃造成怎樣的影響?究竟是順從這場儀式,讓一切產生惡性的偏差,由此創造計劃成功的機會;還是應該破壞儀式,在消除偏差的自己所知道的必然中,去讓計劃順其自然地展開?
哪一個才是正確的選擇?
我又一次強烈地感受,自己正站在交叉路口,每一個心靈的觸動,都將是決定命運的骰子。
“真是有趣極了。”富江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她眺望著那些瘋狂的人們,對身邊這一切的異常視若無睹。但是,我并不對此感到詫異,這的確是富江會有的表現,而我也只覺得她只是覺得“有趣”而已,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的主觀情緒。不,也許就連“有趣”都并非是一種情緒,而是別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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