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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被看光了還清白?

第一百九十四章被看光了還清白

楊夫人醒過來的時候,楊惜君正坐在床前,衣裳倒是已經穿好了,但臉色始終是十分沉重的。

才醒來的楊夫人上半身一挺,抬手就在楊惜君身上打了一下。

“你呀,十六年錦衣玉食的你,你怎么這么糟蹋了自個兒啊……”

說罷,便大哭起來。

楊惜君到底是姑娘家,經此一事,自己的清白是早已毀了,這將會成為她下半生的污點,有誰會愿意娶一個不止一個男人看光了身子的女人!

她所有的驕傲在這一刻奔潰,忍不住也嗚咽起來。

楊夫人是真個心疼,半輩子就養了這么一個女兒,是她跟丈夫的心尖子眼珠子,就指望著她能嫁個好人家,給家族帶來榮耀。沒成想為了族里的虧空,要算計著將女兒送給一商賈之家做平妻倒也罷了,如今竟然連清白都毀了,這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十幾年的心血都付之流水了。

前途灰暗,母女兩個都傷心不能自已,連金秀玉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楊夫人,楊小姐,事到如今,哭也是無濟于事,倒不如咱們大家商量商量,如何善后才好。”

楊夫人哭聲一止,扭過頭來,紅著眼睛道:“還有什么商量的,李勛jiān污了我女兒,就是毀了她后半輩子,殺頭都不足以償還!”

金秀玉倒是被她嚇了一跳,因這位夫人從來都是端莊嫻淑的,頭一次表現出這樣的歇斯底里,不過轉念一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能養出楊惜君這樣的女兒,楊夫人的表里不一也不是稀奇的事了。

當下,她便沉了臉:“楊夫人這話就武斷了,到底是jiān污還是茍合,只怕還說不清呢。”

她話音剛落,楊惜君便厲聲叫起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堂堂知府千金,難道還能看上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绔子?!分明是你栽贓陷害,使了下三濫的伎倆將我迷暈,然后趁機讓李勛壞我清白,好一個狡猾狠毒的惡婦!”

金秀玉歷時豎起了雙眉,幾玉破口大罵,幾乎是咬著牙才生生忍了下來,冷笑道:“既然如此,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楊小姐與李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只是我,我們李家的丫鬟家丁都親眼所見,咱們不妨到外頭去,三刀六面說清楚,剩的到時候一盆臟水潑下來,壞了我李家的名聲!”

說完這些話,立時便拂袖而去。

她是真恨上了楊惜君和李勛,這回事她運氣好,若并不是金沐生及時出現,她只怕早已經被李勛玷污了身子,李家作為淮安望族,絕對不會容忍一個身子不干凈的女人做當家主母,到時候她被休出李家,楊惜君鳩占鵲巢,住她的房子,用她的男人,打她的孩子。

一想到這些,金秀玉只覺得一股火從脊梁骨上竄上來,在后腦勺炸開,恨不得剜出他二人的心來看一看,是不是黑了顏色。

所有目睹這件事情的有關人員,都沒有離開小樓半步,就連李勛和楊惜君行茍合之事的屋子,也都原原本本保留著凌亂的模樣。

而現在,所有人都會聚在這棟小樓的帶客廳里,并且不僅僅是季承之、金秀玉、真兒、chūn云、花兒,還有那兩個家丁,他們還請來了季老夫人和楊知府,當然還有上官老太太和鐸大奶奶。

當楊夫人和楊惜君攜手走進廳中時,見到這滿滿當當一屋子人,委實有些驚嚇。楊惜君立時便低下頭去,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讓她鉆進去。

而當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李勛時,那利劍一般的目光,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下肉來。

李勛這會兒還懵懂著,他只知道當時在明志院上房,見到那小乞丐,一個手刀就將他打暈了,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花園小樓里,又怎么了衣裳同楊惜君交纏在一起,而且還被人捉jiān在床。

但無論如何,原本在他們算計之中的金秀玉好端端地站在眼前,而自己,卻出了這樣的丑事,一定是對方早一步察覺到他們的計劃,使了個圈套,反而將他們套了進去。

楊夫人和楊惜君進來以后,自然是往楊知府身邊走去,李家的丫鬟們自備了兩張椅子,給母女二人坐了。

這里最大的話事人,一個是楊知府,一個就是李老夫人。但兩人都僵硬著臉色,看起來像是此前便已經動過口舌。

老太太先開了口:“知府大人,如今當事人都已到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問便知。”

楊知府哼了一聲,冷冷道:“本官自然要問個清楚。只是我女兒乃是未出嫁的黃花閨女,名聲大如天,此時不宜張揚,屋中這許多閑雜人等,還是回避的好。”

李承之忙開口道:“大人此話不妥。眾人,或是當事人長輩,和是親眼目睹此事的證人,都與此事大有聯系。大人所說的閑雜人等,不知指的是哪一位?”

楊知府被噎了一句,很是惱火,單偏偏對方說的在理,只好強自忍了,轉臉看著自己女兒楊惜君道:“君兒,你來說,李勛是如何污辱了你?”

他這話音一落,老太太、上官老太太、李承之,還有金秀玉都皺起了眉頭,用“污辱”二字,分明就是已經將這件事定性為李勛的犯罪,將楊惜君定性為受害者,大大的不公平。

不過剛才李承之已經頂撞了一回,對方到底是知府大人,淮安城中他最大,真的惹怒了,也是麻煩,是以雖然眾人察覺到他的偏頗,也只有忍了。

楊惜君早已想好了對策,見自家父親問話,先是正色道,“父親大人錯了,此時雖然尚未明朗,但女兒如今仍是完璧之身。”

前面楊夫人一暈倒,連這次和金秀玉一面將人送去休息,一面便請了楊知府,老太太和四房的上官老太太和鐸大奶奶來,只說當眾發現了李勛和楊惜君在茍合,并沒有說到底有沒有成事。因楊知府關心則亂,直接便認為李勛是破了楊惜君的身子,沒想到一問之下,女兒竟先澄清了這件事情。

見父親驚訝,楊惜君立刻轉臉對楊夫人叫了一聲母親。

楊夫人立刻點頭道:“不錯,既然李大少爺說這屋子里的都是當事人,那么當著大家的面,我便得澄清,我女兒楊惜君仍然是清清白白的女兒身。若是有人胡言亂語,有一絲一毫壞了我女兒的名聲,哼,咱們家可是開衙門的,到時候少不得要追查造謠之人,依法嚴懲!”

眾人本來也以為事情到了最嚴重的地步,沒想到原來李勛并沒有破了楊惜君的身子,每個人臉上都有些異色。

接著站在后面,比較隱蔽,真兒偷偷的捏了捏chūn云的手臂。

就聽的chūn云嘀咕道:“完畢又如何,楊小姐的身子可是被不止一個男人看見,難道還稱得上清白么!”

她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人人都聽見了。

楊惜君登時漲紫了臉,楊夫人也是臉現恨色,而李家之人,則都板起臉來。

楊知府原本因女兒還是完璧之身而興起的一絲寬慰也立刻煙消云散。是啊,完畢又如何,這么多男人都看過了身子,跟失身又有什么差別。這女兒,終歸是不清白了啊。

楊知府的臉頓時就沉了下去。

楊惜君最了解自己的父親,一見他眉眼之間細微的變化,就知道他已然是失望了。她身為女子,當然知道自己的身子無論如何是稱不上清白了,但哭也哭了,恨也恨了,又能如何,眼下為自己爭取最大的補償才是當務之急。

李家既然敢壞了她的名聲,就必須要承擔他們造成的后果。

因此,她立時便抽抽搭搭起來,哭道:“惜君原本跟陸少奶奶到明志院中,因少奶奶要喂養小公子,便讓惜君先行一步。府中道路縱橫交錯,惜君不熟悉路徑,又不見一個下人,走至花園便迷了路。一陣香氣飄過,便不省人事,竟不知天地變色。待惜君一醒來,便見李大少爺闖入房中,將惜君身子看遍。惜君即便仍是完璧之身,也再難見人,還不如一死明志!”

說這,她便立起身子要往旁邊的墻上撞去。

綠肥紅瘦兩個丫鬟立刻攔住了她。楊惜君柔弱無力,哪里掙得過她二人,尋思不愁,愈發的悲傷悔恨。

楊夫人跟自己女兒心意相通,一聽她說的話就猜到了她的用意,故而怒道:“我女兒素來循規蹈矩,最是端正不過,分明是有人用迷香將她迷暈了,要害她。既然李大少爺看了我女兒的身子,少不得請李大少爺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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