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金丹篇415人之將死
西金真君滿臉的殺機,他向來信奉先下手為強,既然是來者不善,那便只好做亡命一搏,只有如此,才能得到一線生機。
“困獸猶斗,簡直是自尋死路。”
莫問天冷哼一聲,閃電般的伸出手掌,在半空里化為爪狀,猛然間朝下翻轉,磅礴的威能傾瀉而下,仿佛一座小山都是能凌空抓起。
“砰!”的一聲,金丹被牢牢的抓在手里,仿佛是被鑄在一座鐵山里,即便西金真君百般的驅使,都是不能動彈半分。
“絕無可能?你竟然厲害如斯?”
失去金丹的聯系,西金真君噴吐鮮血,臉上蒼白似死,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老起來,剎那間臉龐便溝壑縱橫,皺紋滿布,仿佛是已經是半截土埋的垂暮老者似的。
莫問天滿臉殺機的冷哼一聲,只是將金丹緩緩的收起,并在納寶囊上伸手一拍,天坤劍匣頓時破空而出,挾著千萬道劍芒凌厲而過,猶如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煞是炫麗多彩,劍影飄忽間,化作萬點繁星覆蓋住西金真君的周左右。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凌霄而起,西金真君在無數劍芒里隕落而亡,莫問天神色冰冷的走上前去,伸手憑空一抓,將尸骸裝在一只嶄新的納寶囊里,準備以后用以喂養靈獸。
在擊殺西金真君以后,莫問天卻是神色稍有沉吟,渾當即掠過一抹寒光,閃電般鉆進靈石礦洞里。
靈石礦洞里是漆黑一片。伸手卻是見不到五指,但是莫問天神目銳利,早已能視黑夜如白晝一般,自然是沒有什么影響。
往前走出不到百步,沿途發現四五十具的尸首,而看他們的服飾打扮,幾乎半數都是功德門弟子,而其余的卻是云州修士,這些尸首都是神色猙獰,面色可怖。死狀凄慘無比,顯然在生前歷經殊死搏殺。
莫問天負手站立在尸首當中,冷眸不由的環顧四周,發現有兩具尸首在生前倒也認識,一具是商賈模樣的圓臉胖子,懷里壓著已經破碎的鐵算盤,正是鯤云派的掌門鐵算真人;而另外一具卻是文士打扮的清癯老者,手里攥著已經斷掉的青鋒銅筆,卻是風嵐宗的掌門銅筆真人。
兩位宗門掌門在云州頗有聲名。卻沒想到隕落在此地,可見當時搏殺的慘烈況。而云州修士雖付出慘重代價,但卻碾壓一切的阻礙,將功德門弟子全然擊殺。
莫問天手掐火焱昆崗的法決,將尸骸焚燒的一干二凈,清理廝殺留下來的任何痕跡,但沿途的死尸已越來越少,直至幾乎都是沒有,繼續的往前走出不到百步,眼前卻是道路縱橫。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可走?
莫問天當即閉目感應,神識潮水般的涌在靈石礦洞里,不放過任何一條甬道,神識所能感應到的地方,頓時在識海里繪制成為地圖,四周的景象隱隱的顯現而出。
霧隱峰的三品靈石礦脈,顯然已經是廢棄數年。神識能夠感應到的地方,幾乎都是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早已是沒有礦奴在里面勞役。
莫問天只是感應片刻。便就神色掠過異色,他赫然發現在礦脈的最深處,卻有著數道修真者的靈氣波動存在,其中有一道雖然微弱到極點,但是卻有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似乎只有金丹真君能夠擁有如此氣勢。
莫問天掠過若有所思的神色,當即便就形一頓,朝著靈脈的最深處追擊而去,只有將靈石礦洞里的生靈驅除一空,他便就能用六階搬遷術符箓千里挪移靈脈,繼而使門派擁有三品的靈石礦脈,這便是他前來霧隱峰的主要原因。
同一時間,在曲折復雜的甬道深處,靈石卻是漸漸的增多,密密麻麻的嵌在石壁上,耀眼奪目絢麗無比,仿佛是夜幕里的無數繁星在同是閃爍,甚至有些靈石綻放數倍的光芒,似乎都是一些中品靈石。
道德真君臉色蒼白似紙,右手扶著石壁半跪地上,渾上下已是傷痕累累,尤其在失去手臂的左肩傷口上,上面倒插著半截的銀色劍尖,鮮血滲滲的往外流淌。
而在他的周左右,卻是圍著十余位云州修士,俱都是滿臉的幸災樂禍的神色,尤其是云州五金當中的銀劍真人,他手里抓著半截滴血的銀劍,尖聲叫道:“不愧是金丹真君,即便是失去金丹,依舊是堅韌無比,本真人的全力一劍,非但不能重創于你,法器反倒是落得折損,實在是白白損失一件中品法器。”
金刀真人神色輕蔑,聲音不屑道:“銀劍老二,你在前面摸死人的尸首,已經是大發橫財,一件中品法器卻算是什么?只要擊殺道德老兒,那便是奇功一件,威君真人自然會重重有賞,說不定賞賜上品法器于你。”
“金刀盟主說的不錯!”錫杖真人在旁吼道:“道德老兒已是油盡燈枯,只要我們上去一人一下,便就可要他的老命。”
“倒可不必動此干戈,道德老兒重創,傷勢已經嚴重的無以復加,只要只要拖上一時三刻,他自可死道消。”
銀劍真人桀桀的聲放笑,手抓已無劍尖的銀色法劍,語氣狂傲的說道:“道德老兒,死到臨頭,尚且不知跪地求饒,實在是愚不可及,只要你磕頭認罪,并且在大爺們胯下爬過,便可饒你一具全尸。”
銀劍真人言語肆無忌憚,平里要匍匐仰望的存在,此時卻被狠狠踩在腳下,成為案板上的鲇魚任憑處置,心里實在是痛快實在難以言語形容。
他的話語一落,四周頓時發出一陣哄笑聲,金刀真人等紛紛轟然起哄,畢竟當面羞辱一位金丹真君,此生怕是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五金盟弟子此時倒是上下一心,紛紛口出污言穢語,極盡侮辱之能事。
“道德老兒,跪下給大爺磕頭,聲音要響亮一些。”
“爬上前來,大爺的鞋子有些臟,好好的添干凈!”
“為何不吭聲?又不是啞巴,學幾聲狗叫讓大爺聽聽。”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遇淺水遭蝦戲,道德真君堂堂金丹真君,腳踩大地手遮天的人物,何曾有過如此的恥辱?生平奇恥大辱莫過于此,當即怒氣直塞臆,忍不住噴住一口鮮血,早知道會是如此,倒不如同西金真君同歸于盡痛快。
而正在他準備自絕心脈,好以保一世英明不損,在甬道四周的墻壁里,卻傳出一道悠悠的嘆氣聲。
“士可殺而不可辱,何況是一位金丹真君?諸位小友趁人之危倒是不說,但是如此侮辱金丹前輩,實在是罪該萬死。”
“是誰?什么人?”
金刀真人等人當即神色大變,他們當即是凝神戒備四周,可是那聲音所來極為的怪異,似乎是在四面八方響起,實在不知說話那人藏何方?
錫杖真人莽撞,而且向來不懼生死,將九鈴禪杖在地上重重一頓,粗聲吼叫道:“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的算什么好漢?可敢現同大爺一戰?”
那道聲音似乎極為惋惜,嘆然說道:“既然是禍從口出,只好送你們去拔舌地獄,轉世當不可胡言亂語。”
話音在落下的同時,忽然一陣冷風憑空而來,黑色的蜃氣潮水般涌在甬道里,轉瞬間淹沒四周,滿目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原本墻壁上耀眼生輝的靈石,都是漸漸的模糊難辨,能見度在瞬間降低到極點。
“什么況?“
五金盟修士茫然站立在蜃氣里,只覺得鬼氣森然,滿耳的風霍霍,卻不由的面面相覷,臉上都涌現出不好的感覺。
“不好,諸位弟子屏住呼吸,霧里面有古怪!”
金刀真人到底是有些見識,倒也是應變奇速,急催法力將金刀舞動似風,施展出狂風刀法,但是法力只是停滯在刀鋒,狂風尚且沒有溢出刀刃,便就石沉大海般的消散無形,仿佛是被那蜃氣生生吞噬一樣。
銀劍真人等云州修士催動法力,想要驅使彌漫而來的霧氣,但同樣是徒勞無功,周圍的蜃氣非但沒有半點消散,反而是更加的凝實起來。
只是片刻間,五金盟修士全然沉迷其中,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雙眸充血般賁張,里面閃爍著瘋狂的神色,臉頰極度的扭曲,舌頭從里面長長的垂落而出。
“啊!痛啊!舌頭就要斷掉,饒命啊!”
“啊!我受不了,快讓我死吧!“
他們面容扭曲猙獰,神智已全然錯亂,仿佛被捆在拔舌地獄,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緩緩的拽長,讓他們歷經無窮無盡的痛楚。
這種痛苦根本是難以忍受,任何心堅韌的人都承受不住,而且即便赴死以求解脫,但元神上的痛楚卻依舊存在,只要蜃氣不會消散,他們便就不會在痛楚里清醒,來自靈魂的煎熬讓他們不得不摧殘,在片刻時間里,便就脫離識海的掌控,紛紛滾落地上陷進昏迷。
而在此時,蜃氣忽然間潮水般倒卷,無數險惡兇狠的景象仿佛虛影般轟然塌陷,石壁上的靈石顯現而出,重新綻放耀眼奪目的光芒,在甬道的黑暗里,莫問天靜靜的走上前來,被周墻壁上的光芒拖出長長的影,磅礴的氣勢傾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