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債難償

047 脫韁野馬

047脫韁野馬

047脫韁野馬

南靈歌被男子一聲長嘯震的頭暈目眩,胸臆悶痛,而緊隨其后的百鬼齊嘯則是令她兩眼一翻,就此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劇烈的震蕩拉回了些神智。

恍惚之間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只當是山要崩了地要陷了,嚇的沒頭沒腦爬起來便跑。

才竄起來便似乎撞在了墻上,眼還沒睜開的南靈歌重重跌回地上,這一摔,倒把自己給摔清醒了些。

四周仍在劇烈震蕩著,南靈歌捂著發暈的腦袋抬眼上望,被先前撞上的那堵‘墻’嚇了一跳。

那哪里是墻,原不過是個瘦小的老頭。

老頭一頭灰發,牙齒掉光,穿著一身黑色的壽衣,帶著黑色壽帽,露在外面的皮膚干癟的像樹皮一樣。

老頭眼里沒有瞳仁,只有一片慘慘的白。

感覺到她朝自己望來,老頭便對著她咧嘴一笑。

他那一笑,沒牙的嘴便成了一個森森黑洞,瞧著極是可怖。

南靈歌只微微一怔,立刻垂了眼去摸懷里的盒子。

她要逃,說什么也要逃……

可是一摸之下她的心瞬間便涼了。

她的東西居然都被搜走了,盒子,鐲子……只有墜子還在。

她是想立刻向南楓白求救的,可是老頭一直死死的盯著她,怕是只要她一有動作便會被打斷。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身邊的震蕩忽然停了。

南靈歌僵著身子,艱難的轉過頭,這才發現高壯非常的男子已來到身邊。

“還是你這刀好用,三兩下便破了什么狗屁仙尊的結界。”

男子哈哈大笑兩聲,隨手抓起她往背上一扔,帶著百多個兇尸呼嘯而去。

南靈歌這回徹底傻眼了。

她居然被一群兇尸給劫持了。

還是在南謠仙尊眼皮子底下被劫持的。

她不信先前那么大動靜南謠仙尊會感覺不到。

他親手設的結界被扼靈給破了,他不出現,只能說明他不想出現。

他派了她來小戽山,就是為了讓她送死?

他不是吧……他想讓她死也不至于如此吧……

南靈歌的腦子亂成一團,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最不明白的是背著她的高壯男子,似鬼非鬼似尸非尸。

說是鬼吧,他有實體,說是尸吧,又沒有腐氣,而且他也太靈活了,靈活的像個大活人一樣。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抓她干什么?

還有,他們能不能不那么歡脫?

男子背著她又竄又跳,百多具兇尸跟在后面,隨之一唱一和的嚎叫著,像是一群脫了韁的野馬……

南靈歌前看看后看看,看出一把心酸淚。

這幫貨從小戽山逃出來了!逃出來就逃出來唄,帶著她干什么?

路上當干糧吃么?

擔驚受怕的滋味實在難受,南靈歌越想越是覺得前途叵測,干脆破罐破摔直接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男子道:“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南靈歌又道:“你想怎么處置我?”

“你別怕,我只會幫你不會害你。”

這話聽著可就有意思了。

南靈歌皺著眉思量了片刻接著道:“你是什么人?你認識我?”

“我不是人,你也不是。”

男子一邊飛竄著一邊說道:“我是你師父,赤夸。”

“師父?”

南靈歌喃了一聲,眉頭皺的更緊。

她對這兩個字和那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我是?”

他既說是她師父,那就該知曉她的事情才是。

赤夸嘆息一聲道:“你是赤南歌,昔年鬼境王女。”

赤南歌……鬼境王女……

這些名稱對南靈歌來說仍是全然的陌生。

赤夸道:“現下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與你慢慢講。”

雖然他自稱是她師父,似乎對她也沒有加害之意,南靈歌仍是不甚放心,畢竟她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過若不由他的話也是無法可想,便也只好聽天由命。

赤夸一直帶著兇尸在密林間穿行,前進速度極快。

他似乎也不知該往何去而去,只是胡闖亂闖,將林中鳥獸驚的四散奔逃,囂張的像在自己家后花園里散步似的。

南靈歌忍不住嘆息:“你這般蠻闖,便是仙尊不來追你,其他修仙中人發覺了也不會放過你。”

被她這么一說,赤夸總算是收斂了些,不再引得兇尸大喊大叫。

但百多個兇尸一同奔行,聲勢還是極為浩大的,再怎么低調也低不到哪去。

好在一路都是深山老林,沒撞見半點人跡。

就這般一直奔行到了天黑,赤夸總算找到了一個相對滿意的地方,指揮著兇尸清理了一個巨大的山洞。

洞里原本住著條大黑蛇,被兇尸揪了出來,片刻之后便被撕咬成了一灘碎肉。

那種血肉橫飛的場景,差一點把南靈歌給惡心吐了。

赤夸將她帶到腥氣濃郁的蛇窩里,解了她身上的禁制,沉聲而道:“王女暫且將就一晚罷,明日再找合適的地方。”

“我不住這里,我寧愿睡外邊。”

南靈歌立刻捂著鼻子跑了出去,沖到洞口又退了回來。

洞內深處腥臭濃郁,洞外卻是有一大堆碎肉沫子和一群滿臉血沫子的兇尸,瞧著十分驚悚。

赤夸追著她出來,瞧著她待在洞口處不走了,便指揮著兇尸里里外外的將她護了起來。

南靈歌頹然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道:“咱們以前……有過節?”

否則她怎么瞧著他的意思是要拿她當人質當囚犯呢。

“這世上誰都能與你有過節,唯我沒有。”

赤夸拎著扼靈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南靈歌立時覺得身邊多了座小山。

赤寬是她所見過的最高壯的人,六尺開外,身板子抵得上尋常兩個男子,長相也是那種額外威嚴剛毅類型的,怎么瞧也與‘奸’字不沾邊。

南靈歌瞄了瞄扼靈,小聲道:“我的刀……”

赤夸道:“你的刀靈認得我,暫時還不能把刀還你,免得你把鬼主意打到我身上來。”

南靈歌無語了片刻,嘆息一聲道:“行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既然現在相對安全了,你總該與我好好解釋解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