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債難償

076 開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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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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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當心是個不安分的,走了沒幾步便覺無聊,便回首與白衣男子攀談起來。

兩人都是天生笑臉,你來我往談的十分投機。

若是南靈歌沒跑,聽藥當心第一句就得噴了。

因為人家已經不是什么當心觀的觀主了,改成當心門門主了。

當初整個當心觀只有他一個人,現在整個當心門也只有他一個人。

這人……真不知該說他什么才好了。

說傻不傻說瘋不瘋,做出來的事卻是讓人百思難解。

薄野藏先前介紹過自己,笑呵呵介紹身邊之人:“這位是我的弟子,休光。”

藥當心笑呵呵一拱手:“久仰久仰……”

薄野藏同樣笑呵呵一拱手:“幸會幸會……”

休光面無表情,單靈藏在紗笠后的臉揪成一團,覺得身邊都是神經病。

南靈歌那個沒義氣的,居然將她撇給了神經病……

等單靈幾個走到山上,已有許多仙門站好了位置,瞧著已聚了上千人,卻是絲毫不顯擁擠。

四方山山頂是平的,四面向外延伸些許,筑了矮欄,鋪了平整的青石,各仙門在四周選位站好,空出中間一方闊大的圓臺。

南謠因為南謠仙尊的名頭,站在最顯眼的地方。

單靈第一眼便看見了南楓白,卻沒有瞧見南靈歌。

單靈回到南謠隊伍中后才發覺她竟縮頭縮腦蹲在弟子的最后方。

“南靈歌你……”

單靈指著南靈歌,氣的說不出話來。

南靈歌一把將她扯到自己身邊,鬼鬼祟祟道:“噓……別那么大聲,別讓人發現了我。”

“你到底怎么回事?那人又不曾將你如何,你為何見了他便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單靈覺得南靈歌簡直莫明其妙到了極致。

南靈歌皺著眉頭嘆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躲著就是了。”

沒有原因,只是本能,這才讓她覺得可怕。

她敢肯定自己沒見過那兩人,但打眼便覺得怕,莫不是上輩子有仇怨?

南靈歌鬧心的要死,連看熱鬧的心情都沒有了。

四方盛會,其實就是各仙門顯擺實力的聚會。

斗陣,斗器,斗身法,斗靈力、術法……

南謠要爭的,是靈力與術法。

南謠仙尊三百多年前收養了兩個孤兒,真正立派,不過三百年,興盛起來,是百年前他踏入半仙之境后。

比起其他根深葉茂的宗派,南謠所仰仗的,其實便是南謠仙尊的名頭。

每個門派都有自身的立派之本,特別是大宗大派,都有些別派無可企及的地方。

大多仙門,都有師長跟著,像南謠這般僅由弟子帶領的很少。

五年前的仙門聚,便是由還不到十三歲的南楓白帶隊。

當然了,是南謠仙尊吩咐的。

那時的他年紀小,沒經驗,卻是沒出岔子也沒給南謠丟人。

在那之后,各修仙門派都知道,南謠出了個天才之中的天才。

年輕一輩的弟子中,比靈術,沒人是他的對手。

五年之后,仍是南楓白帶領南謠,卻不知是愈精進還是止步不前了。

各仙門之間的切磋,是用分場抽簽的方式進行的,直到決出前三甲再進行下一場。

如此之后,便有了陣法第一宗,煉器第一宗,身法第一宗之類的名頭。

這個第一宗的名頭,很難憾動的,畢竟各自底蘊深厚。

主持抽簽的,是四方城的城主,第一日便是亂中有序的選場抽簽。

原本這種事是輪不到他一個凡夫俗子來當仲裁的,不過仙門比試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多少要給四方城主和皇家些面子。

免得落下個聚眾作亂的名頭。

其中有些門派,與皇家淵源深厚,眾仙門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南靈歌雖是躲在弟子最后面,卻還是一眼便看到了昨日的黃衣、紫衣小姑娘。

兩人一個穿著黃色千重紗的流仙裙,一個穿紫光瀲瀲的凌波裙,都是昨日在南繁樓買來的。

她們那一行人是山頂最惹眼的一群,搭著涼棚,置著桌椅,擺著茶點……也不知那些嬌滴滴的人和那一攤子累贅物是怎么上來的。

其他仙門皆是純色衣裳,多是白、青、藍之類干凈素雅的顏色。

那幾十個衣飾華美的公子小姐們聚在一處,不惹眼才怪。

人太多,加上不方便露頭,南靈歌便沒仔細打量。

第一日,一大群人在山頂上擺姿勢,竄門子,說閑話……

跟擺攤似的。

南楓白很忙,幾乎每個‘攤子’都要去拜會一番。

南靈歌便與其他弟子枯坐在石板上,人家打坐,她睡覺。

睡一覺醒來張眼瞧瞧,數千人要么擺姿勢,要么竄門子,要么說閑話……

再睡,睡醒了一瞧,還是一樣。

許多人一起說話,嗡嗡聲不絕于耳,倒是上好的催眠之音。

如此這般一直到了傍晚,山頂漸起薄霧,城主帶著一眾公子小姐們下了山,眾仙門之間的竄門子仍在繼續。

師長級的人大多下了山,弟子們仍留在山上。

對于修仙中人來說,吃苦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南靈歌睡飽了,無聊的狠了,便掏出一包熏肉干與身邊人分著啃。

藥當心伸手來討,南靈歌護住剩下的兩根肉干問道:“你確定那兩個上山了?”

藥當心上手去搶,“確定啊,好師妹快給我些吃的,你藥哥哥快餓死了。”

南靈歌死命護著:“你以后別惡心我了我就給你。”

“行行行,我不惡心你了。”

藥當心有了吃的什么都行。

“那你看見那兩個人了沒有?”

南靈歌便傻乎乎的給了。

“沒瞧見。”

藥當心也覺得有些奇怪,腳前腳后上了山,再回頭那兩人便不見了。

“人家從西凌來的,頭一次來南謠,根本就不可能見過,你怎么就像耗子見了貓一般怕人家?”

藥當心打扮的瀟灑風流,卻像個沒骨頭似的躺在地上,躺的白衫皺皺巴巴。

南靈歌自己的姿勢也不怎么樣,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便不坐著。

一大堆人里面,就屬他們仗著前面有人遮擋,絲毫不顧忌姿態。

南靈歌郁郁道:“西凌人跑到南謠來湊什么熱鬧。”

藥當心翻白眼:“怎就不能來,我還是從北照來的呢。”

“你竟不是南謠人……”

“當然不是。”

“那你為何跑到南謠來?”

“南謠有趣。”

藥當心撇著嘴道:“等將來你去北照看看,便知道那里有多無趣了,到處都是和尚道士,成日打坐念經,不許吃肉,不許喝酒,不許賭錢,不許……”

總之是能讓他高興的事,通通都不許。

所以他才會一直賴在南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