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債難償

100 重回南謠

100重回南謠

100重回南謠

南靈歌醒來時,身在一間不大不小的竹屋內。

屋內很干凈、很簡潔,她躺在竹榻之上,蓋著輕軟的被子,嗅著熟悉的冷香,一轉眼便能看到窗外緩緩流動著的霧氣。

枕被上有風華忌的香氣,屋外流動著的是霧煞,一怔之下,南靈歌立刻便可以肯定自己身在南謠山中。

只是為什么會來到南謠山呢。

南靈歌直著眼睛拼命回想。

鬼境……歸池……風華忌……鬼祖之心……

對了,鬼祖之心!

南靈歌呼的掀了被子跳到地上,絞著手急惶惶的亂轉。

她想起自己從一個小洞里掏出了一塊石頭,石頭上有著強大至極的鬼氣,然后……她好像被凍住了。

石頭上冰寒的鬼氣像萬千把利劍,在她體內左沖右突,似要將她碎尸萬段,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能想起自己最后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神仙也救不了了。

不過看現在這個情形,她并沒有死,她被一個半仙給救了。

仙尊呢?

哪去了?

南靈歌急急奔向門邊,才一推開門便被劈頭蓋臉襲來的霧煞逼回了屋子。

猝不及防受到攻擊,南靈歌狼狽的坐在了地上,摔的哎喲一聲慘叫。

這霧煞可比原本她住的地方兇猛多了。

先前她竟好似看到濃霧化成了一張猙獰的大臉,好似還對她做了個可怕的鬼臉……

風華忌在自己住的地方設這么兇猛的陣法,防誰?防鬼么?

正腹誹著,一道白影由白霧中飄然而出,腳不沾地般進了屋子,屋門在他身后自動關上。

“你醒了。”

風華忌坐在椅上,淡淡然望著有些手中無措的南靈歌。

“那個……仙尊又救我一命……這個……”

這個債可真是還不清了。

“舉手之勞。”

風華忌身上冷香很濃,說明他身上有傷,還傷的不輕,南靈歌愈發的無措了,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你取出的那個東西太過兇戾,我將它以陣法鎮在扼靈石下,你暫時還是不要去碰它為好。”

風華忌坐在椅上,美的像副畫似的。

“便聽仙尊的。”

南靈歌被那副畫微微迷了眼,有些尷尬的轉過臉去看窗外流動的白霧。

“多謝仙尊出手相助,東西就先放在仙尊這里,我……先回鬼境去了。”

“你還要回鬼境?”

風華忌奇道:“你不是已經取到想要的東西了?”

南靈歌道:“我不回去赤淆會發瘋的。”

再說她也不能厚著臉皮賴在南謠不走吧。

風華忌淡淡道:“你取出來的東西雖然兇戾,但是只要你不是靠的太近,還是可以慢慢吸取其中的陰煞之氣。”

她若是想拿著那個東西或者吞下就是找死。

他也沒辦法將兇戾變成平和,所以只能慢慢的耗著。

她想要其中的能力,就得慢慢的吸取。

那塊石頭,她還不能完全確定就是鬼祖之心。

不過不管是不是,都不能帶回鬼境去。

風華忌沒有多問,卻好似很了解她的心情,淡淡道:“你便在此處閉關罷,赤淆那里我替你去說。”

南靈歌吃了一驚:“仙尊要怎么說?”

“我自有我的說辭,不會讓他發瘋也不會讓他來打擾你。”

聲音雖淡,眼中卻是自信滿滿。

南靈歌真不知風華忌哪來的自信,赤淆是個渾人,與他講道理是沒用的……

而且風華忌現在有傷,萬一赤淆發起火來……

“你覺得我打不過他?”

她的心思又被仙尊大人給發現了。

仙尊大人似乎還生氣了。

男人這種奇怪的生物,南靈歌不怎么了解,但是覺得這種生物都很在乎顏面,很不喜歡別人置疑自己的實力。

特別是原本就有實力的。

譬如說……仙尊。

于是一向不愿意撒謊的南靈歌也不得不昧著良心道:“不是不是,我是怕他惹怒了仙尊。”

“我為何會被他惹怒?”

風華忌坐姿端然,仙氣飄飄。

不會嗎?

南靈歌微微瞪大了眼睛,眼里快速閃過一絲懷疑。

風華忌與赤淆大打出手的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赤淆可不是誰想引走便引走的。

要不是被惹急了,赤淆怎么會將她拋在一邊追出鬼境去?

而后他又將赤淆拋給了薄野藏。

薄野藏是她最大的仇人,赤淆既然知道了他的下落自然不會放過。

若是能干掉薄野藏,赤淆以后一定會將風華忌視為第一對手。

若是沒干掉,只要有機會他也會去找風華忌的麻煩。

赤淆又不是傻子,禍水東引這種套路還是清楚的。

再將她好不容易才重回鬼境,卻只待了不到一日便被風華忌將人‘搶’走,赤淆一定會暴跳如雷恨不得殺了他才行。

想到這里,南靈歌便道:“還是我親自去與他說罷。”

至少赤淆不會想要殺了她。

風華忌眸光奇異的盯著她瞧了片刻,淡淡道:“為何你不恨他?”

南靈歌微微垂著眼瞼并不與他對視,沉默了片刻后低低道:“為何仙尊不再恨我?”

“我為何要恨你?”

風華忌輕嗤一聲道:“你非有意戲弄,他甘愿飛蛾投火,前塵舊事與我何干。”

“仙尊說的是。”

南靈歌輕輕一嘆,踱到窗邊伸手去撥弄冰冷的濃霧,幽幽道:“不過都是前塵舊事罷了。”

落清修轉世成為風華忌,赤南歌死過一回變成南靈歌,不同的方式,但都算重生。

“你倒是比我活的通透。”

風華忌的語氣聽不出是譏是贊。

南靈歌也不甚在意,盯著被霧氣纏住的手腕淡淡道:“鬼境之中七情六欲淡薄,老王雖是煉出了我,但與我并不親近。從小到大,我一直都當赤淆是親人,赤淆也是如此。

當初若不是我不知輕重引出他的七情六欲,要不是我從來不曾考慮過他的感受,他也不會做出那么瘋狂的事。”

那時的她做事全憑自己喜惡,從不在乎會給別人留下什么影響。

赤淆是,落清修更是。

聽了她的話,風華忌什么也沒說,只是彈指驅開將她手腕死死纏住的白色觸手,淡淡道:“莫要逗弄陣靈,他脾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