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好笑道:“論無法無天我比得上你?我娘是怎么沒的,我是怎么被掃地出門的,你心知肚明。活該你和你女兒到現在都結不成金丹。有空不如多磨練磨練心境。不要幾百年后我元嬰了你們還在原地。”她拉著蘇蘇,“我們走。”
蘇蘇小聲問:“不報復一下下么?”
桃子一笑,眼神無比堅定:“最大的報復,就是讓他們親眼看著我比他們更強大!”
蘇蘇頓覺欣慰。桃子在云曇谷這些年,心境早已練得平和穩定。但她可沒那么好說話。欺負到千窟巖頭上了還想不付出點代價?
她點了點阿雀的翅膀問:“羅剎蝶孵出來了吧?”
四人離開李宅后不久,李家的花園里飛來幾只黑色的大鳳蝶。正趕著修葺房屋的李家人也沒太在意。
過了一會兒,李家人突然覺得全身發冷。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陽,疑惑的打了個冷顫。難道是錯覺?好在都是有功底的修士,稍微動功抵擋一下也就過去了。但是當他們說話時也吐出白氣時,終于發覺不對勁了。
李東詞惱怒之極:“誰在對付咱們李家?”
裘夫人大夏天披著厚厚的裘衣,怒道:“還有誰?肯定是那小賤人!”
李東詞很快確定,李宅之外氣候正常,只有自家如墮冰窟。心底又驚又怒:“叔祖!這到底是什么手段?”
李厚樸皺了下眉頭。就知道羅蘇蘇她們不會輕易放過自家。這不,收利息來了。這天冷得他的寶鼎中的火都熄了不少。
天寒地凍中,幾只大鳳蝶卻在悠然的扇動著翅膀。事有反常必為妖。李厚樸立即放出一團靈力絞殺蝴蝶。被絞成碎片的蝶翅四處飄散,令他驚異的是,每一片鳳蝶的殘骸都生出完整的身體與翅膀,數量倍增!
“羅、羅剎蝶?!”李厚樸捏了捏手心,全身冷汗。
幾十只羅剎蝶扇著輕薄美麗的翅膀,在李家翩遷起舞。所到之處,冰雪覆蓋。
裘夫人尖叫:“火攻,用火攻!”
李厚樸的鼎中飛出只火鳥,飛向羅剎蝶。羅剎蝶不懼反進,主動將它包圍,被冰雪襲卷的火鳥身上的火焰漸漸熄滅,李厚樸膽戰心驚!好在他是手上還有不少寶貝,趁著羅剎蝶集結進攻火鳥時,拋出只小銅鈴,銅鈴在空中放大變成只銅鐘狠狠的罩住了它們。
這時候再在銅鐘外圍薪起火。羅剎蝶不甘悶死燙死在鐘里,連聲輕暴,銅鐘竟然輕輕搖晃起來,可惜終究不敵內外夾攻,加上老元嬰功力了得,銅鐘里漸漸沒了動靜。包圍著李宅的寒冷空氣漸漸消散,眾人又感受到了太陽的溫暖。
“可惡!”李厚樸收起銅鐘,鐘下塞滿了冰塊。他的法器竟然被冰塊逼得裂開了一條縫!登時心痛不已。這可是他花了許多心血財物才換來的寶物啊!竟然就這么毀了!
裘夫人還在邊上煽風點火:“一定是羅蘇蘇她們弄來的羅剎蝶!”
李厚樸反手一掌將她揮倒在地,不知在罵誰:“禍害!”
裘夫人驚怒交集,欲哭無淚。
安然回到夜家的蘇蘇和桃子在侍女的安排下趕緊的梳洗打扮。她們一去大半天,再晚些回來就趕不上婚典了。
桃子生得艷若桃李,侍女便著意將她打扮得嬌媚卻不妖嬈。配了全套紅寶石頭面,倍顯身價。端的是婷婷裊裊風情萬種。
蘇蘇相貌清滟,侍女便往飄逸上打扮。妝成,她自己也頗覺驚艷。
化妝的最高境界就在于,你明明什么都抹了,偏讓人覺得還是張素顏。
蘇蘇就挺驚奇侍女的手藝,明明在她臉上抹了一層又一層,怎么看著皮膚通透如脂,連口脂都是若有若無。整套的紫玉頭飾玲瓏剔透,耳畔垂下兩縷碎珠流蘇,襯著套淡紫色的流仙裙,清雅絕綸。
阿雀捧著小臉一臉陶醉:本雀大王的圣帝多美!
蘇蘇抿嘴一笑。
侍女躬身:“吉時將至,請羅元君,李姑娘隨我來。”
隔壁屋里的師兄和譚闕也煥然一新。端木一身湖藍色的袍子更顯沉穩,譚闕玉色的長衫則顯得嬌俏俊美。兩人站在一塊,還真是說不出的和諧好看。就是師兄神情不太自然,即躲閃著譚闕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蘇蘇心中八卦的小人直叫喚:啊呀師兄,當局者迷說得就是你了!
四人一起來到宴客廳,蘇蘇嘩的聲,目瞪口呆:“好大的排場!”
夜家堡的婚宴廳建凌空而建!水榭樓臺,華美不盡,仿佛身在天宮,就要隨風直上九重天。
紅燭不要錢似的燒得傍晚如同白晝,侍女如穿花湖蝶,游走自如。冰鎮葡萄水晶盞,鳥語食香錦袖飛。
水榭上空娉娉婷婷飄來十多個飛天樂伎。彩帶輕授,云髻高聳。個個容顏姣好,凌空翱翔灑脫飄逸。
譚闕拍手:“比西楚城里飛宵樓的舞伎美多啦!”
桃子笑了笑:“這些舞伎都是夜家蓄養的。可嬌貴呢。”
譚闕吐吐舌頭:“西楚城武城主可沒養舞伎。”
桃子瞥了他一眼:“那也得看看他家那位夫人許不許他養啊。”
武敬玄那位姜夫人小妾上位,哪容得下別的女人重蹈自己的老路。
盛裝打扮的夜庭風親自迎了上來,怔了怔,贊賞道:“換了身衣衫,還真有些青龍女俠的風采嘛!”
蘇蘇噗的聲:“不敢當。”
夜庭風親自帶蘇蘇入座,熱鬧的喜宴突然靜了靜。
“那位就是羅蘇蘇?”有人暗作眼色,“和夜家大小姐搶男人的那個!”
“長得是真美。咦,她身邊的女子怎么有點眼熟?”
“嘶——好像是李家那個——”
諸人不由噤嘴,目光無不飄向李家所在的席面。裘夫人母女強作不經意,臉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汁了。
“有趣。”有人輕笑,“這是庶女卷土重來,報復李家的大戲么?”
“噓,看戲就是。別說出來啊。”
夜庭風仿佛沒聽到竊竊私語般,依舊殷勤的把蘇蘇幾人請到主桌下首的右位第一張席面上。
立時,議論聲更響了。
主桌坐的是夜堡主夫婦不提,主桌下共有三桌。左桌是西楚武家代父賀禮的武江秋,北境月神宮的女使月白卉,夜修平和夜庭雪陪坐。中間一桌坐的四人皆是九洲頗有名望的制符師。皆是地位超凡之人。蘇蘇一行人坐到了右桌貴賓席上,自然引來不少非議。
“聽說是羅蘇蘇救了夜大公子。這個情嘛,夜家堡肯定是記著的。”
“何況她還是千機峰今年的超品制符師呢。夜家堡當然要備加禮遇。”
一名削瘦的男子冷聲道:“小小年紀,才學了幾年的符,就能拿到超品制符師?”他不屑的飲盡杯中酒,“千機峰越來越不爭氣了。”
眾人不說話了。這位先生姓宋名俊良,南方最有名的符師。九洲除了九華宮的千機峰外,亦有幾家世傳的符箓師。宋俊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符箓界每隔百年會有一場九洲交流大會,這位宋先生曾力壓百來名符箓師,一舉奪得榜眼之名。可惜他以微弱差距輸給了千機峰的朱以沫,至今念念不忘。尤其是聽說朱以沫今年還敗給了名不見徑傳、半路出家的羅蘇蘇,更是滿心不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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