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言

第62章 置身險境

院外空無一人,小巷狹長道路被西斜的陽光照得一半陰一半陽。

身后崔吉跌跌撞撞的追來,白漫墊著腳向前跳躍,時不時抓起巷子邊的雜物,丟向越來越近的崔吉。

“哪里跑!”崔吉急喝從后面傳來。

倉皇之間,白漫不慎踩到一個石子,腳下一扭,天旋地轉之間人已摔到在地。

好痛!

白漫收回按在地上的兩只手,手掌上磕滿了小石子。

而崔吉也追到了眼前,站在白漫面前狂笑出聲:“跑啊,臭丫頭,你倒是跑啊!”

“你,你站住,咱們有話好好說!”白漫喊道。

“呸,你方才不張狂的很么?”崔吉面帶慍色。

此一時彼一時啊,白漫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道:“你一個大男人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就太失體面了……”

崔吉抹開快流進眼睛的血水,看著白漫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話,卻沒有在聽她說什么。

此刻在他眼里,地上的小姑娘因著慌亂的逃跑,秀美的臉上白里透著紅,被陽光照射的格外楚楚動人,此時明眸微閃,不知又是在打著什么鬼主意。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糊弄他!若是尋常姑娘早就哭成淚人了。

崔吉平素在西郊哪里能見到這樣的姑娘,不禁咽了咽口水。

白漫說話間,隱約感覺崔吉的眼神變得恍惚,再接著便是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

這樣的眼神讓白漫覺得遍體生寒,順帶一陣反胃。

同時,她也心生警惕。

崔吉吐了一口吐沫在手上,搓了搓,向她伸出手來。

“你站住,我有銀子,我給你銀子!”

白漫摘下荷包丟了過去:“這里面有幾百兩銀子,你拿著,趁現在官府還沒來人,你還是有多遠跑多遠。”

“嘿!銀子?”

崔吉一把抓起荷包,掏出里面的銀裸子,放嘴里一咬,露出滿意的神情,收好之后塞進了胸口。

卻道:“你人都落我手里了,這銀子自然逃不了。我看你這個臭丫頭長得倒是不錯,倒是能賣上個好價錢。只是在那之前……”

崔吉自覺已經老大不小了,可家徒四壁沒錢討媳婦。眼下,有一個現成的,還這般水靈,便動了歪心思。

崔吉的未盡之意顯而易見。

白漫再看崔吉就像在看一個變態,她這才多大?雖已過了十四,在古代也到了能談婚論嫁的年紀。可在白漫自己的心目中,她這樣貌還是個孩子啊!

對一個孩子能生出這樣齷蹉心思,這不是變態是什么?

白漫抓起地上的石子砸了過去。

說好的老實人呢?怎么會是這副德行!難不成是壓抑太久了,一經爆發,人的劣根性就徹底全出來了!

“嘿,臭丫頭,老實點!”崔吉撲了過來。

白漫揚起那只沒受傷的腳,就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崔吉摔了個倒仰,腦袋上又‘滋滋’的冒血。

都傷成這副鬼德行了,還有這心思,白漫簡直就大開眼界!

難怪有句話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白漫雙手并用,向后退去,靠近墻角抓起一個又一個籮筐砸了過去。

“砸死你這個變態!”

再次爬起來的崔吉一下擋開了籮筐,目露兇光:“給臉不要臉!今天就將你就地正法!”說著撲了上來。

“王八蛋!死變態!滾開!”

白漫不斷閃避:“救命啊!”

撲過來的崔吉的笑的得意:“嘿嘿,你喊也沒有用……”

‘嘶拉’一聲,白漫的袖子被扯破的聲音。

仿佛是衣錦碎裂的聲音刺激了白漫的耳膜,白漫猛然拔下發間的青鸞簪子朝著崔吉的的身體狠狠扎了過去。

“啊!”

崔吉慘叫一聲,伸手去夠自己后背上的簪子。

趁此白漫用拳頭砸了下崔吉的眼,使勁全力將崔吉推了開去,起身向外跑去,跑了幾步又重重摔倒在地。

白漫重重捶了下地。今天難道真的是在劫難逃!

再次追來的崔吉發了狠,勢要給白漫點顏色看看:“臭丫頭,我讓你生不如死!”

“救命啊!”白漫趴在地上閉眼大喊一聲。

預想中的魔爪沒再伸來,伴隨著重物倒地聲音之后,一切歸于平靜。

“漫姑娘!”

耳邊響起一個聲音。白漫猛然抬頭,入眼的就是柳濡逸的臉。

得救了?!

白漫吃力的回頭,果見崔吉癱倒在墻角不知死活。

“恩人吶!”

白漫熱淚盈眶的坐了起來。

“漫姑娘,你還好吧?”

柳濡逸再次出聲,于此同時一件外衣劈在了白漫身上。

白漫抬頭,真摯的看著柳濡逸:“還好,還好。多謝你及時趕到。柳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后但凡有好吃的都分你一半。”

柳濡逸微僵,這是將他當成她那個愛吃東西的丫鬟了吧。

白漫吃力的向崔吉爬去。

“漫姑娘,你要什么?”柳濡逸猜測道。

在白漫的指揮下,柳濡逸將崔吉胸口的荷包還有后背上插著的青鸞簪子取了過來。

粘了血的簪子白漫是不打算再戴了,只是將它放回荷包。

“是我考慮不周,將姑娘置身險境…”柳濡逸有些自責道。

白漫擺了擺手:“之前我們不是有言在先么?你現在能來救我,我已是感激不盡了。”說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要不是我……我本來可以跑的更快的…”

柳濡逸卻是看著白漫滲了血了手掌:“漫姑娘,你受傷了!”

“這點傷沒事!只不過腳上的傷恐怕要麻煩你了!”白漫舔著臉,拽了拽柳濡逸衣服的下擺。

半盞茶之后,柳濡逸背著白漫出現在西郊的水井旁。

“你累不累,不然放我下來歇歇?”白漫用袖子抹了抹柳濡逸沁著細密汗珠的額頭。

她其實不重啊,背著她走出了巷子,這耳朵都跟著熱紅了?

柳濡逸忙避過白漫的袖子,道:“也好。”

白漫的手僵在半空,隨之被柳濡逸放下,攙扶到井邊坐下。

柳濡逸快速的從井里打了一桶水,提到白漫面前:“你的手受傷了。”

“不過是一點小傷…”白漫看著柳濡逸一副不贊同的樣子,當下伸出手去。

柳濡逸舀了清水慢慢沖了上去。

‘嘶’手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讓白漫倒吸一口涼氣。

“忍一忍!”

柳濡逸從拿出一塊帕子,將白漫手掌上多余的水拭去,從腰間摸出一瓶金瘡藥撒上,再將帕子一撕為二。將白漫雙手包扎起來。

片刻后,白漫舉著自己包扎齊全的雙手,瞧瞧,這包扎的手藝,好到沒話說!